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只是收拾,邢誉川不觉地松了口气,过去把人拉起来抱着坐到长凳上说:你这弄得乱七八糟的,回头叫兰姨给你收。
他说着,手不停在戚宁玉身上摸索。
戚宁玉推开他说:我自己收。
这个动作让邢誉川感觉被嫌弃了,戚宁玉又起身回去了箱子前,他不满地把人又拉回了,扣到他腿上坐下。
宁玉宝贝,你这是让我碰一下都不让了?
戚宁玉一眼不眨着望着他,他莫名感觉到了挑衅的意思,接着就听戚宁玉说:我没洗澡,哥哥。
若是平常戚宁玉这样说一句,他就直接扛着人去洗澡了,但他听戚宁玉喊了一天打折赠送的哥哥,让他反而听出了气。他忍着往戚宁玉身后最软的地方拍了一巴掌,还用力地捏了捏,等会儿让你好受。
于是,等到了睡觉的时间,邢誉川在戚宁玉洗澡时,回了自己房间洗澡,洗完再回戚宁玉房间。
戚宁玉靠着床头在看书,他爬上床去摘走了戚宁玉的书,随手往床头柜一放,就往戚宁玉身上覆上去。
他答应了戚宁玉不再找情人,这段时间就天天缠着戚宁玉,顾着戚宁玉的身体没有太过,但也总比以前好几天才来一次要勤,戚宁玉也没拒绝他。
可现在他刚摸进戚宁玉的衣角,戚宁玉就往旁边一滚,从他身体底下溜了出去,跟个溜号的小狗似的。
邢誉川一下逮着戚宁玉的腿腕又把人拉回来,这回抱紧了才说:小皮球,你溜什么呀?
我不想。
马上你就想了。
邢誉川刚一动,戚宁玉又推开他,坚持地说:我不想。
他明白过来,戚宁玉是真的在拒绝他,不由得声音沉下来,刚刚我摸一下,你说没洗澡,现在说你不想。宁玉宝贝,你是不是要直接说我碰不得你了?
戚宁玉抬起头直直盯着他,像要开口就要肯定他刚才的话。
他倏地把人摁进了床铺里,压着戚宁玉的四肢狠声说:宁玉,是你说的,只要你一个人。现在我只有你一个了,你怎么能拒绝我?
他说着低下头去,咬着戚宁玉的耳朵,小狐狸精,你不要我想要谁?你谁都别想,只有我能、艹、你!
哥哥。
戚宁玉忽然声音发软地叫了一声,叫得他心也跟着软了。
接着,戚宁玉说:你把我留下,就是为了上床吗?
什么?邢誉川仿佛听不懂。
戚宁玉接着说:我比你的那些情人好用吗?你上了这么多年有腻吗?
戚宁玉,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邢誉川跪在戚宁玉的身前直起身,怒瞪着戚宁玉,但戚宁玉说完了气他的话又不出声了,他狠狠地吐了两口怒气,抓着戚宁玉的衣领把人拽起来。
小混蛋,你有没有良心!我半夜转三次飞机,就怕你一觉没睡好!你高中军训我爬了三层楼的墙就怕你睡觉没盖好被子!为了给你送口吃的,我半夜开了四个小时车
他说起往事把自己说难过了,松了戚宁玉又把人抱住,宁玉宝贝,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吗?
可是,你现在除了上床,还有什么别的事找我?替别人收拾烂摊子吗?
邢誉川蓦地又惊住了,怒火再次冒上来,戚宁玉,你究竟在跟我闹什么?说不许找别人的是你,不让我碰的也是你?你要我怎么样?禁欲当和尚吗?
戚宁玉又不回答他,他接道:行,那我们就什么也别做了,只睡觉。
他说完直搂着戚宁玉往床上一躺,扯过被子盖住,这样行了吧?
还差一点。
戚宁玉小声地念了一句,邢誉川却听见了,他把手伸过去枕在戚宁玉头下,像小时候一样拍着怀里人的背,这样行了吗?
戚宁玉悄悄握紧了被子下手,贴着邢誉川灼热的身体,许久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还差一点。
又一夜过去,邢誉川第二天起床发现什么也没变好,戚宁玉仍是那要气死他不可的态度,一早就又把他扔下了。
到了办公室他寻着各式各样的里由去找戚宁玉,结果戚宁玉都是和他毫无私情般,公事公办的态度应付他。
他一直忍耐到下午下班,又把戚宁玉揪回了家,最后在上床睡觉时,看到戚宁玉往床上放了两床被子,他彻底克制不住了。
他把床上多的那床被子狠狠扔到了地上。
戚宁玉,你想气死我吗?
戚宁玉不回答他,把扔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爬上床,把自己盖进去。
邢誉川看着他片刻,转身出门,把门关得一声重响。
他气冲冲地下了楼,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啤酒。他和戚宁玉都没有在家喝酒的习惯,啤酒是兰姨烧菜用的。
在他抬头灌啤酒时,兰姨听到刚才的关门声走出来,见了他问: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邢誉川把手里的易拉罐用力一捏,剩的半罐啤酒都被挤出来,他没好气地说:你要问他要干什么!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脾气,没完没了了。
兰姨叹气,宁宁哪里是这种人,他要跟你没完没了,还让你天天往家里带、唉,算了!
邢誉川用力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不满地说:他还不是?从前两天在办公室睡了一晚起,他就莫名其妙故意气我,我得罪他什么了?他跟着别人跑出去乱吃东西吃到胃疼,我都没舍得说他!
阿誉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不明白什么?我确实不明白,把他惯的!邢誉川越说越气,不肯熄火。
兰姨劝道:你都说他故意气你了,总不是无缘无故的。
邢誉川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可不等他细想,他的手机就响起来,他洗了手过去拿起来一看,见是冉烁就接起来,手机里立即响起冉烁无力又虚弱的声音。
哥,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会不会很快就忘了我?邢誉川眉头一蹙,胡说什么。
我家里不小心起火了,我现在被困在里面,马上就要烧到我这里了。我就想最后给你打个电话,跟你说说话。
什么?报警了吗?报火警了吗?邢誉川声音不自觉提高起来。
冉烁的声音变得更小了,还断断续续的,打了,消防已经来了,咳、咳但是他们还没没有进来,我快要哥,我好怕我不想死
别怕!我马上来。
邢誉川下意识脱口而出,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戚宁玉,那天是他人生中最难过最无助的一天,他像一只无头的野兽找不到出路时,忽然在那个墙角的花台里,看到了戚宁玉。
那时的戚宁玉像只被丢弃的小野猫,脏兮兮的,又瘦又小缩在树丛下面瑟瑟发抖,见到他却不知哪来的胆子爬出来,然后拉住他的衣角,小声说:哥哥,救我。
他也不知道缘由,只是那一瞬间他像是就找到了出路似的,把那个野猫一样的小孩捡了回去。
兰姨没听清邢誉川电话里说的是什么,只大概听出又是冉烁,她想说什么,但邢誉川已经跑出去,片刻后外面就响起车子引擎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头一看,看到了楼梯上面站着的戚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