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是丁元!
毓秀又惊又喜,没想到两年后还能再见到丁元,他把被褥裹到身上,赤着双脚跑出去。
打开门。
外面站着的人果然是丁元,还有丁文。
两年不见,他们除了长高了些外,几乎没有其他变化。
丁元!丁文!太好了,出了这么多事,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说着,毓秀已是眼睛发酸,视线也模糊了一片。
丁元和丁文也很高兴,但是他们的高兴没有持续多久,尴尬的表情逐渐爬上脸颊。
若是你这会儿方便的话,我们便把洗澡水给你抬进去。
听丁元说完,毓秀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们身后还放着一个木桶,桶里装了冒着腾腾蒸气的热水。
这些热水拿来做什么,无须明说,在场三个人心知肚明。
毓秀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
他看了看表情尴尬的丁元和丁文,又看了看那桶热水,这一刻无比想直接找条地缝钻进去。
最后,毓秀硬着头皮让丁元和丁文把热水抬进屋。
丁元和丁文进屋后就一下子变得十分拘谨,他们似乎不敢过多逗留,手脚麻利地把木桶抬到外屋中间,并布好清洁用的工具。
我们在外面候着,有事的话,你喊一声,我们便能听见。丁元说完,要和丁文一起退出去。
毓秀忙不迭喊住他们,挠了挠头,颇有些难为情地说:我的衣服不见了,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找一套能穿的衣服来。
丁元和丁文沉默了,两人对视一眼,依然是丁元嗫嚅着开口:小师父,没有大人的吩咐,我们不敢自作主张。
毓秀诧异道:只是找一套衣服来,这也算自作主张吗?
丁元又不说话了,但他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下,即便毓秀再迟钝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邪神故意把他的衣服拿走,就是要让他赤着身子没办法出门。
一时间,毓秀内心五味杂陈。
两年时间,说短不短,可说长也不长,怎么邪神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他怎么没发现邪神还是个白切黑,这么损的招儿都能想出来。
毓秀没再为难丁元和丁文,让他们离开了。
过去两年里,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新长出来的头发剃得干干净净,这样在洗澡时倒是方便。
他洗澡向来用不了多久,这次也没有例外,不一会儿便从桶里出来,拿起帕子擦拭身子。
擦拭到一半时,他冷不丁瞧见手臂上有一条黑线迅速蜿蜒而过。
他动作一顿,差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可他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因为他两年前在邪神的皮肤上看到过同样的黑线,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邪神的手背和脖子。
这黑线怎么到他身上来了?
毓秀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也不知是不是屋里水蒸气太多的缘故,他的大脑和身体都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他回到床上躺着,裹在被褥里歇息了半天才缓过来,只是身体仍旧不舒服,好像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着。
期间,丁元和丁文轻手轻脚地进屋把水桶抬走了,到饭点时还送了两次膳食过来。
虽然毓秀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裹着被褥坐起来把饭菜吃干净了。
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直到感觉有只略凉的手在抚摸他的脸颊,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一眼便看见邪神近在咫尺的脸。
邪神靠坐在他身旁,却是半撑在他上方,眉心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毓秀醒来,邪神低头亲了下他的嘴巴,问道:好些了吗?
毓秀心想邪神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么熟练地做这些亲昵动作的,而且脸不红心不跳,只有他跟烤熟了的红薯似的。
邪神没等到毓秀的回应,忽然拿开抚摸着毓秀脸颊的手,随即往毓秀裹紧的被褥里钻去。
毓秀大惊,赶忙要把被褥攥紧,结果晚了一步,被邪神一把将被褥扯开了大半。
邪神抓住毓秀的手臂,抬起一看。
在明亮的烛光中,只见手臂的皮肤下有许多黑线游走,那些黑线仿佛在急切地寻找出口,看着有些吓人。
显然毓秀被吓着了,脸色发白,一动也不敢动:这是什么?!
邪神转头看见毓秀睁得圆溜溜的眼睛,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解释道:这是我传给你的怨气,有它们在你身体里,妖怪不敢再随意靠近你。
说着,他放下毓秀的手臂,可惜你的身体暂时还没适应,也没很好的压制住它们。
毓秀急道,那我该怎么做?
邪神顿了顿,随后一本正经地吐出三个字:多尝试。
没过多久,毓秀便明白了邪神说的尝试是怎么个尝试法。
第25章邪神
自从毓秀被困在这里之后,便感觉不到了时间的流逝。
等到在他皮肤下游走的黑线稳定下来,丁元和丁文才给他送来几套衣服,但都不是和尚穿的素袍,反而花花绿绿,上面还有精致的刺绣。
尽管毓秀有些不适应穿这么张扬的颜色和款式,却也别无选择。
穿上衣服和鞋子,他终于能够踏出这间屋子。
丁元告诉他,现在距离他住进清桂院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临近年底,天气越来越冷,估计再过不了几天就要开始下雪了。
听见下雪两个字,毓秀惊讶极了:这里不是不下雪吗?
别说位于山下的清怀城了,这两年间的冬天,他在位于半山腰的清怀寺里都没见着雪。
想来这里应该是不会下雪才对。
以前是不下雪丁元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但是小师父你失踪不见的两年里,天气变化得厉害,今年六月还下了场小雪呢,听外来的和尚说,只有我们清怀城下过雪。
毓秀瞬间听懂了丁元的言外之意这些变化都和邪神有关。
而邪神的变化都和他的失踪有关。
比起两年前,清桂院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重新修建了屋子和花园,而且目光所到之处都栽种着桂花树,连两年前干涸的池塘也被清水填满,红瓦小亭静静伫立在池水中,时不时小群红鲤鱼游过。
如今已经过了桂花开放的时候,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余香。
难怪毓秀被困在屋里时一直能闻见些许花香,原来都是残留的桂花香。
清桂院变化太大,毓秀险些没认出来。
还是丁元和丁文把他带去曾经住过的屋子,看见里面原封不动的摆设,他才找回一些熟悉的感觉。
当时怀善等人破门而入,强行把他带走,他床上的被褥还没来得及整理,桌上的茶水和点心也没来得及收拾。
不过现在,这间屋子早已被打理得干净整洁。
小师父,其实在大人找到你之前,他很少去你们现在所住的屋子,而是经常待在这里。丁元说,有时候一待便是几天几夜,直到江诚找来,才肯出去。
江诚?
这些天里,毓秀不止一次地听见这个名字。
毓秀心里揣着很多疑惑,却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没来得及问。
并且邪神很忙,以江诚为首来找他的人特别多,以至于邪神在的时间比不在还少。
最重要的是,只要邪神出现,他们不是在做那种事就是准备做那种事。
他根本没精力问其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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