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冷月没回答,一直将人带进正堂,命人奉了茶,才对上官玉说:你爹爹前两日过世了。
上官玉瞪大了眼睛,攥紧她的手哭道:娘,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不信,我不信
上官冷月:娘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上官玉:爹爹是怎么死的?我走的时候,他明明好好的。
上官冷月:无疾而终。你楼师伯已经看过了。
沈沐一直盯着上官冷月看。她说这些事的时候神色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丝毫哀伤之情。反倒是上官玉差点哭晕过去,被那个穆师姐带回了房。
楼望海:沁云宗出了事,本不该叨扰。不过今日已晚,冷月你看
楼望海都这么说了,上官冷月只能道:我安排客房,几位暂住一晚。
楼望海:多谢。
又寒暄慰问了几句,沈沐等人便被带去了客房。
沁云宗都是女弟子,男宾的房间安排在外院。不知道是不是多心,沈沐觉得看守的弟子似乎过多了些。
他照旧与徒弟一间房。两人刚打算熄灯,却听见一阵极轻的敲门声。
龙骁野十分不悦,开门时狠狠给楼望海递了两把眼刀。
楼望海装作没看见,进来后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楼望海:上官冷月有事瞒着我。严烈的死不简单。
沈沐折腾一天,实在有些困,并不想猜谜,便单刀直入问道:你喊我来是要我做什么吗?
楼望海阴测测地笑:去刨坟验尸。
沈沐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你让我去刨坟?
楼望海:不然呢?都下葬了。
沈沐:
沈沐惊诧于楼望海的脑回路,更惊诧于上官冷月居然头七没过就将人埋了。
刨坟这种缺德事沈沐打心眼里不想去,便问:你不是看过了吗?
楼望海:验尸我没你专业。
沈沐:
沈沐:她匆忙下葬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死因。你何必多管闲事?
楼望海目光阴翳:严烈是师尊的私生子。你觉得算是多管闲事吗?
沈沐:
沈沐求生欲极强地摇头。
楼望海:当年严烈不顾师尊反对,非要入赘沁云宗,师尊便与他断绝了所有关系,也不许有人再提他。直到临终,师尊始终放不下他,让我好好照看他。可我
沈沐安慰:这事也不能怪师兄。
楼望海:当然不怪我。但我们要是查不明真相,让严烈枉死的话,师尊一定会掀了棺材板找我俩算帐。
沈沐:
沈沐很想问:好端端的,你拖上我干嘛。
楼望海蹭地站起:走吧,天亮不好办事。
沈沐只好对徒弟道:小白,你留在房里。
龙骁野笑:挖坟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可以不去?
楼望海一脸孺子可教。
沈沐:
于是,三个人避过看守潜进了上官家的祖坟。
上官家的坟墓都是合葬的。墓碑上写着历代夫妇的姓名。
一般情况下,夫妇两人总不会恰好同一天死去,因而这些墓修建时都设计了可供人进出的石门。等到夫妇都驾鹤西去,后人才将石门封死。
楼望海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座坟墓。
这墓建得甚为气派,墓碑上照例刻着上官冷月和严烈的名字。
楼望海轻轻扣动一侧的机关,石门便打开了。
三人依次往里走。楼望海一马当先,其后是龙骁野,沈沐走在最后面。
墓穴里亮着长明灯。一条甬道直通地下,连接着一间阔绰的墓室。
墓室正中央放着一口石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石棺只有一口,并不是双穴的。
楼望海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开启了石棺。
沈沐这才看清里面躺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的修为显然不高,没能维持最青春的容貌,保养得却相当不错。
大概死了没超过三天,男子还没长尸斑,脸上甚至带着一片不自然的潮红。
楼望海:入殓时我检查过,没有伤口,也查不出死因。可我绝不信所谓的寿终正寝。
沈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脑海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上官冷月有没有说他是在哪里死的?
楼望海:没有。
正在这时,上官冷月的声音突然响起:楼掌教,你们深夜闯我夫君陵墓是何居心?
楼望海:我只是想查明真相而已。
上官冷月寒声:有什么真相可查的?我早就说过了,我夫君之死并无异常。你这样三翻四次打扰我夫君安宁,是当我沁云宗可欺吗?
沈沐:敢问上官宗主,严烈是死在你房里吗?
上官冷月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嫌恶:自然不是。
沈沐:我猜也不是。不过马上风不算横死,这点我不敢苟同。
闻言,上官冷月与楼望海脸色同时一变。
默了半晌,上官冷月捏紧拳头道:我之所以没有相告,原是想全我夫君颜面。两位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请不要再刨根问底。
这个答案,楼望海显然也没想到。他尴尬了一阵,却仍旧问道:冷月,严烈与我凌云渡的关系你是知道的。身为师兄,我不能让他的死存有一丝疑点。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死的?死在何处?我保证再不来打扰你。
上官冷月拂袖:随你便。城东最大的妓院,楼掌教尽管去查。
楼望海:
严烈一向洁身自好,对你一往情深,怎么可能去逛妓院?
上官冷月冷笑:要不是官府将人从花魁房里抬出来,我也以为他对我死心塌地呢。
楼望海语塞,朝上官冷月拱了拱手,便带人出了陵墓。
天已经快亮了,月光惨淡得很。
楼望海丝毫不愿意耽误,直奔城东。
街上静悄悄的,只有寻欢作乐的场所依旧灯火通明。
沈沐远远望了眼妓院门上的招牌,忽然脚下一滑。
醉春楼三个大字,无比招摇地映入眼帘。
沈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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