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地说: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是想让全世界都留下我们在一起的痕迹,这样才是真的永远不会消失!
戚宁玉愣了一下,不由得笑了,然后说:你真的,太任性了。
我不是任性,我是舍不得
薛原说着凑过去抱住了戚宁玉,外面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来得非常不是时候。
我去开门。
戚宁玉推开了薛原,他以为是物业或者其它干什么的,走过去随意把门打开看出去,却猝然对上了邢誉川的脸。
他的脑子像是一时死机了,看到邢誉川脑中甚至没对上邢誉川这个名字,只是对着邢誉川的视线下意识怔住。
邢誉川声音发哑地开口,宁、宁玉我、我一时没忍住,不是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戚宁玉终于找回了思维,他以为邢誉川已经不会再找他了,上一世他都快要死了。
他下意识打量起邢誉川,不明白邢誉川为什么还要来,他们各自安好,不好吗?
阿玉,谁啊?
薛原喊着话到了门边,自然地搂住戚宁玉,再才看向了门外,发现是邢誉川时眉头狠狠一蹙。
你怎么阴魂不散!
邢誉川的眼神在薛原搂上戚宁玉的一刻,仿佛受了什么磁场的吸引,不由自主盯过去,他想把那只手砍下,手指一根根全掰掉。
他强忍着平静地对戚宁玉说:能给我几分钟时间,跟我说说话吗?你还记得那盆仙人球吗?它在你走的那天开花了,现在它又开了
我不记得什么仙人球。邢先生,晚了,我要睡觉了。
戚宁玉说着就要把门关过来。
邢誉川被邢先生这个称呼仿佛刺了一刀,又听到了睡觉,脑中立即回想起戚宁玉和薛原接吻的画面。
戚宁玉把门过来时,他的动作就直接越过大脑,抬手把门挡住了。接着他才看向自己抵着门的手,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戚宁玉并不想听他的解释,直接说:放手。
邢誉川在楼下犹豫半天没忍住上了楼,戚宁玉不喜欢门上贴春联,其他几家都贴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哪一家是戚宁玉住的。
他知道他如果不放手,戚宁玉一定会生气,他不想第一天就惹了戚宁玉生气。
可他就是放不了手,像是手直接拒绝了大脑的命令般。
放手。
戚宁玉又重复了一遍。邢誉川胡乱地说:我、我迷路了!你知道这里的路很复杂,你能不能送我?
戚宁玉哂笑了一声,满眼鄙夷地对着他说:你是小学生吗?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要是实在不知道下楼小区出口有警察的岗亭,你可以去求助。
我
邢誉川开了口只说出来一个字,他愣愣地看着戚宁玉,不舍得就这么看不见了。
戚宁玉蓦地又用力关门,他轻声地又叫道:宁玉。
可是戚宁玉一点不可怜他,最终他还是松了手上的力,戚宁玉一下把门关过了,发出砰的一声,他对着门板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他终于承认了,什么放戚宁玉自由都是废话!
没有见着人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是戚宁玉就在他面前,看着戚宁玉和别人在一起,他根本没办法大度,没办法克制。
他就是要疯了!
邢誉川紧攥着双手,咬着牙关,他什么也听不到,可是耳朵里满是声音。
他自虐般地去想房子里是不是只有一间卧室,想戚宁玉是不是会和薛原一起洗澡,想薛原怎么去脱戚宁玉衣服,想戚宁玉脚腕上的那颗星星被薛原握在手里,想戚宁玉被薛原压着发出的声音。
邢誉川猛然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痛感让他暂时克制住了大脑的胡思乱想。他咽下嘴里的血腥味,终于转身下了楼。
这个小区就是普通的居民小区,物业管理并没有那么严格。薛原回来时在楼下的路边去挪了一辆摩托车,应该就是薛原的车。
邢誉川下楼,找到了那辆摩托车,一脚踹倒,坏得不够严重,他又扶起来再踹了一次,还是不够,他又再继续,直到最后的结果他满意了。
接着,他找去物业说:5栋楼下有辆摩托车被我摔坏了,请去联系车主,说我愿意全额赔偿。
物业一惊,跟着邢誉川去看了眼摔坏的摩托车,顿时就愣住了,这是要怎么摔才能摔成这样?
他怀疑地看着邢誉川,可邢誉川态度良好,不像要赖账的样子,于是通知同事查摩托车的车主住哪号房,查到后就上楼去。
邢誉川留在车旁没有上楼,等了几分钟物业的人下楼回来,但是只有物业一人,薛原没来。
物业说:薛先生说摔了就摔了,不用你赔,他很忙,不想下楼。
邢誉川顿时眼神一狠,他有什么可忙!物业被他忽然一吼吓了一跳,不禁往后缩了缩,警惕起来,你不是来寻仇的吧?这车看着不像是正常摔坏的,人家都说不要你赔了,你就走吧!
邢誉川敛起眉头不开口,物业担心他闹事不敢走,可看着他又有点心虚,不敢硬赶人走。
好在过了半晌,邢誉川终于转了身,出了小区。
物业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回去时忍不住和同事说:妈呀,刚送走了一个瘟神!这年头神经病都长这么帅吗?
邢誉川出了小区,游魂一样游荡在街上,他不知道他走到了哪里,忽然听到路边吵闹的音乐声,撞进耳朵里,短暂的让他脑子清宁了片刻,他就不自觉走了进去。
帅哥?一个人?
他刚进去就一个男人迎面朝他过来,暧昧地贴着他问,他往里瞅了一眼才发现这是家gay吧。
不过他没在意,推开挡路的人就往里进去,找到一个空位就坐下去,然后点了一桌的酒,他一个闷头喝起来。
小杰,那边有个极品,上啊!
哪儿哪儿?
邢誉川的位置对着楼梯,两个靠着楼梯的男人朝他那边看去,其中小杰的是一个流海遮着额头,皮肤白皙,看着与夜场格格不入,像是误入进来的大学生。
小杰扫了邢誉川一眼,不由眼睛一亮,和另一人使了下眼色就朝邢誉川的桌子走过去,走到邢誉川的桌前时被一碰了一下,他倏地摔在了邢誉川脚前,头撞到了邢誉川的膝盖。
接着,他抬起头,揉着脑袋望着邢誉川,一脸可怜地说:哥哥,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哥哥。
邢誉川脑子里的哪根神经仿佛跳了一下,垂眼往他脚前的人看过去,乖巧羞赧的模样好像是戚宁玉刚上大学时。
那时他刚刚把自己在戚宁玉那里的身份换了,忽然就发现戚宁玉和以前不一样了,哪儿哪儿都像是在勾着他。他不舍得戚宁玉大学时走得太远,结果戚宁玉就报了离他们家20几公里的学校。
他其实知道戚宁玉的成绩很好,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他也知道戚宁玉是为了他才这样选的。可是他下意识地没有让戚宁玉改,没有让戚宁玉去选择他应该去的地方,他甚至暗暗的高兴戚宁玉这么无法离开他。
那时他就想到戚宁玉困在他身边,想他时时都能摸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