甲油胶竟然被擦掉了!
他只是轻轻一擦,就把甲油胶全部擦下来了,轻易得像是擦掉涂在镜子上的水彩。
夏深兰大受打击,赶紧给他的食指补了一层底色。
应该是烤灯的时间不够,你再烤两次不,再烤三次。
人鱼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夏深兰让他烤,他就烤。
三次过去,夏深兰轻轻擦了一下人鱼的指甲,和上次一模一样,还是一擦就掉。
我去你这是指甲还是金刚钻啊?甲油胶都贴不稳?!
夏深兰语塞,沉默地看着人鱼,半响后,无奈地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给你做,是你的指甲贴不上甲油胶。这已经触及我的知识盲区了
人鱼依旧没能领会到事情的严重性,催促地看着夏深兰。
夏深兰在自己手上演示了一边涂甲油胶再烤灯的过程,颜色根本擦不掉,而人鱼的指甲烤了四次还是一擦就掉。
现在懂了吧而且,你指甲本来也挺好看的,就让它这样呗
人鱼生气地擦干净指甲上的甲油胶,一甩尾巴游回水里睡觉了,只留给夏深兰一个背影。
夏深兰好无奈,这又不是他的错,怎么还跟他生起气了?
来来回回折腾了不少时间,也该去做饭了。
在这之前,夏深兰特地去阳台看了一眼,黑猫果然又带了咸鱼过来。
夏深兰有点担心,继续放任黑猫下去,若是被人逮着了肯定要闹出不小的事情,等姜沉星检查完了,他应该想个办法阻止黑猫这种行为。
一天在夏深兰的各种担心中落下帷幕。
18号这天,夏深兰早上就带着姜沉星出了门,他们预约的是上午10点的检查,赶第二趟车时间刚好。
医生负责姜沉星的病很久了,随口问了两句近况,就带着姜沉星去检查了。
几项检查做完,夏深兰带着姜沉星去外面吃了个饭,之后又在医生那里借了个地方午睡。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医生单独把夏深兰叫到了一边。
他的情况不太好。
夏深兰还算平静地问道:如果不做手术,大概还能撑多久?
一年不到
怎么会?上次您不是说至少也还有一年吗?
他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成年之后,心脏负荷增大,以他现在心脏的情况,说不定这个时间还会不断缩短。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果有任何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让他拖到现在了。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要不要接受手术?
成功率呢?
医生摇了摇头,不到二十。
这么低
夏深兰抹了一把脸,看向窗外呼了一口气,但胸口还是沉得不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在上面。
手术的成功率又降低了,从最开始的三成左右,降到不到三成,两成左右,甚至变成了现在的不到两成。
再这样拖下去,也许一成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应该早点劝说姜沉星的。
姜沉星一直不愿意接受手术,用姜沉星的话来说,他一向不是一个运气好的人,三成的机会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才会最终造成现在的局面。
他该怎么办?陪着姜沉星度过这最后一段时间?还是一定要让姜沉星接受这个几乎和失败划上等号的手术?
好好考虑一下吧,他的情况太差了,这个数字还会不断降低,再过两个月,也许是一个月,就算你们同意了,我也不可能再给他做手术了。
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夏深兰以前会劝姜沉星接受手术,可现在,他犹豫了。
失去爷爷之后,他无法想象失去姜沉星会是怎样,他甚至觉得他真的会活不下来。
还是让姜沉星决定吧。
不管姜沉星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他无法接受姜沉星因他离开,所以他也不会再干涉姜沉星的决定。
回家的路上,夏深兰酝酿许久,终于开口问道:姜沉星,你要不要接受手术?
姜沉星望着窗外,声音平静得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问题:我还有多少时间?
夏深兰艰难地答道:一年不到
那我也不想。姜沉星回头看向夏深兰,原来他的眼底是有一层浅浅的水光的,但他笑着道:我早就知道我的结局,我可以接受这一切,但我不能带着遗憾死在手术台上。
不知怎的,夏深兰眼眶一酸,毫无预兆地落下了一滴眼泪。
好,我支持你的决定。但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还有一年的时间呢,医疗技术日新月异,总会有办法的。
不管希望多么渺茫,那也要带着希望前行。
第14章生活鸡犬不宁(1)
两天的限制时间把家里的余粮消耗得差不多了,夏深兰来不及伤春悲秋,回去就收拾好东西,为第二天的出海做准备。
再之后就得为黑猫的事情操心了。
夏深兰打算在家里蹲守,但不守着阳台,就用摄像机偷拍阳台,等黑猫出现在镜头里,他就冲出去擒住黑猫,然后爱的教育它。
等了一天,终于在太阳西下时等来了黑猫,但却是被人提在手里,血淋淋的一团,尾巴无力地下坠着。
夏深兰呼吸一窒,立马明白黑猫这是被人逮住了,那人估计还提早观察过黑猫偷鱼之后把鱼送到了他这里,所以提着黑猫来算账了。
他急急忙忙跑到鱼缸边,伸手去拉人鱼。
有人要过来了,你先去我房间躲一下。
人鱼不一定听懂了夏深兰的话,只是夏深兰伸出手,所以他自然而然抓住夏深兰,任由夏深兰把他抱出鱼缸,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一通折腾下来,夏深兰的衣服裤子全湿了。
不过人马上要过来了,他来不及避讳什么,就当着人鱼的面,三除五两下脱了衣服裤子扔在地上,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衣服套上。
整个过程很快,几乎是在一分钟内就完成了。
裤子刚穿好,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夏深兰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放心地叮嘱:你就乖乖待在里面,不要出声好吧。
打开门,还是个认识的人,夏深兰问道:袁哥,你怎么过来了?
小夏啊,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认识这只猫不?说着,袁哥举起手里的猫。
近看之下,猫的情况只惨不好,头颅似乎遭遇了重击,一直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血把脸上的毛结成了块状。
夏深兰下意识抬起手,想摸一下黑猫,又怕弄疼了它,手掌只能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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