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学校都是咒灵比较多的地方,所以大部分学校都会放咒物来驱魔。五条悟介绍道,我们要不去找那个咒物吧?
我全程跟在后面,仿佛跟着领导来巡查的小跟班,就等着他自己说完。然而,我们的脚步站在一个T字形的廊道分叉口,五条悟抬起手指说道:现在,你是还要跟着我一起走?还是自己走另一边?
我跟你一起。
一直跟着大人走的孩子,是不会长大的。
在咒术师的道路上,我完全没有想过要独立。
我这话一落,五条悟突然就往前跑了起来。我没有其他想法,看到他动,我也下意识地跑了起来。越跑,越觉得背后全是密密麻麻的痒意在不断地扒拉着我的脚步。
学校的廊道并没有特别长,转眼间就到了楼梯口。
跑在前面的五条悟想也没有想,直接打碎了窗户,踩着窗台直接跳了出去。他的这个动作太叫我出乎意外了。我下意识地脚步一顿,眼睛看着他身子从三楼跳了出去后,单手攀着窗台,往楼下的方向蹬着墙壁离开。
这个五条悟身子灵活得简直像是一只大黑猫,但也确实过分没有义气。
因为这一出乎意外的变故,我的眼睛也有时间抓住追捕过来的咒灵的长相。我余光处看到的是灰白色的泥浆一样的流体,同样的缺乏标准的五官,但它的血盆大口却不容易忽略。
我的选择是「楼上」和「楼下」。
「楼下」的话有机会和五条悟汇合。
咒灵欺软怕硬,根本就没有分心在五条悟身上,直接对上我。我跑楼下的话,咒灵应该有所忌讳。话是这么说
它的形态是流体,往下走的速度可能比我跑下楼地速度要更快,只要被抓住一点就可能处于劣势。往上走的楼梯有拐弯,它爬高加拐弯,都会收到重力往下拉的作用,恐怕要更吃力一点。
我攀着楼梯两步当做一步快步往上跑,耳膜处都是黏稠的液体不断地鼓动的声音。刚才和五条悟在这个楼道里面巡逻的时候,所有的教室都被锁得好好的,现在跑去最顶上的天台位置,那门必然也是被紧锁着。
我一上去必然是瓮中捉鳖。
我跑了两层后,立刻朝着教室的方向逃跑。泥浆体不断地追着我的脚步,总是差不离一米远要勾住我的脚。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袋里面全是「它延展性有点差」的分析。
在继续跑下去的话,我体力还没有耗完,路就没有了。于是我学着五条悟的逃跑方式瞄准窗外的大树,从窗户处往外跳,才刚跳出去,我就听到五条悟惊声的一句啊喂。
那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我也没有抬头看,看到泥浆体卡着窗台挣扎着要爬到我的面前。我回过身,正面对上它的眼睛
按照常识来说,无脊椎动物大部分的神经系统都是非常原始的。因此它们不会感到疼痛。也就是说,如果一次伤害不成,它不会有疼痛感,也不会有害怕的情绪,进而收缩手脚,反而可能引起强烈的应激反应。
所以,要动手的话,就一次搞定,不要犹豫。
看着泥浆体卡在窗框处,我高举着匕首,朝着它的眼睛位置扎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会有一更,你们等等我。太晚就去睡觉!
第64章(43)
(43)羊毛出在羊身上
那种扎实的肉感,就算在咒灵消失后,依旧鲜明地留在了手上。就像给自己的手戴上了一层厚手套,攀着楼台旁的水管往下走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手不太像自己的。
喂,你怎么样?
五条悟从天台上瞬移下来。
他站在上方是看完全过程了,我一刀扎在咒灵的眼睛上,作为一个卡点,利用身体的重量和我强行往下的拉力,试图把咒灵从眼睛为起点向两边拉开。这一开始的摩擦力是最大的,但稍加用力后,就像是撕包装纸一样的轻松。
我需要考虑的只剩下「怎么落地」。
我活动着手腕和脚腕:没事。这匕首比我想象中的好用。
我一开始是打算如果匕首被吃住松不开的话,我就立刻松手,从五楼跳到楼下装跌伤,五条悟不至于看着我摔死,五楼的高度很有可能摔死人。但是换做当时在三楼的时候,我若是跟着跳出去的话,加上下面是泥巴地,只要落地的时候做个缓冲,再打个滚就会没事,他不一定会管我。
这是准一级咒具,自然好用。我还以为你会逃到天台,或者已经被抓住了,你刚才那样子太危险了。
能确定百分之百胜率的行动一点都不危险。
我停止活动手腕,顿了一下,淡淡地说道:还有吗?
这话一落,五条悟一怔,随即嘴角拉开笑意。
走。
英国哲学家,逻辑学家伯特兰罗素曾经在《人性》里说过,「几乎所有的人都具有的真正强有力的欲望之一,那便是摆脱厌倦状态」。这种厌倦状态是起源于过剩的内部冲动和体力。而如何摆脱这种状态,就需要寻找一种无害的方式进行排遣。
因此,罗素会通过爬山或者其他劳动身骨的运动,来维持身心的泰然和安稳。
他是说得没错的。
和五条悟清了两个学校,一个医院的咒灵之后,我觉得仅仅只是坐在西餐厅里面喝杯水,都觉得身心被治愈了。我喝完一整杯水之后,乙骨忧太和伏黑惠两个人都跟着来了。
伏黑惠说:五条老师,听说你们下午清了三单任务?还问京都这边学校还有没有?要免费接?他虽然这话是对着五条悟说的,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他们应该都是去休整了,身上的旅行袋都放好了。倒是我又多了一袋子衣服,里面是我弄脏了的校服衣裤。
五条悟见我没回答,笑道:他杀疯了,我没拦住。
你根本就没有拦。
不过,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平时除了读书思考,根本没有做过什么体能训练。这么一下午下来,倒有种玩全息游戏的爽快感。
你们快点点餐,绫小路七点得回去,只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五条悟催促两个站着的学生坐下来,我们已经点好了,就差你们了。
乙骨忧太和伏黑惠两个人同时坐下来,翻开菜单。
我现在正处于身心放松的状态,在脑袋里面复盘我和咒灵来回对打的画面。在我看来,咒灵似乎没有所谓的致命晶核这种东西,也没有特别的属性克制。打败的方式既粗暴又简单只要咒力强过对方就好了。思考并且针对所谓的弱点,反倒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说,我第一次遇到的圆球,其实只要碰到我的咒具,被我割开,就可以解决。
只是「等级克制」的战斗方式多少有些单调。
当然,这可能也有观察五条悟的作战方式,我才得出这种结论。不管如何,作为打发时间来说,也挺不错的。
我正打算喝第二杯水,五条悟在桌底下不轻不重地踢了我一下。于是,我放下水杯,朝着五条悟的方向看去。
我们周四那天,是我们东京和京都两所咒高第29届交流会,你要不要过来?
五条悟这话一落,乙骨忧太和伏黑惠同时抬起头,一会儿看着我,一会儿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丝毫没有在意其他两个学生古怪的表情,说道:我们学生都出任务去了,就乙骨忧太一个人,人数劣势啊!
伏黑他不过去吗?
他才初三,还没有轮到他。五条悟一下子就把伏黑惠安在了观众席的位置上,交流会挺简单的,就是我们会划出一块地,放上一定数量的咒灵,哪个学校打得多,哪个学校赢,这次里面可能会放准一级的咒灵。
我微微侧着头,望着天花板想象了画面。
(好像游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