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次推脱不掉的酒局上,有人手脚不规矩,千方百计地想吃他豆腐,让尚且稚嫩的叶灯很害怕。
周围那么多人,大家都看出了他的难堪和惊慌,大家都装作看不见。
再之后,叶灯把酒泼到了那人身上,对方扇了他一巴掌,告诉他他以后再也接不到戏了。
被雪藏的日子不太好受,叶灯落魄又狼狈,直到遇见了周鸣庚。
当时他抱着发泄情绪的心思,和周鸣庚鬼迷心窍地上了床,一夜情醒来以后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经纪人声音颤抖:小叶,你在哪儿?你有新的通告了!
而周鸣庚坐在他身边,正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见叶灯睁着酸胀红肿的眼睛,愣愣地望向自己,周鸣庚笑道:要来根事后烟么?
叶灯试着吸了一口,随即呛得眼泪汪汪。
不过他从那天开始学会抽烟了。
这段关系实在是不清不楚,他自称过金丝雀,喊周鸣庚是老板。
也被Jill当面开玩笑说在秀恩爱,他和周鸣庚不约而同地没否认,牵在一起的手被自己松开,再被周鸣庚握得更紧。
复出后他接了一部偶像剧的主演,凭借着相貌和演技,以及不甘心的韧劲,光是这一部就有了水花。
他的档期越来越忙,片酬越来越高,转型开始拍正剧,再逐渐出现在影院里。
风水轮流转,如今他是圈内最受欢迎的演员,轻而易举就封杀他的那个人则早已没了身影。
把他从阴影里拉了一把的周鸣庚,也不在他身边了。
两个人在分开前,叶灯听经纪人打趣:你和周先生怎么还没恋爱啊?再等几年,再等个机会,你们说不定就在一起了。
可惜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有的是跟踪、偷拍和曝光。
公司出了好几套公关方案,老总对这事很重视,开会时怒不可遏地拍桌子,问责这事怎么会被捅出来。
作为被热议的事件当事人,叶灯恍惚地坐在走廊上,接到了周鸣庚的电话。
他迟钝地记起来,今天约好了要去周鸣庚那边的,这段时间太忙,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
只是出了岔子,这事差点被自己忘在脑后。
不等他解释,周鸣庚抢先说:网上的我看了个大概,你别怕,也让你公司放心,我这边会摆平。
叶灯深吸一口气,筋疲力尽地用手扶着额头。
他强打起精神来:我来找你,从公司打车过来。
不,你不用来了。周鸣庚道,以后都不用来了。
隔壁怎么这么吵?周鸣庚纳闷。
Jill道:夏泽那帮人在办派对,哦对了,还有你的老婆也在。
周鸣庚抓狂地反驳:我没有老婆!你们不要再造谣我这条单身狗了!
洋房的两个大厅被他们明天租来开招待会,现在布置得差不多了,让周鸣庚来过目。
周鸣庚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大致看了眼便出去抽烟了。
附近有聚会有酒吧,娱乐场所开得密集,街边打扮靓丽的俊男美女也多,有些撑着伞路过,还不忘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有两个女人走过后窸窸窣窣了一阵,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推搡了下,然后拐了弯重新折回来。
帅哥,我能不能加下你的好友?女人撩了下长发,朝周鸣庚笑。
周鸣庚不想给,顺嘴找借口道:抱歉,家里老婆管得严。
Jill:
Jill认为宽松来说,少东家样样都好,没有贪赌酗酒等不良习性,也没有高高在上的自负心性,空降后很快就和酒店上上下下打成一片,天天插科打诨玩桥牌。
本来周鸣庚什么都不会,管理酒店、核对账目包括玩牌,都是来了以后再上手的。
他的出身比度假村里所有人都好,却比所有人都努力,在这方面也表现出了很高的天赋。
家族生意本被玩忽职守的职业经理人弄得一团乱,在他的修整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因为压力太大了,忙到没有心思去风花雪月,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明里暗里地往他床上送人,周鸣庚却没有收下过。
后来他有了叶灯,也渐渐对打理生意轻车熟路,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
小明星的事业蒸蒸日上,周鸣庚不干扰人家发展,也没找别人解闷,每次都特意挑出空档去找叶灯,据说他躲狗仔都躲得会翻墙了,对影视城的地形也了如指掌。
但有一点是,周鸣庚性格爱招猫逗狗,太不着调又粗枝大叶,时常透着股痞里痞气的流氓劲。
说不上这算优点还是缺点,有时候还蛮欠揍的。尤其叶灯刚来酒店那几天,整天被周鸣庚油嘴滑舌地打趣。
譬如怎么光吃菜不吃肉?吃都吃了客气什么,使劲薅我羊毛啊,让你白嫖没让你负责、逗你两句怎么闹绝食了,今天的大黄鱼可好吃了,求求叶灯赏脸尝一下
算不上骚扰,但着实吵闹,听得Jill都牙痒痒。
一眨眼,叶灯都从手足无措的青涩小演员,变成游刃有余的当红大明星了,Jill在心里感叹。
而她的老板此刻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不远处的商圈电子屏幕上滚动播放广告,雨幕中闪过叶灯漂亮的脸。
你说这鬼天气什么时候好啊?周鸣庚问。
Jill道:这些天降温,过一阵子该下雪了。
周鸣庚道:哦,真的有点冷。
他个子高挑,有一米八七,此刻穿了马丁靴,浑身一副利落的打扮。
风吹过来,他也没发抖,看起来很飒。
可能是单身狗心冷吧,Jill这么想着,看这边没什么事了,再念及自己今天还没打过视频通话的澳城男友,拎起小皮包打算回去休息。
周鸣庚看着Jill坐上出租车,道:赶紧和你男朋友谈恋爱去吧,待会记得开□□,回头跟财务报销啊。
时间不晚了,Jill知道周鸣庚这句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司机听的。
她说了声知道了,等出租车驶远后,周鸣庚回到洋房。
家里弟弟跑去和萧远叙同居了,回家也是冷冷清清,他打算在这里再待一会。
磨蹭磨蹭,看看等下要不要吃顿夜宵,或者搓局麻将再或者和叶灯偶遇下。
周鸣庚往里走了几步,听到了叶灯的声音。
你想多了,我没和夏泽说过什么。叶灯道。
肯定是你,不是你刚才跟他多嘴,他怎么会转头就不理我?
叶灯嗤笑:他不理你你应该去找他,找我有什么用。唔,来我这里寻求安慰?
落单的段舒涨红了脸,愤恨又羞耻地盯着他看。
以段舒的咖位,够不上这场派对,今晚他是被夏泽带过来的,本来为此兴奋了许久。
可是夏泽跟叶灯说完话后,不仅没有坐回他身边,而且在自己主动亲近时,故意地避到了旁边。
段舒认定是叶灯讲了以前约炮的事,害得夏泽对自己没了兴趣,找机会把叶灯堵在了这里。
而叶灯一听就知道,单纯是夏泽这货突然玩腻了而已。
包养关系里的双方并不对等,上位者随心所欲,随时随地可以抽离,没义务给出任何解释。
叶灯嫌派对吵闹,正好不急着回去,摊手道:那点破事一点不值得重提,我真的没兴趣和别人分享,也没理由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