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宁玉惊得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宁玉!
邢誉川两步冲过去,推开了雷森,蹲下去抱住了戚宁玉,把戚宁玉磕在地上的手抬起来。
手腕处磕出了一条可见肉的口,血涌出来,他慌忙掏出一张手帕捂住伤口,安慰地说:不疼,没事了。
嘶
他们后面忽然又响起一声马鸣,接着有人慌忙喊道。
冉先生,没事吧?戚宁玉转头看去,发现刚受惊马的往后退,踢到了站在后面的冉烁。
冉烁摔地地上,一条腿僵直在地上不动,工作人员围着他问情况,他勉强地回答:可能被马蹄踩到了。不严重的,是我自己之前腿受过伤,还没太好。
工作人员想去扶他,他一动就叫了一声,疼。
邢誉川把戚宁玉扶起来,温柔地对他说:宁玉,你先等等我。
他下意识抓住了邢誉川的衣袖,但是邢誉川还是抽走了。他眼睁睁看着邢誉川走到冉烁旁边,蹲下去看了看冉烁的腿。
冉烁仿佛小太阳一样,受了伤还对着邢誉川笑,关心地问:戚副总没事吧?都怪我没及时把马拉住,害了他也害了自己。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伤了,要是他受伤,都是我的责任。
邢誉川看着冉烁说话时疼得眉头直拧,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非要逞强地笑,坚强又倔强的模样让他无奈地一笑,先关心下自己,别瞎揽责任了。
他说完将冉烁横抱起来,还要转身到戚宁玉面前,满眼心疼戚宁玉又不得不得不放下他,然后说:宁玉,你先忍忍,我马上回来。
戚宁玉盯着邢誉川抱紧了冉烁的手,冉烁埋在邢誉川胸前的脸,他面无表情地轻声答了一个字。
好。
邢誉川就抱着冉烁走了。
他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脚步蹿了两下,还是雷森扶住了他。
宁玉,你怎么样?
能不能扶我坐下?
雷森以为他是感情受伤,扶他坐到后面的休息椅上,安慰道:你不要这么像你这么优秀,有很多人会爱你。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止疼药。
戚宁玉把头抬起来,雷森这才发现他脸色发白,嘴唇轻抖,眼眶中盛着泪,整个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像忍着什么巨大的痛。
雷森顿时疑惑又慌张,忙问: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伤了?
戚宁玉微摇了下头,没有,我痛觉失常,痛感是常人的十倍。
痛觉失常?雷森一时没能完全理解意思,但看戚宁玉这么痛苦,他也没多问,连忙去找医生。
马场有专业的救护,雷森很快回来,医生先给他吃了止疼药,再才处理他的伤口。
伤口深了点,但好在没伤到真皮层,只是血流得有点严重。医生止完血,上了药,包好了伤口。
雷森终于把疑惑问出来,痛觉失常,是会感觉特别痛吗?
医生回答:痛感无法准确量化,每个人感受都不一样。对于痛觉失常的患者,看严重程度,有的会只是一条破皮的小口,他们也会感受到不打麻药截肢的痛。
雷森彻底惊住了,他想象不出那有多痛,但看着戚宁玉似乎不比截肢来得好一点。
医生也不忍地说:如果你实在疼,我给你一片安定,你睡一觉。
戚宁玉摇头,他想跟医生说声谢谢,可却说不出来。他握着受伤的那只手臂,整个人仰头靠着椅背,紧紧地咬着牙,脚在地上把草坪踩得深深凹下去。
医生无奈地走了,雷森也不知能帮上什么忙,在旁边坐下。
过了20分钟,戚宁玉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麻木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忽然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睁眼就看见了邢誉川。
周围的人走得只剩他们,邢誉川蹲在他面前,抬起头望着他说:对不起,还疼吗?宁玉。
戚宁玉想他可能没资格回答疼,因为邢誉川知道他有多疼,知道他是他唯一的止疼药,还是选择了冉烁。
所以他说:不疼了。
邢誉川却自顾解释起来,小烁他的腿上次才伤过,医生说不能再伤了,不然会无法恢复。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戚宁玉愣愣对着邢誉川满是柔情的双眼,一时不知道到底要原谅什么。
是邢誉川在他出差时带冉烁一起来骑马?还是邢誉川那么清楚冉烁的伤?或者是邢誉川觉得他再疼也不过是小伤,冉烁那才是影响身体的大伤,得先护着?
可那么多工作人员,马场有专业的医生,邢誉川都没看到。
远处的夕阳正好映过来,把他们的影长长地打在草地上,仿佛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割般。
他坐直起来,低头对上邢誉川仰起的脸,忽地抱住了邢誉川,在他耳边低声地回答。
好。
邢誉川满意了,他抬起戚宁玉的头,凑过去吻他,然后说:乖,哥哥带你回家。
我不回。
戚宁玉蓦地不乐意了,他推开邢誉川说:雷森还没有答应合作,我要说服他。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如果他连邢誉川给他的工作,他都无法做,大约就真的什么用处也没有了。
听到戚宁玉因为雷森不肯回去,邢誉川一下站起来。
他刚过来时那个雷森就一眼不眨地盯着戚宁玉,眼神像蛇一样缠在戚宁玉身上,作为男人的直觉,他太知道雷森是怎么看戚宁玉的了。
他脸冷下来低头盯着戚宁玉,但戚宁玉完全不怕他,最后他自己败下阵。
工作是工作,不许再跟他来骑马,不许再穿这身衣服给他看,也不许再去别的地方。最多两天,你不回国,我就来绑你回去。
嗯。戚宁玉回了一声,邢誉川就拉起来,搂着他腰进了室内。
刚邢誉川抱冉烁的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此刻又见他搂着戚宁玉,都明白了什么。
戚宁玉发现看来的视线,要挣开邢誉川的手,邢誉川反而扣得更紧,偏过头暧昧地贴近他说:怕什么。
他就这么硬被邢誉川搂着走到了医疗室。
冉烁坐在病床上,一只脚绑了厚厚的纱布,这个情况已经不能再骑马了。
邢誉川对他说:宁玉,换衣服去,晚上跟我回酒店。
我和雷森先生订好了机票,今晚要走。
邢誉川的脸色又沉下来,但戚宁玉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没有要妥协的意思。最后还是他妥协了,那我送你去机场,总行了?
戚宁玉余光瞥到冉烁,拒绝道:我预订了接机服务。
顿时,邢誉川一脚踹向了旁边的病床,差点把床上的冉烁给踹下去。
屋里所有人都被他突然的怒气吓了一跳,见他站到戚宁玉面前,瞠目结舌的模样,以为他会打戚宁玉。
结果他最后只握了握戚宁玉的手说:到了给我打电话,记得我刚说的话。别让他碰你,一根手指也不行。
邢誉川对戚宁玉有一股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欢愉游戏没有谁还想着情有独钟,他那些情人他从来不在意除他之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