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听说他要种花,抬起头来高声喊道:哎呀,若是能种出来,可要卖些与我,我们客舍想布置雅间出来,没有花不行,总觉得少了些意思。
汉子道:好说,好说。就是这个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种出花来,唉,说真的,要不是沈大人如此爱民如子,咱们也种不出来这样菜,我家日子好多了,阿母的药钱,孩子吃饭的钱都够了。
掌柜一听,撑不住笑了:爱民是爱民,可是我们县令如今不过十三岁,倒也不能说如子,哈哈哈哈哈。
汉子也笑了,老话说的对,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我们县令就是有德行,有志向的少年人,虽然年纪小,可是因为这样的德行和志向,咱们也要尊称一声老父母啊!
掌柜的突然拍了下手:说是县衙隔壁的店,就是咱们这位少年县令的爹娘开的,现在出了新肥料,有专门给花施肥的,有专门给树施肥的,据说还出了一种肥料,专门用来种菜,你赶紧去看看,免得迟了就买不到了。
汉子也不怕掌柜的不给菜钱,把菜往空地一放,人就往县衙旁边的卖肥料的铺子冲过去。
......
沈来秋确实不用赚钱了,可是就这样闲着他可受不了。田活沈黎不愿意让他做,陛下赏赐的田地都被沈黎佃出去了。他只能在宅院里的空地上种点蔬菜,开了个肥料店,卖卖肥料。沈黎见工作量不算大,就没有过多干涉了。
不是沈黎不愿意让他爹工作,实在是这里气候恶劣。他爹这几年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从奢入俭难,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种地,他爹要是身体受不了,生病可就不好办了。
余氏最能管住沈来秋:他爹,你要是去种田了,这里的人会不会说咱们黎儿不孝顺?你看哪个县令的爹娘还要种地?说出去,丢脸的可是咱们黎儿!
沈来秋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就不想着种地了,不过时常会去乡下的田地看看。
沈黎给他们方子,也不是白给的。凡是做豆腐的人家,都得将不要的豆粕或者豆渣放在一边,等需要的人免费来取。沈黎不缺这点卖豆腐的钱,这些边角料用来做做慈善最好不过。这里的人普遍比清河县的人穷,在这样青黄不接的时候,饿死人也是有的。毕竟沈黎来燕回县才短短两个多月,只能保证百分之七十的人目前可以饱腹,这百分之七十的人中,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像乡下,尤其是偏远一些的穷地方,饿死人也是有的。沈黎虽说不能直接救济好的粮食给他们,从做豆腐的人手里收下豆渣,豆粕,接济一下吃不上饭的人还是可以的。
豆渣豆粕确实不好吃,只是吃不坏人,能叫人度过这段陈粮吃完,新粮没上的时节。
县里的人都觉得沈黎恐怕是菩萨座下的童子转世的,不然心肠怎么这么好呢?县里的乞丐,现在大多是那种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古人忌讳这个,因此许多人找不到活计,只能当乞丐。可是现在他们有新活计了,县令叫人做出马车,专门叫他们赶着马车送豆粕豆渣到吃不起饭的乡下去,接济乡民。这个伙计不累人,还比做乞丐荣耀。
王瘸子一瘸一拐的到县衙对面的人家领走马车,今天轮到他送豆渣豆粕去盏寨了。那地方的人,出了名的穷,听独眼说过,这地方的人当时吃着豆渣都哭出来了,还好独眼来送粮食,不会瞧不起这些狼吞虎咽的人。毕竟作为乞丐,他们最懂挨饿有多难熬。
