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婆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大概只有他腿那么高,上半身占了三分之二,比例极其不协调,再加上膨大的肚子,细小的四肢和凹陷的头颅,看上去,有点像一个葫芦,长脚的那种。你坐到我的位置去,晚上我来检查。
可,这水都是红色的,怎么可能洗掉?沈海丰嫌弃的看着。
骷髅婆突然发怒,我一直都是这么洗!都能洗干净!怎么!有问题吗!别忘了!洗不干净的后果!哑着的声音因为音调突然提高,变得非常诡异又好笑。
我洗,洗还不成。真是服了。看着面前流动着的红色水流,手中的衣服还沾满鲜血,纵使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觉得恶心,可还是照做了。
接到手之后,沈海丰再去看,那骷髅婆就消失不见。
这是造什么孽了。沈海丰皱着眉,敲打着那些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有的衣服上面的血迹明显就是很久了,都已经开始发黑。
想起刚过听到播报的陶卫扬的死,昨天两个人还一起埋葬别人,今天他就不复存在了,彻底的消失了,还尸骨无存,沈海丰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而自己现在却在这里洗着肮脏的衣服。
想到这,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滑过脸颊,滴在了衣服上。
沈海丰惊奇的发现,被泪水滴过的衣服,上面的血迹竟然开始逐渐褪去,变得格外干净。
本来还想擦干眼泪,毕竟从记事起几乎没还没怎么哭过。如今来看,这几天积在心中的郁气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释放一下。
司马书紧盯着鱼竿,拍了拍脸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好在上天还算是对他眷顾,估计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就在司马书开始磕头打瞌睡的时候,鱼竿终于有动静了。
立刻从睡梦中惊醒,司马书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夹住疯狂抖动的鱼竿,左手不停的摇着手轮,终于,看到了一条长相奇特的鱼,丢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而后司马书赶紧跑去看,比对了影响和那声音的播报,是只鳗防鱼,身形短粗,夸张的没有一颗牙齿的大嘴直开到身体中央,除了鱼尾之外没有鱼鳍,也没有鱼鳃,不晓得是怎样的一个游泳方式,至于眼睛,长在了嘴巴下方接近腹部的位置,圆溜溜暗黄色的眼睛像是两个探照灯。
只可惜,离开水就死了。
因为钓上一个目标鱼类,司马书信心大增,接连又钓上了三只,不过仍只有两个品种,还一个是美海虾,其实跟普通的大青虾没什么区别,就是头部很小,腹部极长,且有一对是它身体三四倍的鞭状触角。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还有三样,其中那长着鹿角的鹿旗鲨应该是极为难钓,因为至今没听过有人钓起。
从昨天一直到现在,司马书全靠一瓶水活着,如今看着鱼饵盒里的鲜肉都想啃上一口。
真无聊。司马书把屋子的门拉开,海面风平浪静,不过海面上的小屋子和钓鱼的人倒是增多了。
鱼竿也没动静,饥肠辘辘的司马书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想着若是秋熙童挺过今明两天,一定要把他再拉进来,可回去之后,自己就找不到他了,分开的太急,有没来得急问怎么找他,再说了,万一人家没那个意思,也不好办了,不过从这短短的几天相处下来,好像,他并不怎么抵触。
反正现在没什么要紧事,鱼也不上钩,司马书胡思乱想了一通。
消失几天,回去又要受到老师的盘问,尽管司马书平时有好好疏通关系,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算下来,这好像是他上的第□□次大学了,想着这次毕业,就不再读了。只是,平时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至少在学校,还能让他觉得年轻一些,听他们聊些八卦,不然若不在学校上学,虽然容颜不老,也尽可能的紧跟时代潮流,但终究没有在学校感染的青春气息浓重。
