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稀少,只有飘浮在天际的那条绿色光带散发出朦胧且幽绿的光。
幸好这些光足以让毓秀勉强看清周围。
夜晚的沙滩早就没有了其他人的身影,只有海浪夹着风不断拍打沙滩的声音传入耳朵。
毓秀拍了拍大章鱼的触手,示意大章鱼放自己下来。
这个时候的大章鱼很是听话,放下毓秀后,便瞬间变成人形,昏暗光线中的江恩临不着寸缕,及腰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不堪。
毓秀把小篮子挎在臂弯里,从手腕上解下特意为江恩临买来的头绳。
低头。
江恩临乖顺地低下头。
可是江恩临的头发太多太长了,毓秀捣鼓了半天,反而被那些头发糊了一脸,他只得闭上眼睛随手将江恩临的头发扎在脑袋上。
好了。他捧住江恩临的脸左右看了看。
尽管江恩临此时此刻的造型看起来惨不忍睹,可他还是觉得这只大章鱼可爱极了。
他忍俊不禁,仰头在江恩临的嘴巴上啵唧一口:真乖,真好看。
江恩临也有模有样地在他的嘴巴上回啵一口。
毓秀鼻子里都是海腥味,嘴巴里也都是海腥味。
之前他还不习惯江恩临身上的海腥味,结果现在不仅习惯得很好,还渐渐喜欢上了江恩临身上的海腥味。
这可是这个世界的江恩临独有的特征!
想到这些,毓秀的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翘,他找了个地方放下小篮子,随即拉起江恩临的手一起往海里跑。
这个世界里似乎只有海水是冰凉的,冷不丁有一个海浪打来,一下子没过毓秀的小腿。
凉丝丝的。
冷冰冰的。
太太太太太爽了!
毓秀抱着江恩临打了个哆嗦,转身朝着海的深处跑去。
直到海水没过胸口,他才停下来。
这一刻,他很想游泳,可他不会游泳,也就只能在海水里这么泡着。
等他回头,原本应该在他身后的江恩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他知道那只大章鱼肯定变回原形潜入海水里了,便扯着嗓子喊道:江恩临,你在哪里?
出来出来。
江恩临!
忽然,他的脚被一只滑溜溜的触手缠住。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毓秀心头一跳,还以为自己要被那只触手扯下去,却没想到其他触手接二连三地缠上来。
越来越多的触手裹住他。
大章鱼的脑袋也贴了上来,他的皮肤恢复到了之前像果冻般Q弹的手感。
毓秀紧紧抱住大章鱼的脑袋,很快发现大章鱼正带着自己往大海深处游去。
他们越往深处游,经历的海浪就越大,载着他们起起伏伏,恍若在坐海盗船似的。
毓秀吓得不断惊呼,又隐隐生出几分刺激。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肾上腺素在疯狂分泌,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还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加速。
他仿佛被空气高高抛起,下一秒又重重落下。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耳边只剩下海浪翻滚的声音,淹没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毓秀被江恩临送回沙滩上。
他仰躺在细腻的沙子里,被一层湿衣覆盖的胸口猛烈起伏。
他的双手还圈着江恩临的脖子。
昏暗的光线中,江恩临慢慢地倾覆上来。
秀。江恩临的呼吸声也很重,热气吹在毓秀的耳畔,好似有轻柔的羽毛拂过,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我想要孩子,我想要我们自己的孩子。
啊?毓秀愣了一瞬,呐呐道,可我是个男人,我没办法为你生孩子。
你可以的。江恩临的手抚摸上毓秀的腹部,他的动作十分温柔,好像里面真的正在孕育着一个生命。
不,我不可以毓秀连忙摇头。
他忽然想起白天维克多挺着孕肚的画面,他可以接受别人或者朋友怀孕,但他还接受不了自己怀孕,这太刷新他的三观了。
他是男人,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这、这真是太奇怪了。
我不想怀孕,我不想生孩子。毓秀说得有些激动,开始推搡江恩临的肩膀,这太奇怪了
哪怕这个世界里的男人可以怀孕生子,他也不想怀孕生子。
他对孩子没有太大的执念,反正前两个世界没有孩子也都这么过来了。
谁知江恩临一把抓住他乱动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那我为你生孩子,我来生孩子,好吗?
毓秀:???
什么?!!!
毓秀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第86章章鱼
毓秀石化了。
这件事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如果大章鱼真那么想要孩子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大章鱼自己生,可是大章鱼要怎么生啊?
大章鱼是一只雄性章鱼吧?
是吧?
还是说他和大章鱼认识了那么久,他压根不知道大章鱼其实是一只母章鱼?!
毓秀顿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不轻,他赶忙伸手朝着大章鱼的下面探去。
摸到了印象中的东西。
毓秀松了口气。
他好不容易接受爱人从人类变成章鱼,要是再从男人变成女人,他想他真的会裂开。
毕竟他都习惯江恩临男人的身份了。
你想生就生吧。毓秀说,不过你打算怎么生?
江恩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迫切地吻上他的唇,舌尖熟练地撬开他的齿间,一步步地更加深入。
毓秀被迫张着嘴,一时间觉得自己像极了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的柳条,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支点。
他只能再次圈住江恩临的脖子,尽量把身体的重量往江恩临的身上靠。
就在这时,江恩临猛然化作一团浓稠的黑雾,铺天盖地地淹没了毓秀。
毓秀下意识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清,他好像被包裹在一片细腻柔和的丝绸当中。
江恩临?毓秀疑惑地四处摸索,却没碰到江恩临的实体,逐渐贴上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有些不安,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乖,忍耐一会儿。江恩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毓秀正想问忍耐什么,就陡然意识到那阵冰凉的触感越来越明显,仿佛那片细腻柔和的丝绸也将他越裹越紧。
慢慢地,凉气浸入他的身体里,宛若有生命力一般地在他的身体里缓慢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