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聪明得离谱,她做什么设计啊,她应该去做重案组调查!
许星瑶编不下去了,她放弃面子,直视着蔚拂,低低吐出两个字,全票。
合作的支持率是全票,是百分之一百。
蔚拂冷冽悠长的眸子微闪,不自觉睁大了些。
那岂不是说,她们小组方案的支持率为零。
而许星瑶即将面对的也将是所有人的一致反对?
在那样一个集公司所有精英于一体的会议上,且所有人的年龄与工作经验都要比这个女孩高出太多。
这是怎样一场硬仗?
蔚拂的心也跟着沉下来。
别担心。许星瑶单手撑着下颌,看蔚拂一脸凝重,她反而面色轻松下来,冲蔚拂wink,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方案通过,你们小组的心血不会白费,会有千千万万人用上你们的设计。
蔚拂:
这么好的话偏要配上这样轻浮的语调和举止。
她轻笑了一声,不知该作何反应,又有点为女孩的自信所动容。
行。蔚拂瞥她一眼,似无奈似纵容,我相信你。
许星瑶满意地点点头。
那现在,万能又伟大璀璨的许总,我们一起来探讨下眼前的问题吧。蔚拂半揶揄,三两步走到许星瑶桌前,单手曲起,指关节扣了扣桌面,似投石问路又似提醒。
许星瑶弯唇笑,只能再次点头。
她们达成了一致。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下午,蔚拂都没有再踏出这扇门。
所以说,我要就方总监那个方案的平庸做个对比突出,她是套用沿袭了最常见的改编设计路数,只能说这份设计中规中矩对吧?
高强度地模拟演练,基本是许星瑶做刁难,而蔚拂当即以最专业的角度做出解答,而许星瑶没能听懂的地方,蔚拂再做详细解释。
这样一来,她们几乎模拟了会议中所有可能遇上的难题,并提前为答案做做好雕琢,确保精准且通俗易懂。
临近下班,两人嗓子都有些哑了。
许星瑶从自己办公室的小冰箱抽出两瓶气泡水,将其中一瓶递给蔚拂,我私藏的,一般人可喝不到。
言下之意,你可是特例,快感动一下。
蔚拂接过,冰凉的瓶身很快凝上一层薄薄的白色水雾,她仰头喝了几口,才说,许总还搞私藏这一套,做你的员工可不划算,连喝的饮品都是双重标准。
女人脖颈修长冷白,黄昏时的余晖从窗户透进来,打在其上,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调。
许星瑶眼睛眯了一下,几乎看得失了神,突然地回过神来,她笑了一下,道,话不能这么说,茶水间的东西可比我这丰富多了,你们有什么意见的,我不每回二话不说就往里面添置了。
蔚拂挑眉。
这话是真的,她挑不出什么刺儿。
再说了,我就图个方便。许星瑶单手攥着瓶子灌了几口冰气泡水,真喝饮品,你不也看见了,我没少往茶水间跑。
是啊。许总有了自己的私藏,还不忘剥削,跟我们普通职员抢喝的。蔚拂摇头,略勾着唇,眉目间蕴着讥笑和揶揄,还是说,许总借着喝水的理由,出来监工呢?啧啧啧。
这女人初见时,话少得离谱,如今她们也算混熟了,再不济,半个朋友是有的,话便稍稍多了那么一丢丢。
但仍然是那副冻不死你也要噎死你的样子。
许星瑶叹口气。
她分明看见蔚拂对有的小同事不这样的,难道真是因为她渣得过于人神共愤,这么不讨蔚拂的喜吗?
不过,此时,她懒得算计什么讨喜不讨喜。
她只想也凭着自己的心意逗弄回去,蔚拂。
蔚拂:?
她其实发现了,这女孩和过去不一样,喊她时而是本名时而是职位。
这区别,便是取决于女孩想以私人还是工作身份同她讲话了。
本名,自然无形中要亲近几分。
我出办公室去茶水间转悠,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可不是为了视察监工。
那是为了什么?
此时,夕阳沉沉,再次下坠,室内恰好落入大片的橙红。
许星瑶玻璃珠似的眸子染上那光,极盛极亮,正正望向蔚拂,她唇畔噙着抹笑,答案呼之欲出。
为了你。
蔚拂刹那惊艳了一秒,又错开眼神。
她咬唇,之后又微恼地瞪回去。
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明明是她调侃的许星瑶。
这一回合,却又被许星瑶捡漏给赢了回去。
演练也演练完了,气泡水也喝了。
蔚拂临走前,问许星瑶,现在有把握了吗?
许星瑶扬起下巴,把吗字去了。
蔚拂无奈笑了声,加油。
这句话真心实意。
她们两人的立场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相近过。
近到似乎要产生无法抵挡的错觉。
许星瑶看着她,突然说,蔚拂,这回我们可真成了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对吗?
蔚拂点头,嗯。
嗯什么嗯?许星瑶却反驳。
蔚拂:?
女孩歪头,笑出两个梨涡,得逞似的,哪有你和我这么好看的蚂蚱。
蔚拂:
周一的会议。
许星瑶自认已经做到了她所能做的一切准备,她真的尽力了,换作世界上任何一个天才,在她这个位置和条件上,也不会有更好的表现。
但,依然差点儿功亏一篑。
她在会议上一再强调,星辰的定位便是不断创新,我们设计部拿出的这份图稿,它的创新力度是今年市场上,不,近三到五年的市场上,也不曾有过的,重点是,创新的质量!这不是盲目创新,它的上市必将引发一连串的反应和追风潮流!
谁能保证这创新是消费者所期待的?谁也说不准。
许星瑶回应,这是市场调研的结果,你总得相信数据!
这数据是根据往年的经验,你这不是创新吗?创新哪来往年的经验?
许星瑶回应,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总不能没有点冒险精神!
冒险?谁来冒险?星辰冒险,总公司来为你们的冒险兜底吗?
许钰的阵营不必说,因为上次会议中任意的站边,连中立阵营都倒戈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兜头砸来。
并不都是出自任何一个人的口中,也正是因此,四面八方,东一句西一嘴,许星瑶有时候甚至没来得及看向提问的人。
太密了。
窒息。
她几乎被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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