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垂眸:不怪你。
楚阆又接着道:先生连站都站不稳,日后您要出来可得告诉朕,朕抱着您
楚阆!沈辞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着实被小皇帝气得不轻,他急急出口打断。
天子看着怀里恼羞成怒的沈辞,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又像一只软糯撒娇的狐,明艳动人,是他上辈子不曾见过的模样。
楚阆含着笑意:先生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直呼朕的名讳了。
御书房门口,赵殷连同其他宫人不知何时已经跪了一地。
沈辞反应过来自己失态,敛了怒意:是臣一时失言,请陛下恕罪。
楚阆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既然先生知错,那朕就罚先生在龙床上好好治病。
沈辞移开了目光,不再去看他。
楚阆一直将人抱到龙床上放下,沈辞看着床榻边的床柜上放置的一碗令他绝望的药汤,头一次觉得无力。
明刀暗箭阴谋诡计他都有办法应对,可唯独小皇帝用这种棉花一样的法子,打的他束手无策。
沈辞看着楚阆再度递过来的药汤,破罐子破摔地想,若是他再打翻一次会怎样,楚阆会杀了他吗?
若真如此,倒也痛快。
沈辞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楚阆手中的药被猝不及防地打在地上,这一次确实上带着怨气。
楚阆眼眸微深:看来,先生是真的生气了。
沈辞望向他,开门见山:陛下,您明着留臣在宫中治病,实则将臣软禁,陛下究竟要做什么?
楚阆沉默半晌,笑了笑:朕说过,朕想同先生亲近。
沈辞扯了扯嘴角,一双好看诱人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陛下,你我之间,还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吗?
楚阆默了一瞬,似乎十分伤心,他翻身上了床榻,将沈辞圈在怀里,身上的龙涎香将沈辞包裹,沈辞微微蹙起眉,有些不适。
他正想着如何说服小皇帝将他放出宫去,只觉得自己宽大的袖子中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楚阆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那截纤细的手腕放在掌心,摩挲了一下,眼中暗了几分,天子的手不停,顺着往上攀,在沈辞手臂上留下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痒痒的,好似羽毛掠过。
沈辞要说的话都被这奇异的感觉打断了,他连忙按住楚阆还欲深入的手:陛下!
沈辞横眉冷目的,楚阆颇为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朕可没有骗先生,是先生自己乱想。
沈辞:
第二日一早,楚阆去上朝了,沈辞依旧被留在了御书房,许是怕沈辞不肯喝药,楚阆特地将赵殷留了下来。
沈辞坐在书案前却迟迟未曾下笔,赵殷站在一旁也不敢多嘴。
良久,沈辞才开口:赵公公,陛下最近很不对劲。
赵殷一滴冷汗当即顺着面容滴落下来,若说这世上有一人能将大楚的陛下关起来,也就只有面前的国师大人了。
沈辞搁下手中的狼毫,朝轩窗外看去,院子里的花已经谢了,然而他肯定地说应该是思春了。
赵殷:?
第6章朕有先生就够了
楚阆在早朝将祭天宴的日子定下后,宫里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沈辞坐在孤鹜宫的院子里,看着树叶飘零,看着宫人不断地从宫门口路过,人来人往的。
他宽大的衣袖下,手里藏着的一小片叶子自始至终也没能送到哪个宫人手里。
楚阆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九尺,他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树叶随着微风缓缓飘落,落在楚阆翻开的奏折上,那恰好是一本上奏国师住在宫中不妥的奏折。
沈辞随意地瞄了一眼,落款是礼部尚书于泽钦。
楚阆注意着他的表情,一边又打开了另一本奏折,上面是弹劾国师沈辞专权,迟迟不交还政权的,这种奏折一般不会送到沈辞面前,故而只能递给小皇帝了。
楚阆笑着将奏折合上:如此污蔑先生,此人该罚!
沈辞将手里的树叶悄悄藏进了袖子,不动声色道:不知者不怪。
楚阆点头应是,将两本奏折合上放在了一边,他起身走到沈辞身后,略略俯身,宽大的衣袍盖在了沈辞身上。
沈辞只觉得肩上一沉,小皇帝的脑袋搁在了他肩上,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沈辞目不斜视:送往臣府邸的折子待臣出宫后会差人送进宫来,以后也会让朝中大臣们直接上奏陛下。
楚阆不知听没听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沈辞察觉到自己的衣袖中又钻进来一道凉意,楚阆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令沈辞顿时一僵。
不过这一次,小皇帝的手并未往上走,而是停留在手腕间,倒是令沈辞莫名的心虚,他低低咳了一声,道:陛下如今已经及冠,未有皇后确实不妥,不如
沈辞话未说完,楚阆指尖已入沈辞衣袖,将那片写了字的叶子夹了出来,他看也不看上面写了什么,只是困着沈辞问:先生要给何人递信?
沈辞看了一眼楚阆指尖的叶子,淡淡道:未曾。
楚阆目光不移,将手中的叶子放到眼前,看了一眼,轻笑一声:看来是这叶子贪慕先生美色,自己跑进了先生的袖中。
楚阆手中那片叶子上空无一字。
沈辞的肩膀被他搁着脑袋,有些硌得慌,轻轻抬了抬肩:陛下。
楚阆像是听不懂一般,他抱起沈辞,坐在了沈辞的石凳上,而沈辞便被迫坐在了楚阆腿上。
沈辞还未来得及训他,楚阆先道:先生可想出宫?
沈辞一愣,侧头去看他,后者神情不似作假,沈辞问:陛下会放臣出宫吗?
楚阆摇头:朕是想同先生一道去宫外看看,如今外头应当是在准备过年了,会很热闹。
沈辞抿唇,又听见小皇帝说:幼时朕就想同先生出宫去,先生却连宫门都不让朕踏出一步,如今朕都已经及冠,先生还不许吗?
沈辞不悦道:陛下,试问您出宫之后的安危怎么办,你可知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你?
楚阆:先生莫不是忘了,朕的武功可不在顾清之下。
沈辞摇头,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坐在楚阆腿上:陛下!您是天子,怎能随意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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