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说我死气沉沉,我嘴角动了几下,想说我饰演的这个人物本身就是死神,可我最后还是没说,导演说的对,我是过几天才是死神。我又提前进入暮水城了。我咳了声跟导演道歉:好的卢导,我再好好琢磨角色。
训完了我,卢导转头对着在一边看热闹的秦珏:你饰演的是蛟龙,被世人误传了千百年、也被封印了千百年的恶蛟!他刚从棺木中被放出来,满心的暴虐、及有着痛恨人类的愤慨,也有着不懂世情的纯真一面,你都演了些什么!邪魅一笑给谁看呢!
秦珏手摸在鼻子上,连咳了好几声都没有找到话说,卢导对演员简直毫不客气,每个人都不客气,所以这次换我笑了下,秦珏瞪了我一眼,哈哈,他也有这样一天。我把视线收回了,既然都是一样的待遇,那我心里就能放松些了。
第38章
经过卢导这一顿训加讲解之后众人终于都在线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经过了最初的磨合后,众人都渐渐的进入了状态。
【第十九场,第三分镜】
我看着即将进入雪城,我的地界时,凝目远望,脸上神情淡漠,玉和我的姐姐看了我一眼:小弟,你看什么呢?
我神色微僵,但也就那一下,转头朝她笑了下:姐,你也过来了?厉大哥呢?
我的笑容没变,除了眼神里有收不回来的阴沉,厉冥是我最想要引进暮水城的人,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他的体质跟我一样,只有他进入暮水城,就可以换我出来了。所以我对他有着别样的关注。
而这份关注我的姐姐并没有怀疑,笑着跟我道:你厉大哥去安排扎营了,你是担心明天进山不太平?
我的姐姐从未怀疑过我,我越接近我的地盘行为就越诡异,不是我能控制住的,那是我身体里那一半死神的血在召唤我,召唤我将他们尽快的将他们引入瓮中。
我也装作担心的嗯了声:是啊,厉大哥说前面就是我们最后要去地方,危险重重。
厉冥这个人果然非常厉害,他冥冥中有预感,越接近这个地方,他的神色越沉,仿佛他预感到了前方有去无回。
我的姐姐也看向了那座山,神情带着一丝果决,声音却很淡:不用怕,无论什么情况,都有姐姐在。
晚上的戏份就是我跟她吵架的了,现在我只看着她问:哪怕是有去无回?
她看了我一眼: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嘴角微微的牵了下,也跟她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我的台词从现在开始就开始变了,变的冷漠,尽管我脸上的笑容没有变,经过这些天卢导的监督,我已经习惯笑了。可这笑容越灿烂,就越跟眼神合不上,就跟雪地上开出花来,一看就是假的。
所以我的姐姐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小弟,你没事吧?是不是累了?
她想要用手在我额头上试下温度,但我微微后撤,避开了她的手,她的神色错愕,我的脸色也僵了下,片刻后我又笑出来了:姐,我没事,我都多大的人了。
我掩饰性的转开了头,看向了那座象征着死亡的雪山,那里是我的归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那是暮水城。
好,停!
导演喊了停,这一幕算是过了,周卿之拍了下我:比前面演的好多了!非常自然了!
我朝她笑了下,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本色出演?
我微微僵了下,我的眼神有那么虚伪吗?
周卿之朝我眨了下眼:我开玩笑的,别紧张。
她进了车里,户外拍摄非常艰苦,这个天气比较冷。我在原地站着,没有回去,下一幕还有继续演,我不是周影后、江影帝,他们能够随时随地的入戏,但是我不行,所以如果看我找到感觉了,卢导就让我们最大限度的维持着。我旁边秦珏也在酝酿,我跟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惨淡。
周锐给我递过了羽绒服,我朝他道谢,他摆了下手,潇洒的转身了,他这几天已经目睹我的工作状况了,已经丝毫不新鲜了,时新跟在他后面,见缝插针似的把水杯递给我:宸哥,你先喝口水,是姜红茶。
我接过来喝了几口,没有放下,只握紧了看着对面的那座雪山,我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里走出来。
我是本色出演这个角色,这个角色内心的复杂阴暗随着我的入戏一点点儿展开。我有时候都分不清我是在演我自己还是剧中那个人物。
所以被周卿之看出来我不能怪任何人,温景曾经担心过这个问题。
她怕我收不住。
我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只盯着前面那座日日看着无比熟悉的山,有个人说看山心情开阔,心胸宽广,我急需这样的精神力量。
我要让这个角色泾渭分明,前期越阴险,后期死神的漠然才不会成为纸片人,才不会被我演成面瘫,也才会凸显出他的冷酷无情。
拍完了晚上的决裂戏后,后面的戏份就多动作了。
感情线其实是这里面的一小部分,这部剧最大的看点儿是悬疑加打斗,动作戏非常多,这也是最难拍的。
每一个场景都需要拍好几条,我已经分不清我蹲坐在地上多少次了,周锐刚开始还会上来接我一下,后面就抱着胳膊在一边看,我都怀疑他在心里偷笑,笑我们这些花架子。
武术指导站在他旁边,跟他手脚比划的讨论,如果不是卢导不用替身,我觉得武术指导都想让周锐直接上了。
我搓了手,哈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准备一会儿上威亚。
太冷了,我觉得手都要冻僵了,幸好这一部分是室内拍摄的,场景搭建在庙宇里,还不算难拍,就是耗时非常长,因为一个场景打好了,灯光打好后,最好能一次性拍完。
在卢导高要求下,这天收工也是半夜了。
秦珏在我隔壁,他在我要进屋时喊住了我,跟我挥了下手里的剧本:咱们两个明天有一场戏。
哦,明天就是我作为小弟的杀青戏,秦珏痛恨将他封印的玉家人,我作为玉家的唯一后人就成了他的眼中钉,秦珏出棺后集中精力对付的是我,他想要杀了我。
我看了一眼秦珏,他不再是邪魅一笑的二少爷了,眼里有沧桑的无奈,他叹气道:咱们两个要不过一下?为了明天不挨骂。
我跟他是新人,在这些影帝影后及老戏骨面前,我们两个演的戏都比较愁人,我看了下手表,已经很晚了,秦珏啧了声:不耽误你多长时间,咱们就捋一下。
我请他进来了,我自己一个房间,秦珏环顾了下我的大床啧了声:你自己一个人孤枕难眠不?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你要是想来也可以。
我也不想搞特殊,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两个人一个房间,我才是男二号,但我就有特殊对待了,不是因为我多么厉害,而是没有人想跟我一个房间,因为我是个同性恋。
果然秦珏咳了声:那算了,我怕你老公来找我啊。
谁?我最近都没有联系霍寒川了,所以秦珏口中的老公,我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谁。我竟然把他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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