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
想到这里,鸣人反而有些紧张了,他默默地坐了回去,小心地与佐助拉开一点距离,心里乱了几分。
是我表现得太明显了吗我说?
回忆起自己遇到佐助之后的种种行为,没有一点分寸,好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天天贴在一起,形影不离,还被钉崎吐槽
鸣人有些懊恼:明明不想让佐助发现的。
佐助发现了吗?
他悄悄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黑发少年,白皙的脸颊,垂下的眼睫,正拿着筷子默默地吃番茄,看起来安静而冷淡。
但鸣人直觉:佐助肯定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可能是视线太热烈,佐助放下了筷子,但没有转过头,低声说:怎么了?
鸣人摸了摸头:没事啊我说。
那个,佐助啊,鸣人说:等下,想聊一聊吗?
佐助一下子顿住了,缓缓地转过头来看鸣人:聊什么?
什么都好啊我说,鸣人视线乱飘:这么久没认真说话佐助不想跟我谈一谈吗哈哈哈哈
寿喜锅还在冒泡,要烧过头了,真希伸手关了火。
周围的人都在聊天。
顺平忧心:虎杖会不会有事呢,伏黑君的父亲看起来很强。
钉崎说:那个肌肉笨蛋至少体术还可以。
惠跟着点了点头,说:虎杖会赢。
然后被钉崎翻了个白眼:情侣请不要参与单身人士对话。
熊猫趴在边上,狗卷靠在他身上,整个人陷在软软的毛发里,跟真希聊:金枪鱼蛋黄酱!鲑鱼!腌鱼子!
真希接过话茬:棘说的没错,忧太那个混蛋这么久还不回来,什么任务拖了这么长时间?
熊猫懒洋洋地说:原谅忧太啦,毕竟是少有的宝贵特级,被在国外当劳动力很正常啦。
各式各样的话题,却像是罩了一层朦胧的雾,传到耳边时,能理解大意,却听不到心里去。
大概因为,心里有别的事。
佐助垂下头,看着手心里的茶杯,茶水泛起涟漪,有茶梗浮起来,又落下去。
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佐助感到有些,难以忍耐了。
他将茶杯放到桌上,呼了口气,转过头看鸣人:喂,你
事到临头,组织措辞都变得艰难,哪怕是像他这样直白干脆的人,在面对一些事的时候,也不得不犹豫起来。
佐助抿了抿唇:你来找我,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早就该问了,但佐助以为自己知道答案:朋友啦什么的,就一直搁置了这个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佐助并不想再次得到那个经典答案: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而现在鸣人的表现,让这个问题的答案变得扑朔迷离。
不是朋友的话,会因为什么呢
因为,佐助对我来说很重要。
无论如何都希望佐助能回到不、不是回到木叶。
我希望,佐助能够回到我的身边。
鸣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是因为这样吧我说。
佐助怔怔地看鸣人,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笑,看他十几年不改的那种生动的激情。
想要回到你的身边吗?
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呢?因为我救过你一次吗?因为我认可了你吗?
还是因为,一点别的情愫,才会这样对我呢?
佐助叹了叹,然后缓缓张口:
鸣人瞪大了眼睛。
第57章
十月份的东京,又是在郊外,室外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但屋内挤了这么多人,再加上打了寿喜锅,热气不停地萦绕上来,榻榻米都暖洋洋的。
所有人都沁进了这暖意,脑袋逐渐开始转得慢了,聊天都变得迟缓起来。
便无人注意到房间的一角,有两个人悄悄说了几句只有他们自己能听懂的话。
鸣人的手放在地上,轻轻碰到了另一只手,温凉的触感,柔软的肌肤。
一触即分开,鸣人把手缩了回去,摩挲过榻榻米朴素的脉络。
他匆匆转过了头,没去对上佐助的眼睛,有些无措,说话都要结巴:啊、我、我
佐助也跟着侧过头,看鸣人一头灿烂的金发,还有露出来的一边耳朵。
红了。
他如鸦羽般乌黑的眼睛沉静,又有几分一定要得到回答的执着。
他方才问鸣人:
你觉得这样是朋友吗?
用自己一贯的冷淡声调,猝不及防的、轻轻地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然后鸣人睁大了那双湛蓝的眼睛。
佐助少有的耐心,他很安静地等待鸣人的回答: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是在问明天的天气或者后天的行程,是在问他们相遇后的这么多年。
从十二岁开始的「朋友」,佐助想去寻求一个定义:
对你而言,朋友是什么呢?
在短暂的慌乱后,鸣人逐渐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转过头,蓝色的眼睛多了几分坚定的力量:我
啊!
一声呼喊打断了两人的一番眉眼官司,将这自成一格的房间一角,拖进了整个屋子里暖洋洋的氛围中。
真希举着手机喊:今晚好像有流星,我看看我们这里看得见!
被打断了,鸣人显而易见地懊恼了,他赌气一样鼓了鼓脸颊,但听到「流星」的时候,整张脸还是亮了起来。
鸣人:佐助
没有得到答案,佐助也没有显得恼火,只是轻轻垂下眼:今晚有流星吗
他抬起头:今晚吧。
佐助说得不明不白,但鸣人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挠了挠头,笑着应了:佐助真的很体贴呢。
也就只有鸣人才说得出这种话。
佐助剜了鸣人一眼,没什么力度,所以反而让鸣人笑得更灿烂了,又很没有分寸地贴了过去。
「今晚」,要做什么?
这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
两人又投入了这顿饭之中,鸣人笑着转头,去跟旁边的顺平聊天。
佐助也侧过头去问惠:后面要怎么处理虎杖的事?你说得这么直接。
惠:没关系的。五条老师那边我会去解释。
佐助愣神:这么重要吗?
很重要。惠有些执拗地看过来:我是认真的。
正当佐助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时,他感觉自己搁在榻榻米上的手被轻轻碰了碰。
很熟悉的感觉,很温暖,像是要保护什么一样,盖在了自己的手上。
佐助没有回头。
鸣人也没有。
两边各自找人说着话,只有手,轻轻的、轻轻的、
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