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行为简直太恶劣了!小狐狸愤愤不满地申诉抱怨着,正常人看到他这么一只可爱又漂亮的小狐狸,难道不是都应该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供着,含在嘴里都担心他会化了那种心态吗?!
哪有像魔尊这般行事的?逆着撸他毛就算了,还一袍子罩下来差点就闷死他。
外界不是传言魔族魔尊最是喜爱萌宠幼崽的吗?他就是这样对待乖巧又可爱的他吗?!
罪魁祸首寡淡疏离的眼眸微微挑起一抹弧度,带着些许凉薄之意。或许是因为冷泉里的水太过寒冽,升腾而上的水汽覆上了他的眉眼,也教他眸间染上了那么几分凉意。
魔君就那样静静地审视着兀自炸毛的小狐狸,他半边身子都没入了寒冽的泉水中,袅袅白烟萦绕,遮去了那一片赏心悦目光景,也朦化了对方凌厉分明的脸庞。
过来。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仲墨州没什么温度的目光锁落在小狐狸身上。
方尘栖听见对方唤他,顿了顿并不是很想过去凑那个闲。但转念一想,轮回镜好像还在魔尊手中被他给带了出来。而仲墨州脱落的衣服正好摆在冷泉旁,此前他没来得及探查,错过了那一好时机。若他现在过去的话应该可以趁机扒拉出镜子,再用灵力探查一番里面是否有妖族幼崽的气息
就在方尘栖打定主意要慢吞吞地挪过去时,一直在等着回应的魔尊好像终于是耐心耗尽了一般,直接一道魔气勾来,缠上小狐狸的尾巴一把将其提溜起来
身体瞬间悬空,方尘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倒挂着身体猛地朝仲墨州飞去。
他连一声惊呼都未能发出,就扑通一声狠狠地落入了寒冽的泉水中。
任何地上跑的走兽或多或少都怕溺水,哪怕是灵狐也不例外。在落入冷泉的那一瞬间,方尘栖只觉得似有无数冷人心肺的水淹没了他的头顶,钻进他的耳中灌入他的口鼻。
窒息、呛鼻、难受无数的痛苦喧嚣着钻入他脑海里紧绷的神经,方尘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死了。
他不会游泳,从他有记忆以来他便就对水有着浓浓的恐惧之情。
仲墨州
就在心中即将要大骂特骂这个罪魁祸首的大混蛋时,一只厚实有力的手便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哗然一声,恢复人形的方尘栖破水而出。
冷泉里的水寒冷冰凉,甚至到了刺骨的程度。
方尘栖本就怕水畏寒,经此一折腾险些去掉半条命。他被寒水呛得浑身发冷,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也冻得毫无血色起来,脸上更是惨白一片。那簌簌颤抖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似是因这寒冷的温度而隐隐有几分结寒霜的趋势。
因才从灵狐之身幻化回人形,此刻少年一身如无暇的白玉未着寸|缕,唯有一袭青丝绸缎湿透,贴在身前掩去了一片旖旎光景。
但很明显,不论是当事落水人还是始作俑者大魔头都没有这份面红心热之态。方尘栖被紧紧攥着手腕,只感觉自己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捏断一般,疼得他只想一巴掌抽对方一耳光过去。
然而还不待他有所行动,那攥着他手腕之人却突然俯身向他靠近前来,开口发出的声音极沉,似是蕴藏着什么强烈的情绪在里面疯狂翻涌着,直要喧嚣而出将人一瞬之间吞没而去。
只见魔君仲墨州单手扣住了少年的下颔,那眼眸深处隐隐流动着极致暗光,他沉沉地开口说道:他同你一样,也是这样的怕水。
仲墨州口中的那个他,自然不用猜就知道他说的是谁。方尘栖睁开了双眼,在打开眼帘的那一瞬,鸦羽般的睫毛上所挂的水珠便就随之扑朔落下宛如泪珠。
但少年清澈一片的眼眸中,却是半分柔弱与委屈都没有,细看之下似是还闪过一抹冷意。
他轻轻扯起唇角,笑了一声:怎么,魔尊大人到现在还认为我是他吗?
