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凤涟见他沉默不语,神色越来越悲伤,不由压着声音问:你该不会被背叛了吧?
对方似乎已沉入思绪,对它的问句丝毫反应都无。
敖凤涟莫名觉得他脸上的情绪有些碍眼,思考一瞬,伸出尖尖的爪子戳他脸,结结巴巴地斥责道:你可别哭啊!肯定丑死了!
对方还是一声不吭,反而垂下了头。
小白龙支起上半身,拿犄角去顶谢迦的下巴,边顶边道:你可别闹小情绪,小爷不会哄的哈!
笑死爷了,这年头还有人会因为朋友伤心吗?
喂?你说话啊!别不吭声
龙犄角很硬,哪怕是未成年的小龙,其犄角也是十分有力的,戳得谢迦下巴颏生疼。
他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好了,别闹。我有事和你说。
仔细一算,他在这个世界呆了大半个月,只剩下两三个月了。
什么事?敖凤涟警惕地道,你可不准哭啊!哭了我就不答应你了。
谢迦失笑,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敖凤涟哼哼两声:不然呢?
谢迦笑了一会儿,随即眼睑半垂,缓声道:两个半月后,我要去一个地方,不能再陪你们了。
啥?!敖凤涟惊得一时没控制好身体,直接从他肩头滚落。幸好他在坠落过程中及时地扒拉住谢迦袖子,随后顺着他胳膊往上爬,两只碧绿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可置信地追问:你要去哪?
不能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谢迦叹了口气,他原本不想和这个世界的人牵扯过深,纯粹地四处游玩散散心便回去,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结识了这么多可爱的朋友。
相处时多愉快,离开就有多痛苦。
他摸了摸小龙的头顶,轻声道:为什么离开,我不能说。或许以后我会再来,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曾问过系统小助手返回仙侠世界需要多少星光点。
小助手给出的价格是他现在承受不起的,但未来或许能攒够谁知道呢?
敖凤涟盯了他许久,随后像失去生命的娃娃一样把自己挂在他肩上,闷闷道:你要我做什么?
邀请你成为灵犀剑宗的长老。谢迦缓缓眨了下眼,怎么样,愿意吗?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压在源泽头上哦。
要不是龙没有眼白,敖凤涟准得给谢迦翻个白眼看。它不太乐意地冷哼:压他头上有什么意思?
谢迦眼珠一转,笑道:那尊你为大长老,我当二长老,你压我头上,怎么样?
敖凤涟尾巴动了动:勉强吧。
谢迦轻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敖凤涟把自己挂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是不是馋小爷的荷包?!
呀。谢迦丝毫不心虚地点点头,被你发现了呢。
敖凤涟很不满:你竟然不是馋小爷的实力!
谢迦:
什么时候小龙才能意识到自己的修为才相当于人类的筑基修士呢?
晚上的时候,谢迦向四个小孩隆重地介绍一番小白龙新身份。
几个小孩丝毫不意外,甚至路遥还感叹:小白哥哥终于答应了呀?
敖凤涟警觉地竖起耳朵:什么终于?
路遥虽然听不懂龙形的敖凤涟在说什么,但也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在暗示长老事件是阴谋,于是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闷声道:啊,露馅了!
思远小大人似的摇摇头,安慰她:没关系,小白哥哥已经上船啦!下不去啦。
敖凤涟抓狂:你们背着小爷干了什么?!
在场唯一一个听得懂龙语的谢迦笑眯眯地道:没什么小白来,给你买了一辆新马车,坐坐看。
一辆精致的镀金玩具马车静静地躺在谢迦怀里。
敖凤涟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盯着那辆豪华马车跃跃欲试:来啦!
*
诸位。无相门金丹修士缓声道,请注意,本次幻境需找到的信物为一块写有无相门三字的玉牌。
他抬手张开手掌,一面质地通透的玉牌忽地升空并散放出微微荧光。
玉牌自顾自地旋转一圈便飞到每一位参赛筑基修士面前展示自己。
直到确保每一位修士都看清玉牌模样后才回到金丹修士手心。
诸位可清楚?
清楚。
如此甚好。金丹修士手掌一合,那玉牌便凭空消失,诸位共有一日时间,若时间到还未自幻境离开,视作弃权。
他不怒自威,视线扫过每一位修士,随即手指一抬,一直屹立在众人面前的古朴木门缓缓洞开。
诸位,请。
修士们按顺序挨个进入木门。
那门不知是什么法器,一进去人便消失不见。而单从外表看,它只是一扇孤零零的门。
谢迦猜想门是类似传送阵的存在,他们踏进之后便会被传送阵传送至某特定地方。
现在留下的也不过三十人,很快就轮到他。
抬脚进门,他感到一层柔软的冰冷的薄膜包裹着他的身体。当那层薄膜将他完全包裹后,他便来到一个全新地方。
说全新也不太正确,因为这处地方他曾来过,只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而已。
那便是首都星的议事厅。
这是幻境,记住了,是幻境!
你需要破除幻境,找到玉牌,离开这里,明白了吗?
谢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凝神观察周围。
来来往往的均是他不认识的人,但他们都在往一个地方走,那就是议事厅的会议一号厅。
一般只有宣布重要决策或开议员选举大会时会打开一号厅。
是什么事呢?
谢迦跟随人流进入一号厅。
一号厅被布置成了新闻发布会的模样,几个核心议员,譬如布莱尔、彭斯这些在历史上已经死亡的人。
他们一本正经地坐在最首位,每人面前有一枚话筒。
在他们的面前不远处摆放着一个专用于审判罪人时,让罪人呆的半开放铁笼子。
入座!
所有观众自发选择位置入座。
不知道是不是幻境特意安排,一眼望去数百个椅子最后竟然只空下一张正对着铁笼子的位置。
现场只剩下一个人还站着,就是谢迦。
他茫然地往前迈了几步,随后一个穿着像法警一样的人拉着他手臂将他带到空位旁,不容拒绝地道:先生,请坐。
谢迦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提不起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说完那句话后将自己按在位置上。
当谢迦被迫坐好后,不知从哪传出一道声音:
审判开始!
两名法警押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穿着囚服的人出现。
谢迦盯着他苍白的双手,感觉有些熟悉,他忍不住身体前倾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一双苍白手,十根手指的甲床结着肉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