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除了站起身活动了下快要僵掉的身体里,剩下的时间都在跟手上的花环奋战。
最开始只有绿色藤条的框架,在他手下迅速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美丽。从单调到复杂,从零散到整合。
他眼中从始至终都是专注的,干净极了不掺任何杂质,像是从未经历过污浊的通透少年。
他也就在干自己喜欢的事时才会流露出这种情绪,所有人都会变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一尘不染的东西。
等到最终的结果出来时,谢钦看着手上的花环,突然不想把这玩意当成任务道具交上去了。
他想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给白宿,包括他自己。
带在阿白头上肯定好看。
当然,得是妖形。
谢钦翻来覆去将花环看了两遍,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外面阳光甚好,谢钦欣赏了一阵自己的作品后,准备出去晒晒太阳什么的。
他敢发誓,在认识白宿之前,他从来没有这么清闲放松的时候。
咕咕咕
谢钦放下手中的花环,看着两只在洞口岩石上跳来跳去,像是在觅食的两只鸽子,眼里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鸽子应该不是海制品吧他摸着下巴,开始在脑海中自动播放起鸽子的十八种做法。
但也就是想想,白宿走之前他发下的毒誓还悬在他头顶上呢。
谢钦有用狼一般的眼神盯着鸽子看了两秒,忍痛从地上捡起快石头来,砸向洞口。
石块碰撞的响动轻而易举赶跑了这两个不速之客,谢钦强迫自己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在地面上剩下的那些材料残渣里。
眼不见心不烦,还是找点事转移注意力吧。
谢钦想着,又抓了把零食塞进嘴里。
潜在丛林中狩猎的白宿像是突然间感受到什么一样,猛然间抬起头。
他盯着海岸边的方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家伙,这次要是敢嘴馋,他回去一定让他好看!
白宿到最后还是不放心让谢钦一个人待在洞穴里。
他捡起地上达到的两只山鸡,扯了翅膀上的羽毛拎着后腿就往回赶。
返程途中还遇上几个合起伙来围堵他的,为了他手中的食物。
随着海岛上怪物越来越难对付,每天运输船送来的物资根本就不够玩家们一天的能量消耗。
岛上能吃的东西几乎都被吃光了,剩下的可食用活物也都非常难狩猎到,就连他们提交任务的地点,也已经从之前的宴会厅门口,改到了城堡大门。
交任务的地点还有大批量的守卫在那看守,一副他们敢再靠近城堡一步就地格杀的模样。
一切井然有序,像是npc对发生的这种情况已经非常熟悉了,有一套非常完整的应对暴.乱的举措。
而且那些比较重要的npc在第一天出场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城堡内的人也当他们不存在一样,处处散发着诡异。
白宿没跟面前这些人计较什么。
他赶着回去,不是很想和他们起冲突。
他随手扔了只山鸡出去。
那家伙还活着,虽然飞不了,但反应速度依旧一流。
它在地上滚了两圈,拍了拍秃掉的翅膀发现飞不起来后,迈开两条腿撒丫子就跑。
围堵白宿的那几个大脑放空一瞬间,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窝蜂地追了上去。
他们不能保证打得过白宿,凑过来也只是想占着人数上的优势来碰个运气。
而且白宿都主动给他们留了一半的猎物,他们疯了才会冲上去跟他打。
看了眼那些人远去的身影,白宿没再过多停留,带着仅剩的猎物,在保持人类正常速度下尽快赶回洞穴。
中间还遇上几波打劫的,不过人不多,白宿要不就是直接冲过去,要不就是揪起那些人的领子扔给在边上伺机而动的怪物。
没浪费太长的时间,他赶回去时,正好看见谢钦那家伙坐在悬崖边上。
那人没穿上衣,头发湿漉漉地被拢到脑后,水珠顺着他线条流畅的背脊滑下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光亮。
他裤子也是湿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去丛林那边的淡水河玩了一圈,现正坐在这里吹风晒太阳,想让衣服快点干。
阿白,你回来了。那人见到他也没避讳什么,非常自然地起身回到洞穴里,将他编好的花环像是邀功一样拿给他看。
好看吗?谢钦双眼放光地问道。
白宿轻笑了下,走上前帮他把滑落到前面的一缕头发弄到脑后,好看。
那你变成妖形试试?谢钦立刻将自己之前设想的画面提了出来。
白宿:
他怎么感觉这家伙在给他挖坑,而且他还主动往里面跳?
来啊阿白,试一下又不会死。谢钦一脸兴奋地将白宿拽进山洞里,像个孩子。
白宿吐出个略带着无奈与纵容的喂字,半推半就被他拉了进去。
至于他手中的山鸡,已经被他扭断脖子扔在洞口了。
洞穴口在极短时间内重新被封死,任何东西都打扰不到他们接下来的活动。
这场不掺杂任何恶意的恶作剧,最终是以白宿被谢钦强制套上花环结束的。
他编得有点大,歪歪扭扭地搭在白宿的头顶上,看着十分滑稽。
白宿赤金色的兽瞳中带着生无可恋地神色,但也只是从喉中发出声没什么威力的低吼,询问他到底玩够了没有。
阿白,要不是个人终端被锁死了,我绝对要把你现在的样子拍成写真好好收藏!
谢钦抱着白宿,将脸埋进他毛绒绒的胸膛,狠狠地在他软软的皮毛上揉个没完。
白宿甩两下耳朵,让他继续摸,没干涉他的行为。
嗯?阿白你受伤了,怎么都是血?!
谢钦将脸从他家白叔叔毛绒绒的胸脯中抬起来时,正沉浸在别人吸猫,他吸白叔叔的念头中时,白宿胸前那一片血红猛地撞进他双眼里。
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向大脑。
谢钦咬住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感到鼻下一片濡湿,就连脖颈处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下流。
他反射般去摸,入眼掌心一片猩红。
还不仅如此。
他感到身体泛起一波又一波熟悉的躁动,来势汹汹,没有任何抵抗的机会。
这感觉太可怕了,占据他的大脑,他紧盯着已经重新化成人形,带着不甚明显惊慌神色抱着他的白宿,眸色变成一种极其幽暗的铅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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