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我在尽力,太宰。
太宰治看着对方和平日里没有两样的淡定表情,一时哑然。
即使和对方相处了这么久,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认,多数时候,他依然理解不了对方那副表情之下的面部肌肉构造。
困意翻涌,太宰治干脆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也懒得去管那些猎犬们到底什么想法了。
嘛,不过邮轮沉没距今都有一周了,我也已经醒了三天,猎犬还是没能找到这里,也不能怪我们太悠闲吧
织田作之助闻言也觉得有些奇怪,并非是认为这个地方的安全性低,只是这几天他和处在外面的侦探社联系,也没有得到社里让他转移的信号。
虽然他在说服坂口安吾的时候提到了质疑猎犬的事情,但事实上,他并不认为猎犬的工作效率会低下成这样。
织田作之助想到这里的时候,见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思绪便忍不住一顿,问道:又困了吗?
虽然太宰治在三天前醒了过来,但似乎因为这次伤得有些重,这几天的精神依旧不是很好,总是会犯困就不说了,经常是织田作之助上一秒还在和他说话,下一秒对方就没声音了,给他吓得不轻,走进观察过后却发现,对方睡得很香。
唔太宰治揉了揉眼睛,声音含糊不清,吃饱之后好像就是比较容易犯困呢。
织田作之助默了默,起身,嗯,贤治也总是这么说在你睡觉之前,先把绷带换了吧?
太宰治这次跳海造成的不只有内伤,织田作之助也是在问过医生之后才知道,他当时被爆炸波及,肩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要是再深一点,也许就会伤到骨头了。
不知是不是该庆幸他当时跳得快了。
听到织田作之助后面那句话后,刚才还觉得自己能够坚持一阵的太宰治直接转过身抱着被子趴在了床上,不情愿地道:睡醒再说吧我好困呢
药和绷带不换的话,会影响伤口愈合的速度的。
我实在没力气换了织田作,就这一次,睡醒之后再说太宰治用脸颊蹭了蹭被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织田作之助走到床边,还在努力劝他:我来帮你换也可以,你之前昏睡的时候也是我来换的,我会尽量不弄疼你的。
话音落下后,太宰治那边很长时间没有回音。
就在织田作之助以为对方撑不住直接睡着了的时候,太宰治突然幽幽道:织田作,我现在是醒着的诶
织田作之助不解:所以呢?
[换绷带而已,清醒和昏睡有什么区别吗?]
太宰治又不说话了。
织田作之助只好自己分析:抱歉,太宰,我以为你不会介意这些事的,毕竟我们还没成为舍友的时候,我就见过你在屋内换绷
啊太宰治挫败地叹了口气,撑起身子,败给你了,织田作。
他背对着织田作之助坐起来,解开了身上的衬衣,露出里面缠着绷带的上身。
太宰治对于绷带的执着还是老样子,在拥有行动能力之后,就跑到卫生间将因为手术而迫不得已去除的绷带重新绑了回来。
不过也许他自己也怕换药麻烦,所以将伤口的位置留了出来,以免到时候需要将他整个上半身的绷带全部除掉。
那就拜托你了,织田作。太宰治打着哈欠说。
唔,好。
织田作之助先将覆盖着伤口的医用绷带拆下来,因为绷带是绕过太宰治身体一周的,所以取下来的时候,织田作之助的手就必不可少地要从对方身前绕过。
在绕到第三圈的时候,织田作之助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的姿势,似乎有些像拥抱。
拥抱
[话说我和太宰之间的第一个拥抱,好像是在和安吾喝过酒之后的夜里?那是我第一次告诉太宰我在写小说]
想到这里,织田作之助又回忆起来之前从太宰治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那支笔,因为太宰治第一次清醒和第二次清醒之间距离的时间并不短,因此织田作之助也一时没想到要问。
现在倒是有机会了。
太宰,原来你是会画画的吗?织田作之助问道,之前我整理衣服的时候,你衣服的口袋里掉出来一支笔,那是画笔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这句话问出口之后,织田作之助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身子僵了一瞬,而后是太宰治有些犹疑的声音:画笔?
织田作之助的动作也顿了下,嗯,是一个木质的软毛笔。
背对着他的人安静片刻,像是在思考,片刻后许是得到了答案,太宰治拖长了声音啊了一声,缓缓说道:应该是谁送的吧。
应该?织田作之助看了看他。
唔
太宰治似乎又不想说话了。
织田作之助倒也没去追问,只是由衷地觉得,太宰的人缘真的好到不行,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会有人送给他一些东西呢。
[但是为什么单单将我送的还回来啊。]
织田作之助垂眸看着手下的绷带,心里弥漫上一种不太舒服的滋味。
但太宰治并没有让他的这种情绪持续太久,因为紧接着他便问道:织田作你收养的那些孩子们目前是安全的吗?
太宰治真的是困极,他说这句话时声音逐步减小,到了最后,织田作之助不得不俯下身子才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是安全的。织田作之助又直起身,因为担心猎犬会用孩子们做人质,所以在乱步先生和谷崎拦截猎犬的时候,国木田他们就帮忙将孩子们转移了。目前他们所处的地方,安全其实很有保障。
嗯那就没问题了
太宰治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了,织田作之助正想询问对方说了什么,下一刻手上一重,对方竟是直接靠了过来。
织田作之助不紧不慢地将绷带打起了结,一切完成之后,才避开对方没有伤的位置,扶着对方躺了下来。
青年早已睡熟,只是眉头紧皱着,似乎在做一个不太美好的梦。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对方的眉心,见对方眉间的褶皱被抚平,这才缓缓收回手。
但他面上却没有多少轻松的神色。
那种毫无来由的心慌,再次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织田帮太宰抚平紧皱的眉心。
织田:我们是朋友。
国木田等一系列饱受伤害的人:反正张飞和关羽不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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