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心情很好,心口那口气已经畅快了。
陆驰进了卧室以后,拿了换洗的衣服就去洗澡了。
他打开花洒,热水将他浇得打了个寒颤。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他看到的那一幕,谢风行挂着血,像个艳丽的鬼,在强光下扭头看他的模样。
这是在熟悉了谢风行的惊艳以后,他再一次深深刻在脑海里的一幕。
但他不是惊异于他凌厉的美,而是心痛,他宁愿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在谢风行的身上看到这一幕。
而且从谢风行的陈述来看,他甚至有故意激怒那个霍守礼,不惜受伤,以达到自己目的的嫌疑。
这的确是谢风行能做出来的事。他这人看着素淡,其实比谁都豁得出去,当初比赛的时候他不就这样么?
偏偏他又劝不动。
陆驰越想越来气,却也不能拿谢风行怎么样,只能自己心疼。
别说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了,他这拳头根本伸不出去。
他双手撑在墙上,热水顺着他健壮颀长的背沟往下,流,他忽然察觉浴室的门响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便见一个微凉的身体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光滑滑的。
陆驰随即便是一僵,便看到谢风行的手横亘在自己胸膛前,贴在他的后背上,他身体往后一动,花洒直接浇在头上,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微微张开嘴巴,热水就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第95章
陆驰心里一热,又有些意外,便说:干什么?
谢风行忽然嘶了一声。陆驰急忙回头,将他推到花洒外头,说:就这样洗,不疼了?
怎么不疼。谢风行说。
好在他感官度并没有完全恢复,对疼痛的感知没有普通人那么强。
陆驰往他身上看了看,原来谢风行不止嘴角眼角鼻子有伤,身上更是好几块明显的伤痕,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脖子上的,可见霍守礼掐的之狠。
他是真的想要了谢风行的命。
陆驰想到这里还是后怕,可又心疼的厉害,他伸手将花洒关了,伸手去拿毛巾,帮谢风行擦了一下头发,说:今天就别洗了。
太脏了,而且留有那人的味道,恶心死了。谢风行说。
他这么一说,陆驰也有些在意。
其实不怎么疼,刚故意的。谢风行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可是他眼角是肿的,看起来有些滑稽,又很可怜,陆驰心头真不是滋味,说:他敢这样对你,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谢风行嗯了一声,说:靠你了。
受了伤嘴巴甜了。陆驰说着很小心地拿了花洒往他没受伤的地方冲,谢风行嫌他太小心翼翼,自己拿着花洒,直接就往自己脖子上冲。他脖子上掐痕严重,被他这样用热水一冲,整个脖子都红的滴血,看起来更吓人了。
陆驰不忍心再看,就微微移了下视线,视线往下,就看到了谢风行的后背,凹下去的腰线下面又起伏起来。
像豆腐一样。
谢风行一边冲一边说:本性难移啊。
陆驰顺着他的目光瞅了一眼,这一回算是笑了,说:我又没想把你怎么样,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
谢风行却凑上来亲他。
陆驰有点进退两难,就握住了谢风行的腰。
谢风行的腰真是两手可握。
亲了一会,谢风行问:甜么?
陆驰:
你不是说,受了伤嘴巴甜了。谢风行说着拿起花洒,继续往身上冲。
那样淡然。
陆驰:
真是被谢风行吃的死死的。
他心里又升起一股不忿,捞住谢风行的手腕,便将他抱住亲了下来,花洒掉在地上,喷的哪儿都是。
俩人洗完澡以后,陆驰又拿了药给他上。
弄的一床都是。
药香味,不难闻。陆驰说,明天都换了。
谢风行坐在床上,由着陆驰给他上药。上完药以后,陆驰从他背后轻轻拢住他,说:以后不能这样了,不是因为我心疼你,就当是你心疼我。
谢风行没说话。
陆驰就看向他,捏他的下巴。
我以后多注意,尽量不让自己受伤。谢风行说。
不听话是不是?陆驰问。
谢风行就转过身来,在陆驰对面坐好,说:你关心我,我都知道。我慢慢改。
他说的很真诚,对于一向冷淡的他来说,这样真诚的态度已经很难得了。
聊点正经事。谢风行说,我今天去看安冉了,他状态很不好,医生说,他受到的精神创伤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我跟医生说,让他们尽管治,所有费用我们出。
我们怎么能出,这不关我们的事。陆驰说。
谢风行看向他,陆驰说:应该让陆奔出啊。
该法办的法办,但该赔偿的也得赔偿。
陆奔是完了,这部分钱还是得姜沁芳出,这点钱对她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心理上够她难受一阵的。陆驰说。
陆奔现在怎么样了?
明天送戒毒所。陆驰说:上一次他当着媒体的面发疯,姜沁芳再舍不得也得做做样子了。
谢风行说:还好他没让安冉也染上毒瘾,不然他死一千次都不算多。只是这样一来,姜沁芳要恨死你了。
她知道陆奔保不住,现在一心只想报仇了,你是没见她看我那眼神,恨不能生吞活剥了我。陆驰哂笑。
你们俩谁胜算大?
陆驰想了一会,说:要听实话么?
他躺下来,枕着胳膊想了想,说:其实还是她的赢面大。但现在主要看老头子的意思,他现在虽然下不了床,但在公司的影响力,还是在我和姜沁芳之上。他以前是支持我的,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的心思不好猜了。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遭遇了这样的意外,陆明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做出什么决定都有可能。
现在主要陪在他身边的是陆文枝。
陆明喜欢陆文枝。
他一直都很疼爱这个小女儿,当初前妻自杀,他对陆驰和陆文枝其实都有羞愧补偿之心,但陆驰性子硬,跟他合不来,也很少给他好脸色,他想亲近,但不得其法,只有陆文枝,从小性格腼腆,内向,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如今他谁都不信,只信陆文枝。
病房门外,姜沁芳金蹙着眉头:你说什么?
旁边的陆簌簌说:小文,爸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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