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送来的餐食没有因为外送而影响口味,打包过来再做好摆盘,需要保温的糕点蒸在厨房里。
酒精会刺激肠胃,而今天的早饭正巧清淡易消化。
路采闻到浓郁喷香的粥味,就感觉肚子很饿。但碍着萧远叙态度不明,他杵在桌边迟迟没有坐下。
这是爱心早餐吗?他没话找话,企图调节气氛。
班里有人被捎了早点就会这么讲,路采因此记下了这个词。
无奈萧远叙不捧场:断头饭,你好好吃吧。
路采:
完了,这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很多倍。
连过来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都察觉出了不对劲,经过餐桌附近时不自禁离远了点。
她抱着熨烫好的衣服去衣帽间,回来时路采和罚站似的,还站在那里不动,像是吃了这碗粥以后萧远叙真会送他上路。
先生,小路的衣服是挂起来还是叠好?她问。
路采道:谢谢,我走的时候自己
与此同时,萧远叙说:挂起来吧。
那我把另一个衣帽间收拾出来,小路之后有什么东西也好放。她自动忽视了路采的话。
路采不主动坐下,萧远叙也不主动邀请,两个人僵持了会,有些闹别扭的意思。
过了一小会,路采听到肚子低低地叫唤了声,随即红了耳尖,吹着口哨妄图盖过这份窘迫。
萧远叙搁下了勺子:我饱了,去书房有点事。
他前脚走掉,路采后脚就吃起了早饭。
放料很足的皮蛋瘦肉粥冷烫适宜,恰好能慢悠悠喝进嘴,他一口气干掉了大半碗,忽地察觉出有哪里不对。
怎么萧远叙是没有温觉吗?之前那么烫也吃得进嘴?
路采盯着对面的空碗发愁了一会,心说,萧远叙该不会被自己气傻了吧?公司可不能没有老板啊?!
阿姨有条不紊地做完家务,把厨房蒸着的小糕点端出来,示意让路采吃。
路采挑了几块,想要送到书房去,被阿姨看出了意图。
先生不怎么吃这些。阿姨道,是给您点的,您吃得开心就好了。
路采咬了口香芋糕:那他爱吃哪些东西呢?
先生对吃的没太多要求,据我所知,他的一日三餐以健康清淡为主。
唔,可他做饭很好吃。
是吗?阿姨有些意外,这我就不知道了,以前有客人拜访的话,都是来了就走,没见过他给谁下厨。
早饭美味可口,但是这一上午过得很焦躁,路采走又不敢走,留也不敢留。
萧远叙没有发话,他就待在屋里耗时间。
路采打电话给朋友:我今天不去上课了,你能不能帮我请个假?
朋友爽快道:妥妥的,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还想和你一起听歌呢!
路采的专辑已经制作完成,被拿去送审,周围人大多听过了样品。
可正式发表总归是不一样的,到时候理应聚几个好朋友,在歌曲上架后分享音乐和喜悦。
嗯嗯,再说吧。路采道。
他捉摸不准萧远叙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之后放轻了脚步靠近书房,想看看人类消气了没有。
本以为萧远叙此刻同样心不在焉,但是男人的情绪控制能力显然比少年强许多,心思早投入到了工作上。
对方在打电话,语调不着感情,满嘴流利英文,自己听得云里雾里,一个单词都不懂。
尽管如此,路采没有直接走掉。
有事?萧远叙挑眉。
路采扶着门框探头探脑:看你不开心,我来哄哄你。
萧远叙长这么大没被人用过哄这个词语,一时间有点愣住,继而抬了抬下巴。
正好有样东西要给你。他示意路采坐到书房里来。
少年总是很好唬住,刚才冷了一会脸就坐立难安,现在自己浮现了些许笑意,他便开开心心凑到了身边来。
路采接过刚打印出来的纸,上面甚至有模有样地盖了个红章,一度以为是涨工资的通知。
他看清楚内容后,就不再瞎高兴了,耷拉着脑袋撇了撇嘴。
他道:怎么是罚单呀?
萧远叙一本正经:本公司禁止艺人私下醉酒。
什么时候的规定?你去查查路采员工考核的分数,他考了满分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真是好巧啊,今天早上刚出台的,正好被小路赶上了。萧远叙恭喜道。
路采觉得之前态度冷淡的萧远叙有些陌生,让自己忍不住萌生怯意,可是现在这样又很讨厌。
想要弹个脑门或者踩一脚的那种讨厌。
他敢怒不敢言,也不能问大家喝酒凭什么只罚自己一个。
万一萧远叙真的全部处罚了,那自己太不够义气。
我不要和你讲话了。他道,别人认识老板都能有好处,我怎么没占到便宜?
萧远叙摆出好商量的架势,说的话却教人很难回答:那你想占我什么便宜?
路采认真地想了一小会,没能想出来。
他只好被动地说:没有的。
萧远叙再问:你对这张单子有什么意见吗?
路采低下头,再去看具体的条款。
罚单上写着三条,第一条是他要从宿舍搬到这里来,晚上九点之后出门需要向萧远叙报备。
第二条是他得每个月上交一部分工资当做房租,正好扣完后去不起酒吧。
第三条更过分,写着往后再补充。
谁知道萧远叙还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啊?我喝完酒到底干什么了?路采的愧疚没消散,可也有点不服气,做错了什么要被管起来?
他还说:我很乖的。
然而路采现在在萧远叙的形象恶劣,三言两语无法扭转。
无赖又轻浮,而且爽完不认账。
萧远叙淡淡道:哦,也没什么。
路采打起了精神,说话也有底气了:我就说!
只不过是要给我表演脱衣舞,又想坐轮椅逛大街,再问我要尾巴。萧远叙道,我都没问你要醉鬼处理费。
上次路采听到处理费这种东西,是回收站来处理垃圾。
当然,听完萧远叙的描述,他也恨不得把自己当垃圾扔了。
他重新落回下风,紧张地问:我问你要尾巴?
萧远叙道:可能是把自己当成小猫小狗或者别的什么了吧,以前夏泽喝醉了,还问我要过母猪。
路采困惑:为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公的。萧远叙不以为意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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