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大汉不再看陶季安二人,转身进庙。
白衣男子从乾坤袋内拿出一个荷叶包,赔笑道:二位莫惊,看你们来的方向,可是从玄凤山脚而来?
陶季安一听玄凤山,捏着凤越则肩膀的手稍稍收紧。
白衣男子见二人不说话,笑了一声,将荷叶包递过去,荒山野外,吃住不易,这是江都城聚香楼的招牌荷叶鸡,二位若知道些什么,万望告知我们兄弟三人,我们兄弟三人就求个方向,是继续向前呢?还是掉头回去。
陶季安抿了抿嘴,趴在凤越则背上两手一伸,接住了那个荷叶鸡,嘴里胡说八道,回去吧,玄凤山地动啦,山都塌了!我和哥哥进城投奔亲戚。
除了地动,可见到什么奇怪的妖兽吗?
提到妖兽,这白衣男子的眼里冒着精光,贪婪之情尽显。
陶季安看在眼里,试探着胡说八道,他摇了摇头,没,黑灯瞎火的不过地动之后,玄凤山上很热闹,好像是玄凤门的修士们在天上练剑。
蓝衣瘦子一听,猛一扯白衣男子的袖子,愚蠢,夜里练什么剑?大哥,我们得尽快!
白衣男子也顾不上问话,等黑衣大汉扛着铁锤出来,三人匆匆离开,直奔玄凤山。
凤越则这才背着人进了破庙。
庙里供奉的神像完好无损,就是风吹日晒将神像褪去了一些颜色,香台上也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靠墙边,先前三人燃起的篝火还未熄灭。
二人坐在火堆边上歇脚,陶季安清醒之后,脚上的伤口又疼又痒,难以忽视。
脚上的伤让他不由得,看向一旁靠墙而坐的凤越则。这人没有在他脚被划破的时候丢下他不管,反而背着他从夜里走到天亮。
陶季安感激是有的,但是他心底还有一丝丝的疑惑,这人说过,俞元光要他的血,那么,这个人带着他这个累赘,是不是也要他的血?
嗯凤越则,谢谢你呀。陶季安抿了抿嘴唇,小小声试探道:你有凤凰明火了吗?
问完他也不敢继续盯着人看,怕被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于是低头拆了荷叶,将烧鸡架在火堆上烤热。
原本凤越则坐下后闭着眼尝试打开神识,陶季安这样问,他便睁开了眼,沉静地视线盯着陶季安。
缓缓回答:没有。
陶季安在心里想:所以要救自己,继续练?
然而凤越则接下来一句,吓坏了他。
凤凰明火在你肚子里。
啊?陶季安受到惊吓喊了一声,凤凰明火在他肚子里?为什么?就因为他被凤凰睡了,所以?
陶季安将烧鸡丢给凤越则,双手捂着肚子,抖着声音问道:那那它是一团火,还还是个宝宝?
凤越则挑眉不解,这个问题,重点在哪里?
重点在我会不会拉出什么奇怪的东西!陶季安冲他凶凶地吼道。
?凤凰怎么会奇怪?不会。
陶季安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他愤愤伸手扯了一大个鸡腿肉,嘴巴长得大大的,咬了深渊那么大口,一边嚼一边追着凤越则问问题。
玄凤山地震是怎么一回事啊?你神功练成了?
凤越则靠着斑驳的墙壁,垂眸看着手中冒着热气儿的烧鸡,简单回答:凤凰降世,必有灾祸,所以玄凤山会地动。
!!!
陶季安瞪大眼睛,还说他肚子里没有奇怪的东西,凤凰都降世了!
他害怕地带着哭腔吼人,还没降世就地震真要生了我还有命吗!凤越则怎么把它弄掉啊!
凤越则抬眼看一脸惊恐的陶季安,小炉鼎表情真鲜活,就是太蠢了一点,于是他顺着陶季安的想法并不解释,而是说了自己的计划,北上京州,去药王宗。
陶季安一听药王,还真以为凤越则要带他去打掉肚子里的小凤凰,咽下嘴里的鸡肉,连连点头,嗯!好的。
凤越则实在没忍住,轻声笑了一下。
陶季安没注意,他的思维还在自己肚子上,喃喃自语一顿分析,药王俞家,你母亲的娘家
可是俞元光也是药王宗出生的啊!
提到俞元光,凤越则双眼微眯,双眸结冰,冷冷地道:俞元光出生药王宗旁系,若不是我母亲,他只是药王宗里一个采药的。
陶季安点了点头,俞元光解决完地震肯定会发现他俩跑了,一定会追他们,捉他回去放他血。
目前,他和凤越则肯定是无法与俞元光对抗的,而凤越则的母亲俞黛莲,是修众口中的妙药夫人。
而且,俞黛莲和陵光神君凤吴结为道侣,药王宗受益颇大,想必她在药王宗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即使她已经仙逝。
那行吧,咱们就去药王宗找你外公。
两人分着将烧鸡吃完,陶季安看着一堆鸡骨头,不由发了愁,他和凤越则都没有辟谷丹,之后肚子饿了吃什么呢?
凤越则。
说。
你堂堂玄凤门少门主,又没有女朋友,你乾坤袋里一定攒了不少好东西吧?
凤越则毫不掩饰看傻子的眼神,我没有乾坤袋。
乾坤袋不是你们修仙人士的标配吗?陶季安瞪着凤越则,打了一个饱嗝,呃
凤越则收回视线,懒得理他。
陶季安脑袋也转过弯来了,嘟囔了一句,该死的俞元光!
话题中断,陶季安开始处理脚上的伤口。
凤越则静静看着他从火堆底下扒拉一些木灰,然后敷在伤口上,把白嫩的脚丫抹得灰扑扑的。
这会儿,天已然大亮,两人只是出了玄凤山的范围,还得继续赶路远离这里。
于是二人将火堆扑灭,陶季安继续趴在凤越则背上,开始赶路。
***
十里清香方盛赏。
两人迎着日出,踏过雨露,终于到了江都城外,一处供赶路之人歇脚的茶肆。
没有民间流通的铜钱,也没有修士交易用的灵石,身无分文。
陶季安一把扯过准备入茶肆的凤越则,凑到他耳边尴尬地说:咱们没有银子,会被赶出来的。
凤越则脚步顿了顿,顺着陶季安的力道,被拽到茶肆边一颗老柳树下,蹲着歇息。
茶肆门口几桌茶客,其中有一桌四人穿着粗蓝捕快衫,吃着花生毛豆喝着麦茶,聊的内容吸引了陶季安二人。
药王宗那帮见钱眼开的杂种,如今城中鼠疫肆虐,百姓命危,他们袖手旁观便罢,那无条只能灭鼠,能练什么丹?也敢重金出售!
唉人为财死,药王宗见死不救,有玄凤门。咱们江都历来受玄凤门庇护,此番前往,定能有所收获。
只是这俞掌门也姓俞,和药王宗原是本家
咱们江都和玄凤门亲熟,就是让俞掌门卖个面子,叫那药王宗便宜些卖咱们无条,咱们江都又不是不出银子。
行了,多说无益,去求了再说。哥几个休息的如何了?我看咱们也该动身了。
说完这四个官差唤来茶肆小二,准备结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