而司马书回去要开会的万六福珠宝店,蒸蒸日上如火如荼,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不过那帮人也已经习惯了司马书动不动就消失不见找不见人,而且每次消失再见到或多或少都挂着伤。
当司马书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不受限制开始想些没用的东西时,鱼竿有了动静,开始剧烈的晃动。赶快冲过去抓住,谁料想,上来的还是一条鳗防鱼。
妈的,都死绝了吧!司马书低声咒骂,看着几条躺在地板上的海物,不知道能不能吃。
再一次甩出鱼竿后,司马书忍不住生啃了一只美海虾,鲜嫩多汁还很Q弹,一点都不腥。真想全部都吃了,但就剩两个了,万一到时候数量可以弥补不足,都已经塞了个牙缝,足够了。
这次在鱼钩上挂了两块肉,司马书还特意挑了大块的,丢下去,但愿能钓上鹿旗鲨。可,钓到鹿旗鲨,也没有地方放,就这小窗户谁知道能不能进来,万一那鲨力大无穷将他拖进水中,岂不是要被四分五裂的蚕食掉。
虽然司马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把鱼竿拉回来。
可能是两块的诱惑太大,没等多久,鱼竿就有了反应。司马书拉上一看,是一条他叫不上名字的鱼,足有半米长,可绝对不是他要的,只能再串两块。
既然是多余的,那就可以吃了。司马书四处找着锋利的东西,在货架上找到一个突出的钉子,翘了下来,对着鱼身划了下去。
第25章历经千年,终化为灰烬
眼泪有限,沈海丰哭着哭着就再也哭不出来了,干打雷不下雨。
只用眼泪洗了一大半的衣服,看着剩下没洗的衣服,突发奇想,吐了口口水上去,既然眼泪是自己的,那口水也是自己的,万一也可以呢。
但事实摆在面前,被吐了好几口口水的衣服上的血迹依然还在。
把手中的衣服扔下,沈海丰看着沾满血水的双手,有点嫌弃,但幸亏他不晕血。
望着红色的河水,突然心生一计,看来只能走极端了。
找了一块有些锋利的石头,朝着小臂处狠狠的划了一下,血液立刻流了出来,只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疼,沈海丰又嚎叫了几声,没挤出眼泪,那只能再来一下了。
在刚才的伤口上竖着又来了一道,伤口加伤口,这次是真的很疼了,沈海丰终于挤出了眼泪,赶紧跑到河边,又不断的想着悲伤的事情,大滴大滴的眼泪流到了河水中。
果然如他所想,那和水竟真的开始变清澈,沈海丰哭了好一阵,开始是疼的硬挤出来的眼泪,后来是发自内心的,有些激动的泪水。
没过多久这条残河,还真的变得清澈见底。
也顾不上臂上的疼痛,沈海丰一口气将那些衣服全部洗净,此时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
鱼虽然被划开了,可大概划得有些深,司马书弄破了苦胆,入嘴的生鱼肉,发苦。不过司马书还是呲牙咧嘴的吃了进去。
腹中有食,司马书便不再觉得海风过于寒冷,漫长的等待也显得没那么无聊。
不过那之后,一直到晚上比赛停止,司马书的鱼竿都没有再动过一次,期间他不信邪,拉上来过几次,鱼钩上的肉完好无损的挂着,怎么放下去的,怎么拿上来的。
有些气愤地将鱼钩拉回屋子,司马书把鱼竿甩在一边,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等着接受惩罚了,没办法。
只是这次的惩罚,让司马书始料未及,在那一声说他即将受到惩罚的声音消失后,周围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紧接着光芒四溢,晃得他睁不开眼。
适应了许久,司马书才敢眯着眼看向四周,这是什么地方,他不得而知,但纯白空间中有一把米白色的皮质椅子,椅背很高,椅子腿很短。旁边蹲坐一只小花猫,喵喵地叫着。
起身司马书发现这里除了很晃眼,其他的好像没什么,不过眼睛开始感觉有些胀痛,只能把视线定格在那只小花猫身上稍作缓解。
而那小猫就在他的注视下不断生长,速度飞快,以至于司马书觉得它就像一个充气娃娃,还是会变形的那种。因为在它长大到把旁边的椅子挤跑后,就变成了一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