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刚刚出院的梅林。
虽说是已经出院,但梅林看上精神气却并不是非常好。
他那头银发看起来有些暗淡,右额上方出现了几缕很明显的黑发。
啧啧,这么重的伤势,没想到那家伙居然那么快就恢复了。语气带着点遗憾,不知何时来到白启身边的郭元钱说道。
特别行动小组那个成员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和突然出现的郭元钱打了个招呼,而白启却穿着一身休闲服,脸色很平静。
不奇怪。
他远远地看着梅林,声音淡淡道:虽然伤势很重,但他那及时突破的修为却加速了他的恢复。
唉,怎么就突破了呢。
唰地一下展开折扇,郭元钱做出一副忧愁的样子,隔空看看远处的梅林,又转头看了眼白启。
这不就和你的境界一样了吗。
郭元钱话语中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了,白启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就不担心吗?看到白启就那副平静的模样,郭元钱手中那把折扇频繁地敲击的掌心,万一人家觉得自己修为和你一样,再试图想要挑战你呢。
感觉他那个噩梦领域还是有一定威胁的,怎么看都贼麻烦。
耳边全是郭元钱叽里呱啦的声音,白启无奈道:你想多了,交流会已经结束了,我可以直接拒绝。
而且
话语微微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缓缓道:我想,只要梅林不傻,他就不会想要来挑战我第二次。
毕竟第一次他可以运气很好得捡回一条命,但第二次直面过去的自己,那可一切都说不准了。
更何况,当初是白启自己放弃抵抗,任由他的噩梦领域展开,不然梅林可不一定能把白启拉入自己的领域之中。
居然那么肯定吗。
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郭元钱摩挲着下巴,往旁边退了几步,一脸认真地打量白启说道:说话那么有信心,这样我就放心了。
听到郭元钱这句话,白启就大概知道了。
这家伙今天早上跑到这儿来恐怕不是偶然,而是梅林昨夜如其来的突破,让上面某些人心生担忧,所以今天特意让郭元钱来问问自己的想法。
不用担心。
不出意外的话,论实力,我应该是最强的。白启淡淡道。
他其实很少在外面说这种听起来有些狂傲的话语,所以此刻说出口时,旁边听到这句话的郭元钱难免有些惊讶。
哇哦,你这心态变化真大。
郭元钱原本想这样说的,然而不远处却有人插话道:白君还真是相当自信啊。
来人是昨日根本没有上场的安倍昌。
此时,他脸上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一身低调奢华的狩衣,正抬步往这里走来。
据我所知,那位大不列颠的梅林阁下可是在昨晚突破了呢。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举止处处十分得体,但安倍昌说出来的话语却隐隐带刺。
他并没有刻意压低说话的声音,所以此刻原本有些喧哗的大门处一静,不少人把目光看向了这边。
所以呢?但白启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隔空对上梅林那双湛蓝色眼眸,缓缓道,我可没说错。
围观者哗然。
我可没说错?
这句话的意思是,白启依旧觉得自己是最强的,旁观的某些外国修炼者不禁咋舌。
但由于本身的实力低微,他们并不敢将质疑说出口。
然而安德烈听到这话,却有些不满了。
他和梅林其实并不是很对头,但此刻的他却忍不住插嘴道:最强的?这有点过了吧?
确实,梅林阁下可还没有说话呢。安倍昌满面笑容地说道。
啧,都是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说的。郭元钱特别嚣张地切了一声,摇着那把折扇,抬着下巴看人。
白大佬性格好,不跟你们这些家伙计较,我可看不下去。用扇子指着安倍昌,郭元钱翻了个白眼直接骂道。
那个谁,你阴阳怪气什么呢!
安倍昌有些噎住了。
他抬脚上前一步,大概是想要辩论,但就在身体往前走的那一刹那,安倍昌突然闷哼一声。
脑海中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苦万分。
嘴角渗出鲜血,安倍昌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半跪下来,眼前的景物因为精神受损而变得模糊不清。
突生的变故让整个大堂一静。
唯有白启平静,淡淡的声音在其中回响。
我虽然性格好,但被说多了,还是会计较的。他这样说道。
而且我一直想不通。
抬步向前走着,白启背着运动包,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明明你们昨天都已经看到我的实力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大的胆子继续在这里叫嚣。
是因为人多?白启转头看向外国修炼者最密集的地方,轻声问道。
而被看过来的外国修炼者则是纷纷往后缩,显然是内心仍有着敬畏。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白启站在大堂中央冷声道:还是你们觉得,即便我的实力最强,但一个国家单个人的实力并不代表着什么。
没有人说话,但那些外国修炼者脸上的神情却显然透露出了他们的心声。
这些家伙,郭元钱捏着折扇的手紧了紧,脸色冰冷,气急而笑道:呵,看来他们是还没被打服。
确实。
或许你们也只有真的痛了,才知道服气。之前一直性子很平和,但此刻,白启说话难得凶悍了起来。
后颈皮发麻,安德烈看着杀意凛然的白启,内心忍不住颤了颤。
空气安静了一瞬。
那头银发中混杂着几缕黑发,梅林突然开口道:您的性格看起来有一定的变化。
您?郭元钱有些诧异。
这个大不列颠传说中的巫师,怎么突然说敬语了?
白启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道:其实也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突然明白,我现在不需要对非我族之人留手。
不需要留手?
现在这个时代更强的天赋者总会出现,你不可能一直保持最强的。有外国修炼者说道。
你如果现在不留手,就不怕之后被报复?嘴中满是铁锈味,安倍昌艰难地说道。
此时的局面有些混乱,周围的人有群起而攻之的迹象,这让郭元钱忍不住心生担忧,想白启暂且别说了。
没想到,白道长平时一副淡然的样子,发怒打嘴炮也这么厉害,他苦着脸想道。
为什么要怕?
然而人的悲喜却并不相通,白启丝毫没有要退的意思。
万般因果,一切早有定数。他静静道。
是啊,一切早在几千年前就注定了。
脑海中回忆着,记忆片段中看到的那副场景,梅林暗自摇头笑了笑,随后拉了把安德烈,主动走向旅馆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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