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凤越则回屋的路上,陶季安每一步都重重踏地,俩大老爷们之间,气氛总旖旎是咋回事呢?
他身后凤越则负手而立,背着月光,姿态轻松毫无半点生气的样子。
等凤越则也跟着回了屋,陶季安已经闭着眼睛瘫在床上了。
陶季安听着脚步声近在床畔,装作睡着了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凤越则,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小黑蛟睡饱了,从陶季安衣领处钻出来,溜溜爬到床侧打坐的凤越则膝盖上,昂着小脑袋在空中晃了两下。
凤越则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小黑蛟,又给它喂了一滴指尖血。
小黑蛟没有牙,却贪吃的紧,叼着凤越则的指尖,后者要抽手离去,它还死不松口,就吊着小细尾巴挂在空中。
凤越则无情的甩手,小黑蛟掉回柔软的床铺上,眼冒金星,小脑袋追着自己的细尾巴打着转,傻乎乎的样子。
凤越则捻了下指尖,不再管它,合眼打坐。
***
天一亮,三人一蛟准备出发前往贡城。
极剑山庄大掌教匆匆而来,挡在三人面前,先看了眼面容清冷的凤越则,心知此人不好惹,所以挪了下脚步挡着陶季安。
呵呵,二位前来山庄做客,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今日又要随庄主出行,理应好礼相送。大掌教抬了抬手,他身后之人捧着寒铁上前。
陶季安心花怒放,多谢多谢,凤越则,收着。
陶道友客气了。大掌教笑了两声,话题转的生硬,我算了下,北风堂西院烧的干干净净,风水镇物紫金月牙,双翅玲珑灯,龟背骆绒太妃椅
大掌教每念一个,陶季安就肉疼了一下,直到大掌教抬起手比了个三,示意他赔钱的时候,陶季安呼吸都卡住了。
他怒瞪凤越则,后者半垂下眼眸,把玩手里的烧火棍,一点儿都不敢拿出昨夜冰冷的气势。
许不寄两手叉腰,很是看不上凤越则这个妻管严。
陶季安深深呼吸,重重吐纳,朝凤越则摆了摆手,给钱。
罢了罢了,钱没了再赚就是,自己抱住的大人物,再贵也要让人把软饭吃饱!
乾坤袋瞬间缩水,陶季安辛辛苦苦传授炒冰技艺赚来的钱和灵石,尽数到了极剑山庄的金库。
又一穷二白了,陶季安心里直打突突,怕是连船都坐不起了。
这要不提前做准备,多少钱都不够他造的陶季安低语吐槽了一句,也不再瞪人了,转而去询问许不寄,许庄主,我师尊日后再突破瓶颈期,还会这样吗?
许不寄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不出意外的话。
那我能跟您订些寒铁吗?要十万灵石的寒铁,咱们处理完事情,我再回来取。
许不寄这个庄主还没开口,大掌教连连鼓掌,好好好,陶道友大手笔,我这就吩咐下去。
嗯嗯。陶季安和大掌教一副达成共识的样子。
等大掌教走了,许不寄御剑飞行,带头开路,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接着,陶季安就又被凤越则搂住腰了,待身体悬空飞出极剑山庄,陶季安才意识到,如今凤越则已然筑基,御器飞行,炼器炼丹,剑阵术法等等都可以入门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免为钱发愁了,开始唠叨教育小白脸,凤越则,你花钱太厉害了,我都没钱给你买秘籍了
说完他歪头去看凤越则,才发现后者一双眼睛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甚至有点儿温情
陶季安疑惑挑眉,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烧火棍谁给你买的
凤越则下巴微抬,脸上鲜少有了分不自在,我刚筑基,结丹还早,但我明白,你心系于我,难免着急
?陶季安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凤越则顿了顿,他筑基火烧院子,确实不得不赔,但是季安不仅不生气,马上又担心他结丹期,提前就预支了酬劳,这样光明正大的向他示好,是怕自己嫌弃他无法修炼成能吗?
你的心意我明白,待找到红芍,我便依了你的心愿。
凤越则说完不再看陶季安,从他紧绷的下颌线可以知道他很难为情。
?陶季安不禁深深拷问自己的心灵,我有什么心愿是我自己不知道,凤越则知道的吗?
第16章
只要脱离自然引力问题,一切都发展的不可思议。
陶季安低头看向脚下,忍着腿软,只见山林呈现一小块绿,青瓦屋舍迷你有趣,眼瘾还没过够,就踩在贡城城墙之上了。
往城中主干道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是作读书人打扮的,大道中间,许不寄背着棺材,剑鞘插在地上,两手搭在剑柄上,等人的姿态挺酷。
凤越则从乾坤袋掏出白纱帷帽,扣在陶季安头上,才带着人飞去许不寄身侧,三人并肩前往合欢楼。
街上行人纷纷奔走相告,许不寄进贡城了!
***
合欢楼,后院。
自凳子底下的三封信无故失踪,香红便知道,躲不过去了。虽是大早上的,合欢楼还没开门挂牌,香红就听着街上的呼喊,她起身对镜梳妆。
很快,等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她才扭着曼妙的身子,先一步去开了门。
距离最后一次见许不寄,已是七年前了,如今看着这个满头红发,瞳孔血红的男人,她竟是险些没认出来。
呵香红虽是冷笑,但是声中带娇,若不是那副棺材,她都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一袭白衣,第一剑修许不寄。
锵的一声,许不寄又将剑鞘插在地面,他两手轻将剑当拐杖般拄着。
他就这样姿态轻松地立在合欢楼后院,却吓得合欢楼其他姑娘小倌儿纷纷缩回房中,不敢出来。
几人隔空对视,谁也没有开口,只有三张轻飘飘的信纸飞向香红的面前,被她伸手接住。
老鸨曼娘在心里打足了气,刚要迈步赶许不寄走,香红终于开口了,曼娘且慢。
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的,即是故人,进来叙旧吧。
曼娘轻轻拍了拍手,诶,那你们聊。都什么时辰了!除了香红姑娘,其他人都给老娘出来练舞吊嗓来!
再次踏进香红闺房,陶季安大咧咧进去抱了个圆凳坐下。
香红脸上没有表情,将手中三张信纸放在圆桌上,两手捋了捋未盘起的秀发,我猜到是你们二位,你们胆子不小,也不怕他杀了你们。
陶季安傻乎乎笑了一声,摸着倒了杯茶,敬香红:姐姐神机妙算,心地又善良,我敬你一杯。
香红确实是吃他的颜,温润如玉,眼角微垂尽显无辜,所以给面子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我知你们来意,只是恐怕要叫你们失望了香红伸出兰花指轻轻一点信纸,这写信的人,早就死了。
许不寄听闻神色不变,只是死死盯着香红,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