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书瞟了一眼看向自己的秋熙童,笑道,大学同学。
是吗?秋妈很显然不相信,问自己儿子。
啊。是。秋熙童一边看着司马书一边含混的应着。哎呀爸,过来吃饭了。总算看到救星能暂时摆脱老妈的盘问。
看着这本来其乐融融的一家,因为老人得了这样一个无底洞的病,还可能随时逝去,司马书忍不住叹了口气。
吃好饭,司马书就把秋熙童叫了出去,我明天还会来一趟,肾内和泌尿外科我都有认识的,到时候让他们给你爷诊断诊断。不过如果做手术,谁给你爷做?现在主治医师是谁?
还没说谁做手术,凑不齐钱,有□□也不会给做。主治医师是王少雍,挺年轻的,看的还可以。秋熙童甚是感激。
明天我给你问问,你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好好陪陪你爷,另外,他们这里泌尿外科梁真做肾移植很好,但是你知道,爷爷年纪大了,会有术后并发症或者排斥反应吧?
我知道。秋熙童点点头。
那我觉得你们应该仔细商量一下。不过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如果觉得国内医疗水平还是不够,我可以找人把你们送出国去做手术。司马书直说。
不用,不用,不麻烦您了。秋熙童缓缓低下头,抬眼正对上司马书关切的目光,是错觉吗?吭哧了半天,说道:这个钱,我会还你的。
钱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如果不够,再跟我说。司马书说。
小司总,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秋熙童不觉得他自己有什么值得一个公司老板这样帮助的地方,感激之余有些受宠若惊。
我觉得你人不错。司马书拍拍他的肩膀,你别多想,明天我上午来,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就不来病房了。见他要送,连忙制止,不用送了,回去跟你家人商量商量做手术的事情,先别说我是你老板,但你可以说钱是你老板给的,明白吗?
秋熙童点点头,怎么觉得自己倒像是个未成年,而他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油条一样,谢谢小司总。
嗯,回去吧。司马书朝他挥挥手。
等红灯的时候,司马书给彭朋发个信息说明天来医院,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明天中午或者晚上聚一下。
无意中看了眼后视镜,有一辆黑色丰田商务车,司马书一直觉得这车真是丑爆了,虽然内饰还不错,但外观就像个王八壳一样,闷头闷脸的,前脸仔细看就像只老虎撑着鼻孔瞪着你。
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要买这车。
拐了几条街之后,司马书发现这辆车竟然还跟在他后面,敏锐的感官,不由得让他警觉起来。
不再往家的方向开,司马书左拐右拐,忽而加速忽而减速,后面那辆亦是如此,还真的,是被跟踪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在最后终于把那车甩开,还看了一下,没有车牌,天黑也不容易看清车内人的脸。
老大,人跟丢了,在胡起街口。
废物!赶紧给我滚回来!那个老奸巨猾,你根本不是对手。
对不起老大!
不要原路返回了,把车停在胡起街和力达街交叉口的一个超市门前,那里有人接应你。
确信没有人跟踪之后,司马书花了将近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把车停到了地下二层,那里停着几辆很老旧的无牌车辆,看来这辆甲壳虫不能开了,这几天出掉换一辆。犹豫着又把车开上了一层。
有人跟踪了,看来他们真的要开始行动了,时隔三十多年,司马书也躲了三十多年,还是被找到了。本以为当初两败俱伤,就可以高枕无忧,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早上起来,照例吃着速食,看着那被面包机崩出来的两片金黄微糊的面包,不由得感叹都加钱了,还吃不到热乎的,真是悲催。
最后司马书还是开了那辆甲壳虫,顺便去把它处理掉。
坐在彭朋的办公室里,今天他坐诊,好在司马书听他的劝来得早,不然一会人多了,还不好办呢。
我跟老张联系了,不过,哎,你也知道,当时你们闹的挺僵的,他未必愿意见你,但是他答应会帮那老人家看的,说下午去病房看。梁真今天也坐诊,可能比较忙,但他说中午午休的时会去看看,不过他的意见是要先衡量一下老人的身体状况,不是说有□□就能换的,后期很多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这个钱就白花了。你要跟你朋友讲清楚。彭朋说道。
我知道。司马书点头应着。
不过,你什么朋友啊?这么上心。彭朋有些好奇。
就朋友呗。中午几点下班?司马书没打算详说。
十一点半,到时候你等我一下,今天没手术。彭朋回他。
那我到时候来找你。司马书说。
你结婚了没啊?一直也没个消息,我俩娃都能打酱油了。彭朋八卦着。
没,没时间,还单着呢。司马书有些无语。
我跟你说,司马,可不能这样,都多大岁数了,虽然顶着张岁月不留痕的脸,但这岁数摆着呢,还真当十八呢。总单着也不是回事,那钱哪有赚的完的时候,是时候考虑了。彭朋语重心长道。
哎呀,考虑呢。司马书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同学却被催婚,他都多少年没遇到过这事了。
行吧,行吧,我就这么跟你说一声。彭朋看了眼时间,我要到点了,你去找找你那个朋友。
开始撵我了哎。司马书摇着头从椅子上坐起来,给你病人腾地方。
出了他的办公室,司马书给秋熙童打电话过去,在哪?
病房呢。秋熙童正在吃饭。
你来门诊楼一趟,算了,我过去吧。司马书说完挂了电话。
见到秋熙童,司马书总觉得他眉宇间都是疲倦和焦虑,有种想要抱他一下的想法,但忍住了,我都给你打听好了,泌尿的梁主任中午会过去看看情况,他手术很厉害的。那个肾内的张主任,下午过来看。
谢谢小司总。秋熙童鞠了个躬。
但我跟你说啊,手术是有风险的,具体还是要听医生的安排。司马书就见不得他这样,但毕竟两人现在只是雇佣关系,也不好说什么。
我们商量过了,如果可以,爷爷身体状况也挺好,那就做了这个手术,也不留遗憾,就是这钱,我会慢慢还你的,你可以从我工资里扣掉,每个月给我留点就够了。秋熙童直言,他不可能平白无故拿别人钱。
我不说了不急吗?司马书皱眉。
一码归一码。秋熙童坚定地说。
行行,这是到时候再说,我还有点事,就不多留了,你注意休息,瞧瞧这黑眼圈。司马书俯身凑过去看。
小司总,别这样,那我先回去了。秋熙童后退了一步,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