方尘栖似是想到什么,轻轻啊了一声谓叹道:或者说,您与那位苏落衡之间不只是仇人的关系,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把我当替身呢?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强调:没有替身没有替身没有替身!不存在这一狗血剧情!
第10章九尾灵狐(10)
魔族的人会玩啊,民间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真是可笑,他身为灵狐一族怕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道三千事有千千万,若两个从不认识的人所拥有的灵力相仿相似也不是一件稀奇事。
魔君只凭灵力相似与一样的怕水,便就断定他们是同一个人未免也太过武断了。
仲墨州却似半点怀疑都没有,认定了他就是那个故人。
钳制住他下颔的那只手松了开来,方尘栖才终于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抽身后退避开了与魔君的近距离接触。
此时的他们一个是衣裳尽褪一个是湿衣加身,两厢又都是品貌上佳的美男子,这般相对浸在水里,由着那氤氲水汽晕染在二人中间,若说半分旖|旎都没有自是无人信的,头顶的老天也不会信。
是故当方尘栖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亲密,也太过容易引人遐想时,立马便就抽身后退欲转身泅上岸去。
然而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魔君纠缠不休的持久恒心,在肩膀被按住的那一刻他几乎是要反手一臂挥过去,好教那魔君别再折腾他了。可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这一掌挥去没把人抽离开,反倒教自个又落入了对方的禁锢中。
方尘栖真的是泄了心气,极为无奈,苦口婆心地劝道:魔君大人,您若真的喜欢替身这一戏码,不如去找旁人可好?我想以您这般尊贵的地位,三界之中定是多的是愿意做您的宾下客,您又何必在我这儿多浪费时间呢?您说是吧?
身后之人气息平稳半分变动都没有,仲墨州任他胡乱拉扯随意猜测,并未解释分毫也无意浪费口舌去反驳。
他只是在手中加重了几分力道,将那人的脖颈缓缓地禁锢在怀中。因着前几回魔君数次钳制着他都是这般动作,方尘栖一时还未察觉到不对劲之处。等那钳固在他脖颈的手臂逐渐收紧,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少年似乎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身后之人,那个喜怒无常的魔君对他起了杀心!
你方尘栖脸色都变了,他拼命地掰着环在他颈上手臂,试图能争取到一线喘息的机会。可那臂就同磐石一样坚硬,是如此的结实有力,叫他使出全身的劲来也撼动不了其半分!
那手中施加的力道不是猛地一下子来的,而是缓慢收紧一点一点地吞噬人的理智掠去人的呼吸,简直就是变相的折磨。
直到这一刻,方尘栖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魔君仲墨州竟是要将他勒死在臂弯中!
仲墨州冷眼旁观冷泉的寒水荡漾,随着少年的扑腾挣扎激起一阵阵水花。
叮铃铃叮铃铃冷泉之下脚腕上系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水中气泡自铃中蔓出,划出一道凌乱的水线。
慌乱挣扎间,足跟踢上小腿骨上,带着拼死求生的脆弱与狠劲。那力道不小,若是寻常人小腿骨都得被踢折。
但魔君仲墨州显然不是常人,他陡然这么被撞击一下,原先眼底深处那幽深到极致的可怕双瞳似是瞬间恢复了清明。
手松了力道,被掠夺的呼吸猛地倒灌进胸口。方尘栖死里逃生,浑身脱力地靠在岸边拼命咳嗽着,那狼狈劲仿佛是要将体内的肺都给咳了出来。
魔君仲墨州见他这般脆弱狼狈的模样,似是终于牵动了一下心神,由心底升出一丝莫名的韵味。
仲墨州沉声开口道:转过身来,我看看。
他涉水而去,水波在腰间蔓延荡起层层涟漪。然而在还未触碰到少年分毫时,对方却似是立有所感,抽身后退反手一掌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