饿啊,饿得白天晚上都是前胸贴后背的,恨不得五脏六腑互相吞吃。他们在县城乞讨,好歹还有口馊饭吃。乡下人,吃观音土也是有的。不过县令说了,因为挨饿太长时间,不能吃太多,不然会死人。那些穷地方的村人,确实有人吃得太多,太急,险些被胀死的,好在沈黎提前叫乞丐们告诉他们如何催吐,不然县令的好心,差点变成灾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好饿,今晚不能写美食了。感谢在2020031601:44:40~2020031701:1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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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沈黎看着庄稼人正在一点一点挑水,地因为太干都龟裂了。好在上面铺了一层肥料,想要将土地变得湿润也容易些。挑水的人中有男有女,连小孩都用水瓢在田埂上站着泼水。男女老少都用白棉布裹着头,身上的汗水蒸干了后留下了白色的盐霜,看着就觉得辛苦。
造个洒水车吧,这样至少在灌溉系统搞好之前可以让人省点力气。可以搞个单轮的洒水车,可惜,没有橡胶,不然做个橡胶轮胎就很好。这时候的橡胶树,估计远在类似亚马孙森林的地方,那些金发碧眼爱探险的人都没找到,更不用提安稳的大昭人了。不过就算大昭有橡胶树,得到它们的代价也十分大,因为生产习性可知,它们只能生长在大昭最南边,岭南那边此时应该算是毒瘴区,去一百者,生还不足二十。
洒水车自然效果不会和现代一样好,沈黎将洒水车做成椭圆体,在上方有个类似船上掌舵的转盘,转盘连接着排水的水排,只要单手推车,另外一只手摇动转盘,就能利用水排将椭圆体里面的水通过两边的圆洞排出,等快要没水的时候,直接将洒水车下面的水塞打开,就能将剩余的水排出。
这个适合大面积的田地使用,至于菜地,或者花田,可以用花洒。沈黎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用木头做出来的花洒,试着给地里的菜浇水,除了稍微重了一点点,没啥不好的,如果给好工匠稍微改良一下,可以变得轻巧一些。
沈黎看着沈言一脸我想玩花洒,但是我不告诉你,你要自己明白的表情,笑了出声,然后给沈言做了个可以滋水的水木仓。沈言一脸新奇地看着新到手的玩具,开始祸害院子里的蝴蝶和蜻蜓。
滋~~~~一股清水从木仓口喷出,不小心喷到了沈来秋。沈来秋提溜起沈言,又看到了菜园子被水浇得一团糟,心情不太美丽,立马准备鸡毛掸子抽沈言。
沈言道:哥!哥!救我!这水也不是我一......
沈黎打断了他:你瞧瞧你干得好事,都告诉你这菜园我浇过水了,你还拿着水木仓到处滋水!居然说不是你干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连沈言都相信自己大哥的鬼话了!
大哥你!沈言绝望地发现他大哥在给他使眼色,看向了他手里的水木仓。这是在威胁他是吧?是吧!坏事都是沈言干的,沈言认命地补充道:大哥你怎么能大义灭亲呢?
沈来秋看着这两个兄弟,将鸡毛掸子放下来了,轻飘飘地道:小言,把你哥的房间和你的房间打扫一遍,再撒点水,免得屋内干燥,别偷懒。
这俩兄弟,眉眼官司真多,沈来秋莫名高兴,因为他自己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兄弟感情,以后等这两个孩子长大了,感情应该比他和自己的兄弟感情深厚得多吧。
正在热闹的时候,李福进来通报道:老爷,县令大人,有客人来了,看样子像个儒商。
李福得了准话,把人带进来的时候,沈黎看到了一个穿着儒生的青衣长袍,手中拿的不是书,不是笔,而是算盘的高个青年,感觉李福总结得很到位,确实是儒商。
在下严文庆,特来拜访县令大人!他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将眼帘垂下,毕竟他比县令个子高,看得太仔细,可能会惹恼这个目前还不知道什么脾气的县令。
沈黎赶紧道:不必多礼了,我们进屋详谈。
严文庆这才稍微打量了一眼沈黎,不由得心里赞叹:真是龙章凤姿的好人物,眉眼温和,可是高挺的鼻梁又给这张脸增加了一丝锐利,眼神清明,天生带笑,面色如拂晓春华,额头饱满,乃是有福且清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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