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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瑶略略回忆了下,噢,是那回在milk酒吧来着,她给蔚拂要了杯牛奶,当时也是这么不客气的口吻。

她们之间还真是曲曲折折。

许星瑶无端翘起唇角,想笑。

许是她这副被人凶了一句还能笑出来的没正形样儿太招人骂,也或许是她刚刚的流氓举措让人余气未消。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蔚拂哼了一声,看着她乖巧喝茶,连个茶都自己喝不了,只能让人伺候。

语气是冷且讥诮的,但话语间却怎么都缠着几分操心和关心。

许星瑶被这番冷嘲热讽教训得通体舒畅。

这可是她长这么大头一回,心甘情愿给人教训。

两人之间那层模糊的雾被抚去。

许星瑶单方面被怼了片刻,看着女人耳根自打被她握过脚踝后经久不散的红晕,她攒出梨涡,笑眯眯地开始回嘴。

自打方欣兰撤职,蔚拂接了设计部总监的职位也有快一星期了。

设计部变了天,从雾霾遮顶,到现在的晴空万里。

只是晴空中的角落,有那么一朵愁云,窝在不显眼处,独自哀伤。

方欣兰是离开了,但她成立的二人小组,此时还有一位遗孤。

愁云本云,遗孤本孤,坐在工位前,时不时重重地喘一口气,他攥着挂在颈上的电子烟,狠狠吸了一口。

真的憋闷。

部门会议聊天,他插不进话,也没脸主动开口,分派任务,他理所当然也是最少的,成了彻彻底底的边缘人。

一种特别的薄荷味儿在设计部的空气上空盘旋游荡。

坐在方毅对面的小潘忍了半天了,终于坐不住一拍桌子起来,方毅,你能不能别抽烟了!

方毅吞云吐雾的动作一顿,半懵地抬头看向对面。

禁止吸烟几个大字看不见吗?小潘看着人还一脸无辜,更加火大,手指往旁边柱子上的挂牌指。

白底红字,十分鲜明,字后头还跟了个禁烟标识,一支烟被圈起来打了个斜杠。

方毅懵完,头皮发紧,尴尬感阵阵上涌。

并且,他迅速感受到了聚焦而来的目光,余光里他都能看到,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过来的同事。

方毅脸红脖子粗地辩解了一句,我这、这是电子烟。

还磕巴了一下。

说完,他自己更是感觉臊得慌。

这阵子憋屈得太久了,他身为男人可悲的尊严被践踏得体无完肤,再加上他从小到大一直不是那种中心人物,很少受到此时这种排山倒海式的注目礼,整个人绷到了极点,一时情绪像堵了很久的水管,突然积蓄到一个点,爆发式的高压喷射而出。

又不是真烟!他板着脸,僵硬着身子,压下心底翻滚不休的胆怯,强行逼着自己吼回去,屁事真多!

小潘被气到血压顿时上升了好几十帕。

眼看两个人当即就要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唇枪舌战。

小潘横眉怒视,指着眼前曾经的背叛者,新仇旧恨一块儿报似的义愤填膺,你嘴巴放干净点!二手烟危害多大?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你难道也在她跟前抽什么所谓的电子烟吗?!

方毅的战斗力显然不行,男人额头上汗都出来了,梗着脖子不认输,但翻来覆去也就是嘟囔着几句,我就抽了,本来就没什么危害,又不是真烟。

蔚拂突然走过来敲了敲方毅的桌子,站在两人工位的隔板边,开了口,方毅,你少说两句。

我......

男人憋得脸涨红,刚吐出一个字,又被蔚拂堵住了,不管你抽的什么烟,就算是电子烟,但这烟油味是真的难闻,一股酸味儿,到底是公共区域,方便面还不能在这吃呢,你不能不考虑其他人吧?

这是事实,不容方毅辩驳,男人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偃旗息鼓。

看着男人低下头,蔚拂才扭头,又跟小潘说,小潘你也别那么气,没事的,电子烟出来的是蒸汽,也就是雾而已,散得很快的,危害要跟真烟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小潘脸色好了点儿,刚要再说什么,蔚拂给她使了个眼色,把人按下了。

往后有什么,尽量还是别上来就吵,都是同事。

蔚拂这话,是说给小潘的,但眼神还是落在低头的那个男人身上。

她又敲了敲方毅的桌子,方毅还是拧着,明显不服气,但又不说话了。

也没多大事,没给人真的造成危害。蔚拂停了几秒,突然这么说,意义很是模棱两可,没事的,过了就过了。

方毅身形顿了下,抬起头。

他看见蔚拂的眼神,颇有深意。

真的......可以过了吗?

可他怎么好像,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曾经那个包容着他的设计部了?

蔚拂跟他点了下头,以后别在工作区抽了,或者这么着,你那什么烟不是有挺多种口味的吗?跟大家征求一下,说不定有个好闻点的味道大家都能接受呢。

还能和大家一起聊天吗?

他还能和大家一起征求意见?

蔚拂略弯了下唇,眼神轻柔,都是同事,也没人会真的怨你的。

方毅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嗯,我去安全通道抽。

那一瞬,情绪明显不对。

蔚拂捏了捏鼻梁,过了半分钟,追了过去。

空旷的楼道里,男人坐在一级阶梯上,干净平整的西装裤就那么不爱惜地贴在地上,方毅指间夹着一根烟,这回是真烟。

此时,只有真烟才够劲儿,才够得上他心里起伏的情绪。

他佝偻着背,两只胳膊压在膝盖上,一口一口地狠狠抽烟,边抽眼泪边止不住地往下掉,没两口烟就给呛到了,他越呛得厉害,哭得也越厉害。

咳咳咳。男人不住地咳嗽,夹着烟的手抖,仍坚持抽着。

方毅听见了身后女人跟鞋的声音,他知道是蔚拂过来了,但是他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好一会儿,他不再咳嗽。

他脊背对着来人,粗着嗓音开了口,我以为走错了一次路,人生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蔚拂走近,挑了一处干净点的地方,抱臂半倚在安全护栏上,也没那么可怕,小时候看中外名著吗?

方毅哭到一半,以为自己听岔了,懵懵的,?

蔚拂轻笑了一声,就那种学校列为必读物的,家长没事也喜欢买的,各种中外名著。

这跟现在的事有关吗?

方毅迷茫,他混沌地摇头,又像是想起什么,点点头。

安全通道里不像电梯每天人流量那么大,多多少少有些灰尘,和不那么好闻的那种独属于逼仄空间的气味。

人在心灵最脆弱的时候,跟他们讲大道理没用,对他们来说是很空泛的。

反而,用最温柔的态度,用最回归孩童时期的语言,更能贴近他们的心。

蔚拂的嗓音是清冷挂的,此时说话却有种娓娓道来的意味,那我说点最广为人知的,廉颇的负荆请罪,列宁小时候砸碎姑妈家的花瓶,华盛顿小时候也砍到过父亲的樱桃树,他们都是犯过错的人,但也没妨碍他们后来改正,成了伟人。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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