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说,太子自从残疾后一直郁郁不乐,听说皇帝往江北送了两个贵女后,更是以酒浇愁,每日都醉的东倒西歪。后来喝酒成瘾,一日不饮酒,竟不能活的样子。最后被人发现时,他是泡在酒池里活活喝死的。
路柯一口茶水喷出来,新鲜,还有人喝酒把自己喝没了?咱们兄弟不也天天喝酒,怎么就没事?
薛臻齐道:这算什么新鲜事,喝酒和酗酒是两码事,做什么事都不能过了头。
金瑞把话题拉回来,这会咱们放走的人,应该连江北都没出。我们追回来,杀了他,就当没发生过造反的事。
王妃的意思是?
太子薨,王爷就是皇帝唯一的儿子,他继位理所应当,根本不必造反。
小王爷却不同意,到时候说不定又逼着本王生孩子,你身份高贵,王妃之位无可撼动,可皇帝要是找几个妾给本王生了孩子,在你的名下养着,又该如何?
金瑞眉眼间闪过一丝恼怒,冷笑道:你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必须开枝散叶。巧得很,我家里也有皇位要继承,到时候,我先同人生几个,放在你的名下养着。
好好说话,你怎么又生气了?本王又没说要生!
金瑞撇了头不理他。
不用造反就能登基称帝,这诱惑也太大了,是个人都要动心。
薛臻齐道:不管王爷生不生孩子,王爷名义上是先帝幼子,皇帝唯一的亲弟弟,怎么看都应该是封王爷为太子。等王爷成了天下之主,谁还能管到您的后宫去?
彭炙道:正是这个道理。咱们先哄着皇帝将皇位给您,后面再慢慢筹谋。反正天下人都知道王爷您不行,就是送多少个美人过来,您就放在房中,不碰就是了。
小王爷瞄了眼金瑞的脸色,沉声道:放在房中也不行,来日即便本王登基当了皇帝,偌大的后宫也只能王妃一个人住。
金瑞这才满意,行了,还是算算探子出发的时间,应该是钦差刚出发不久,太子就薨了。这么长时间,京中那边早该有动作了,只是消息还没传到咱们这里。
众人开始分析京中那边皇帝会有什么动作,如何应对。
外面天色大亮,秋光透过窗,将每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金瑞一开始还坐着听众人分析,后面熬不住了,脑袋靠在小王爷的肩膀上打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睡着了。
小王爷将他抱到罗汉榻上,拉过来薄被给他盖上,仔仔细细掖好被角,转身,见众人都停下讨论,望着他。
你们还记得本王决定造反的原因吗?
董耿点头:记得,因为不想旁人入府,惹王妃不快。
小王爷道:是,只是为了王妃,并非是为了帝位。所以不管京中到底有什么动作,本王是否会被立为太子,我们应对的一切前提都是王妃。
众人起身,齐齐拜下,属下明白。
路柯见氛围有些不好,笑道:不好惹王妃不快,真惹了,西图国那位大王,可不会放过我们。
小王爷望着金瑞,眼里有化不开的深情,自从送走他舅舅,他整个人还在绷着。本王知道他的想法,以前他输了,只输他自己一个人,现在若是输了,可能还会有整个西图赔进来。
怪不得刚才王妃反应那么大。薛臻齐叹气,也是,王储这个身份,牵动太大。
*
金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来的的时候,书房已经空了。床头放着一只炭盆,烧的正旺。
张管事听到动静进来,给他倒了杯热茶。他恼怒自己身体不争气,茶也不想喝。
正在议事呢,他怎么就睡着了?
这身体虽然已经大好,可却如齐正所言,没有容量,不如旁人身子强健。
王爷呢?
王爷刚出门,购入的冬粮炭火到了,几万车呢,浩浩荡荡的,十分壮观,王爷和薛老他们都过去看了,得等清点完了才能回来。
江北这地界冬天长,粮食炭火靠自供根本不行。所以每年秋天会由官府出面,到南方采买粮食炭火等等,回来留出军营用的之外,一部分按原价卖给百姓,一部分提高价钱卖给周边的小国和部落。
金瑞赶紧拿过衣裳,我也去看看。
下了床,金瑞在炭盆上踢了一脚,还没入冬,谁要用这个玩意儿,收起来!
张管事抿嘴笑:您睡着的时候,一直哭,嘴里还喊着冷。王爷本来抱着您,后来要出门,才换了炭盆。
金瑞脸颊染上一层薄红,带着百溪匆匆出了门。
到了城外离大营不远的地方,聚满了人。马车慢吞吞往前走着,金瑞一边吃点心,一边同百溪说话。
我真的一直在喊冷?金瑞向来睡的死,压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百溪点头:喊的声音特别大,我们在院里都听见了。本来薛老他们还在书房议事,您让王爷搂着您,他们就走了。
金瑞捂脸,完了,这也太丢人了。
前面人声鼎沸,马车渐渐停下,估计是走不动了。张呈天过来说前面实在是堵得厉害,金瑞得放弃马车,步行过去。
下了马车也不好走,大道虽宽,可两侧有趁机出摊的小贩,路上到处是堵着的车马,走路的人也不少。大家不都是着急去前面看卸货,反倒是优哉游哉地逛着两侧的摊位,此刻的官道俨然成了一个集市。
金瑞着急往前走,偏又走不动。不想惊动百姓,就没让侍卫们在前面开道,让他们远远跟着就行。
张呈天和百溪跟着他,三人一起努力往前面挤。走了大概有一炷香工夫,忽然遇到一伙人猛然窜过来,人群全都被挤乱了。金瑞被挤到了路边,没站稳,差点栽倒,被摆摊子的人扶住。
贫道观你面相乃是大富大贵之人,只是恐有沉疴缠身,难以长寿。
金瑞闻言,这才发现自己撞到了一个算卦的摊子上,扶着他的是一个面容俊朗的道士。
他盯着那道士狠狠瞧了几眼,笑了:不知道长是否有破解之道?
那道士笑眯眯点头:有的有的。沉疴乃是暗鬼,最怕喜来冲。你若膝下多几个孩子养着,什么沉疴旧疾,满满就会脱身。
金瑞哦了一声,闻道长一言,茅塞顿开。我这就回去,多娶几房小妾,最迟一年,必然生他七八个出来。
你娶?那道士变了脸色,拉住他,强忍着诧异,贫道观你面相,你是个无子的,若想儿女绕膝,只能寄希望于你的夫君喽。还有,莫要痴缠你的夫君,睡觉就睡觉,不可非要人抱着睡?
金瑞甩开他的手,又气又羞:堂堂一个皇帝,还管起别人的房中事了?
那道士怔了怔,随后低声笑道:果然聪明,怪不得会被靖儿喜欢。
金瑞心道,你模样生的同小王爷像极了,不是父子就是兄弟,这还有什么看不出来?
如果方便的话,咱们借一步说话?皇帝指了指一侧停着的马车。
金瑞看了看自己周围,侍卫和百溪他们都已经不见身影,肯定是被皇帝安排的人刻意引开了。
他这会也没得选择。
金瑞从容道:请吧。
皇帝带着金瑞上了马车。刚进马车,皇帝就将脸一板,你们杀了钦差,还派人给朕传话,让朕别插手你们的事,西图国王储,你好大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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