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司马书觉得自己躺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
而这东西还在不停的动,只寄希望于不要再是什么诡异的东西时,司马书目视前方,用左手摸了摸身下的东西,滑溜溜的,冰冰凉,缓缓低头看去,不由得吓了一跳。
从它身体的状态来看,好像是鱿鱼,果然,等司马书望向不远处时,就看到了鱿鱼须,那近几米长的触手还在不停的蠕动,这是一只巨大的鱿鱼。
可司马书明明清楚的看到,他身处高山上的一个亭子内,为什么鱿鱼离开了水,还能够活着?
屁股用了用劲,司马书想要从它身上滑下去,但直接撞到了亭子连着的座位上,一声闷哼,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胯骨,转身坐在座位上。
接着司马书就真真地看到了面前的这条硕大的鱿鱼,其实他鱿鱼章鱼乌贼傻傻分不清,反正都是软体动物。
挤了挤,司马书从缝隙处挤了出去。
这亭子建在一座山上,山下就是城市,不过,凭借经验,就算是司马书顺利下山,山下的城市也断然没他想象的那么好。
来到山路上,鱿鱼的触角还在不停地扭动着。
老实说,司马书想不出这个鱿鱼的存在意义,难道是要给他吃吗?
可司马书除了一只手外两条腿外没有任何工具。
如今连钻木取火都变成了奢侈品,司马书也就只剩看看闻闻咽咽口水的份了。
轻拍了几下那滑溜溜软叽叽的身体,司马书摇着头往山下走去。
不管怎样,这是属于他的路,没有人能替他走完。
陶卫扬昨天一整天几乎都在那个破洞里绕弯弯,直到最后也没能绕出去,累到随便在一条路里靠着就睡着了。
谢天谢地,醒来的时候,陶卫扬终于不在洞里了。
不过也好不到哪去,从颠簸的程度上来看,陶卫扬在一艘船上,最主要的问题是,他晕船。
只晃了没几下,陶卫扬就背靠着船边,虚脱地坐在一把木椅上,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有船员,这艘不大的木船就顺着海浪飘着。
就连听到了周易的死亡通知,陶卫扬都没能打起精神哀悼一下,他实在是太难受了。
强打起精神,陶卫扬走进船舱,试图翻看有没有能缓解晕船的药,可除了一张崭新的不规则牛皮地图外,一无所获。
此时船似乎是停了,总之陶卫扬没有听到海浪击打船体的声音,船身摇晃的也没那么剧烈了,他斜靠在船舱门上,看着那地图,最上面写着:开放的迷岛。
而地图上用红笔圈出来的位置,好像就是他们之前去过的地方。
不由得认真起来,加之船的晃动减轻,陶卫扬胃中的翻江倒海的感觉也减轻了一些,开始研究起手中的地图。
虽说刚刚看到的红圈像是之前到过的地方,但陶卫扬仔细想过,他们甚至连那些地方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从船舱望向外面,陶卫扬看到木船似乎是准备靠岸。
再低头看手中的地图,陶卫扬惊讶的发现,那些红圈的位置竟然变了,刚刚明明只圈起了五个点,现在却密密麻麻的多了十几个圆圈。
不信这个邪,陶卫扬又一次抬头,再低头的时候,那些增加的圈圈竟然有消失了,又只剩下最初的那五个。
这,是幻觉吗?
接着不等陶卫扬反应,手中的牛皮地图活了一般忽然挣脱他手,飞向他的脸,死死地盖住。
不管陶卫扬怎么拼命的撕扯,那牛皮地图好像有人在后面压着一样。
无论他使出多大力气,陶卫扬都无法从脸上把地图拽下去。
就在陶卫扬以为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牛皮地图又无力的从脸上滑落,飘飘然的落在了地面,在地面卷曲着,那样子就好像受了很大委屈的人一样。
陶卫扬壮着胆子弯腰捡起,把地图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没有什么异样,又走出船舱,空无一人。
这么一折腾,晕船的不适感彻底消失,再去看地图的时候,竟然连最初的红圈都消失不见。
他觉得这张崭新的牛皮地图中一定藏着秘密。
秋熙童睁开双眼就看到身侧的陡峭山崖,然而接下来的视觉盛宴让他无福消受。
本想着山崖就山崖吧,大不了徒手爬一爬,可他哪曾想过,越怕什么越会遇到什么。
就当秋熙童翻身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眼望到了山下,此时他正在几百米高的山间栈道上,而这栈道还是透明玻璃的。
被吓的脸上血色瞬间消失,秋熙童赶紧仰面朝天,不停地深呼吸,说什么也不肯再翻身,也说什么不敢再站起来了。
不明白为什么会给他安排这么一个地方,上次秋熙童在龘龙背上飞就已经够了,若不是司马书一直在旁边跟他说话分散注意力,恐怕他早就晕死过去了。
如今,在司马书不在的情况下,又给秋熙童这么一份大礼,想退都退不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闭眼睛回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就能缓解,可秋熙童闭上眼睛便是刚刚眼前的场景,万丈深渊。
吓得秋熙童赶紧睁开了双眼,还是直视天空比较好,但那景象却深深的烙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拼命的深呼吸,调整状态,看来他要在这玻璃栈道上躺一整天了。
若是幸运,等秋熙童明天一早睁开眼,就离开了。
若是不幸,还是在这个地方,那秋熙童怕是第一个被饿死在玻璃栈道上的人。
此时此刻秋熙童真的好希望司马书在身边啊,虽然身体健全,可对于恐高重度患者来讲,他现在就跟残疾人没有两样。
直挺挺的像尸体一样躺了不知多久,秋熙童就听到了周易死亡的消息,着实感到悲痛。
还以为没被龘龙摔死就逃过一劫了,哪会想竟然鬼迷心跳的去跟别人置换身体,也是搞笑。
不过秋熙童分析,可能对方给出了极具诱惑力的条件吧,比如,活着出去之类的。
这也是进来这里的人,一直在努力的目标。
虽然身下就是万丈深渊,连厕所都不敢去只能憋着的秋熙童,还是默默地在心里给周易哀悼了一番。
因为吃了麦子一直涨肚,沈海丰打嗝放屁一直没停。
为了能缓解病情,沈海丰不得不在麦田里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腿肚子发胀,胃中的饱胀感才消失,也不顾身下是不是脏,躺下便睡着了。
等到秋熙童再次睁眼,周围还是黄油油的一片,不是麦子,而是油菜花了,一大早就有不少女生在那里拍照。
这一刻沈海丰感童有几辈子没见过女生了一样,走过去厚着脸皮跟他们打招呼。
但就是没人理,试了无数次之后,沈海丰终于不得已放弃了要搭讪的想法。
跟着人流的方向,离开了这片油菜花地。沈海丰这才注意到,他竟然是在一所学校里,而刚刚那油菜花地是学校有名的拍照圣地。
正当沈海丰想要搞懂被发配到学校的意义何在时,天空划过那声周易死亡的怪音流入耳廓,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有那么几秒钟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