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季北笑了起来:澜哥,你吃什么了,你又不是小姑娘,放开了吃,别有包袱啊!
郁江澜淡淡地笑了一下:真的饱了,你多吃点,我看着你吃。
你是不是难受了?凌季北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碗筷,绕到郁江澜这一侧,扶起他的胳膊:你看我真是傻逼了,你腰疼是不是,我给忘了,来澜哥,我扶你上楼休息。
郁江澜这人就是这样,他难受了极少会开口或者表现出来。
凌季北带郁江澜上楼。
顶级石材打造的楼梯,每一阶都装着灯带,郁江澜垂着眼睛看着脚下,不知怎么的就被晃得睁不开眼,鼻子酸涩难忍,视线悄无声息地模糊成一片。
想哭。
有一件事他压在心里好久。
那一日在医院,他偶然之间听到了凌季北和妈妈的谈话。
他的凌凌要出国,要去很久,这件事他一早就知道。他知道凌季北的规划和梦想,也明白他所有的顾虑和不安。
那一晚,郁江澜没睡觉,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抽了一宿的烟。
如果他的腰动了手术,手术失败了,也就意味着凌季北这一生,哪也去不了了。推轮椅,换尿布,如他所言,一辈子围绕着他这样的一个废人。
所以郁江澜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他想一个人悄悄地去做手术,如果成功了,他会回来找他的,会好好宠着他一辈子的,但如果失败了
那么从现在到手术前这段时光,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日子,他不会让凌季北再找到他,也有那个自信可以让小孩儿彻底死心。
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儿啊,傻乎乎的,很好骗的。
郁江澜想着想着眼睛忽然就湿了个透,多么优越的下眼睫也挡不住,眼泪就那样直直地从他眼眶里滚落下来。
舍不得。
相遇很短,但这份不舍着实太深。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手术这件事,他总是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凌季北扶着郁江澜来到主人房后,不经意地抬眼看他,本来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却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有些不知所措,颤巍巍地抬起手去擦郁江澜的眼角,澜哥你怎么哭了?
郁江澜抬手摸了摸后腰,微微笑了一下:疼。
疼哭了?
凌季北心疼地帮他托着腰,让他躺到床上,然后娴熟地掀开他衣服。
原本想象中美妙的拆绷带过程也变得沉重无比,凌季北动作很轻缓,怕澜哥会疼,强忍着眼泪将它从郁江澜的腰上解下来。
他的腰还是冰凉的,冷得凌季北遍体生寒。
凌季北自上而下给他按揉:澜哥,有没有好一点啊我按疼你了吗?如果疼了,你要告诉我
他温热的小手在郁江澜的衣服下画着圈,力度柔中带了点力劲,很舒服,但是同时也让对方有了某种很强烈的生理反应。
郁江澜忽然握住凌季北的手,坐起身,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明亮的眼睛:我改变主意了,今天做吧。
他声音很轻,但是已经有些许的危险气息激荡起来。
凌季北目光垂了垂:别了澜哥,你这腰,我怕疼着你。
郁江澜很坚决:不疼,就今天吧。
他怕,错过这次,就再没机会了。
那我在上面?还是凌季北迟疑了一下,鼓足勇气开口:直接我来
凌季北话音未落,只感觉全身一凉,他的衣服直接被郁江澜扯了个干净,前所未有的粗鲁和直接。
耳边传来压抑的呼吸,郁江澜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又绵软的磁性,一字一顿。
别想这辈子都别想。
凌季北不知怎的就跪在了床上,腰肢抻得很痛,右侧的肩膀则是被郁江澜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明明只是被压住了肩,却觉得四肢百骸乃至血液中跳动的因子都在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操纵着。
那是一种难言的曼妙滋味。
郁江澜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呈现出来的是一种异于常人的矛盾感。你如果说他温柔,他先天条件摆在那里,凶起来真的和畜生没什么两样。但是如果凌季北不舒服了,求他停下来,无论在多么失控的情况下,他都能克制地收住或者变得温柔,自制力强得没话说。
凌季北精疲力尽地趴在床上,眼角还挂着泪,语气里带着点儿埋怨:澜哥,你弄疼我了。
我还没有
那我也疼!凌季北知道他要说什么,撒着娇,让他哄,疼我疼
郁江澜顺着他:怎么能好一点?
小孩儿得逞似的笑笑:亲我。
亲哪里?
对症下药,就亲屁股吧!
郁江澜嗯了一声,然后在凌季北的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因为他的眼神很专注,所以即便是这样短促敷衍的一个吻,也看起来无比认真。
两个人一起去洗了个澡。
凌季北家的浴室大的夸张,另外还配有桑拿房。
从浴缸里出来,郁江澜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凌季北见状给他披上一件衣服,把他抱到桑拿房。他腰太寒,小孩儿非要他在木质床上躺着,直到他整个身子的寒气都被蒸了出去,从头到脚都浮出一层汗珠,这才让他出来。
身上暖了,血液流得通畅了,腰疼也缓解了不少,从浴室出来已经十二点了。
虽然疲乏,但是两个人都是困意全无。
都是打电竞的出身,基本上的作息都是两三点钟,这个时间都还睡不着。
凌季北带着郁江澜去最顶层的露台看夜景。
这里无疑是最好的观景台,差不多是一个羽毛球场大小的空中花园,摆放着别致的绿植和沙发茶台,最旁边的栏杆处还立着一台天文望远镜。
于四十五层的高楼,向下俯瞰这座城市的最繁华的商圈大楼,近有波光粼粼的月下湾景,远能望见绵山脚下的整片湿地公园。
凌季北手扶在栏杆上,晚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他翘着嘴角,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大地,洒脱肆意的少年模样。
我就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站的高,心情好。他回头冲郁江澜笑,眉眼间带几分桀骜不驯。澜哥,你也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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