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她因为这个想法把自己逗笑了,去他娘的怅然若失,我又不喜欢任悠然!
但是为什么呢?还是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儿。
顾以羡突然觉得有点儿羡慕。
她看到夏之晴进屋之后的眼神,关切、担忧和无法忽视的爱恋,然后就是任悠然在察觉到对方这些情绪的时候露出的受宠若惊,每一样情绪都让顾以羡觉得羡慕。
不是具体羡慕她俩中的任何一个,顾以羡心里清楚,自己羡慕的大概是人家有人疼爱吧,她羡慕的是可以拥有这种感情,而她没有。
她为什么没有呢?
心里缺失的那些东西此刻无比强烈,叫嚣着冲进血液流入四肢百骸,顾以羡觉得心里更空了,她好像,本来应该有似的
任悠然身体好恢复快,已经在医院躺了两天了,嚷嚷着要出院,没人管的了她。只有夏之晴制得住她,漂亮的眼睛只瞪一下,这位祖宗就没了气焰,勉为其难在医院又多躺了一宿。
6号早上出院,夏之晴请了半天假陪她办手续,过来接她的人是顾以羡,看见任悠然牵着夏之晴的手,挑眉打招呼道:早啊。
任悠然看了看夏之晴,淡定介绍:我女朋友,夏之晴。我同事,顾以羡。
顾以羡先伸出手打招呼:夏小姐好。
夏之晴也伸手握住,礼貌颔首:顾警官。
到医院门口,顾以羡去停车场开车,任悠然拉着夏之晴的手,温柔给她整理了一下围巾,道:我得回局里处理事情,先把你送回片场?
夏之晴笑道:不用,你快去忙,我已经叫助理来接我了。说着,她抬了抬下巴,任悠然眼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已经看见一辆商务车停在医院门口,车外站着夏之晴的助理。
那行,你到了跟我说一声。
好。
两人恋恋不舍互相看了许久,直到一阵短促的鸣笛声响起,一辆白色大切诺基停在旁边,顾以羡降下车窗,喊了声:悠悠!走不走啊?
来了!任悠然握了握夏之晴的手,道:晚点去找你。
说完两三步跑到切诺基副驾驶,开门跳了上去。
切诺基呼啸而去,任悠然还从副驾驶里伸出头来跟女朋友挥手,直到车子拐出街口,彻底看不见。
任悠然靠在座椅上,终于如梦初醒般叹了口气,然后又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
顾以羡一边开车一边嫌弃她:我车里被一股子名为爱情的酸臭味污染了。我说你是不是都乐不思蜀了?有了女朋友连案子都想不起来了吧?
哪有。任悠然正了正身子,提到案子整个人严肃下来,问:案子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郑明路回来了。顾以羡只一句话就把任悠然在温柔乡里泡了一天的心思拉了回来。
人呢?
顾以羡表情有点儿冷淡,语气也不太好:姚远说这货态度傲慢,他带了律师在公司,无论姚远说什么,他都只说自己忙,让跟他律师谈。
姚远没跟他说他跟申悟关系复杂,需要配合调查吗?
顾以羡打着方向盘,冷着脸说:当然说了,但郑明路此人太不要脸,只强调他跟申悟只是雇佣关系,平时就算联系也只是工作的事,其他私人的事他一概不清楚。说到最后他居然还舔着脸反过来威胁姚远,说他配合警方办案,但如果警察没有任何证据就把他列为嫌疑对象,干扰他的生活和工作,他就要启用法律手段。
顾以羡越说越气,抬手拍了拍方向盘,道:你听听这尼玛是人话吗?!
任悠然眉眼间压着怒气,看上去也气得不轻,郑明路显然是跟老油条,此人混了几十年,手段又狠又毒,他这么难搞也在意料之中。
先回局里。
到局里之后,任悠然先回办公室叫姚远来问话,让顾以羡帮她去技侦找燕归拿尸检报告,本来以为顾以羡怕麻烦得念叨自己两句,哪知这人居然很痛快地答应下来,任悠然免不了又多看了她两眼。
顾以羡没理会好友探询的眼神,直接去了技侦。
燕归这会儿没在办公室,顾以羡路过理化实验室的时候,看到那人正穿着白大褂摆弄一个等高人偶。
实验室是玻璃墙,里面的情况外面看得一清二楚,燕归手里一根绳子拴在人偶上,一脚蹬在人偶后背,双手使劲儿往后勒。
过了一会儿之后,燕归松开绳子,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抬头看过来,正好和顾以羡的视线撞在一起。
开门把人迎进来,燕归气息有点儿喘,她看着顾以羡,突然问:姚队长是不是在郑明路那碰壁了?
顾以羡惊讶:你怎么知道?
燕归把手上的手套摘掉,接了杯水喝了两口,她没解答顾以羡的疑惑,而是先问她:渴不渴?想喝什么?
顾以羡道:可乐。
她话音才刚落,燕归已经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就像是早知道她会选什么一样。
第16章清空16
顾以羡接过燕归手里的可乐,心里又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燕归的动作未免太娴熟了,就像她曾经无数次从冰箱里拿可乐递给她似的。
顾以羡喜欢喝饮料,尤其喜爱快乐肥宅水可乐,最不爱喝白水,她觉得水没味道,喝着没意思。
燕归没注意到不对劲,把可乐递出去之后心思就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我听说姚队长去找郑明路了,就猜他一定会碰壁。郑明路此人老奸巨猾,手上直接间接的人命都有好多,还能顺风顺水到现在,一定不简单。我猜他多多少少跟申悟的死有关,或者他敏感察觉到申悟的死可能跟他身上的事有关,所以才会对警方拒不配合。
说着,燕归突然笑了一下,道:他这个反应倒是证实了我的猜测,他确实跟申悟的死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这是好消息啊,能帮咱们缩小调查的范围,直接从他身上下手就行。
顾以羡也猜到了这些,但她还是烦躁:怎么下手?他直接说警察没有任何证据就把他列为嫌疑对象的话,他就要启用法律手段。
燕归看上去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便道:那就找到证据再让他来配合吧。
顾以羡看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更心烦了:怎么找?现在连个突破口都没有!
燕归听出她心情烦躁,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人偶,道:我在模拟现场。既然活人那边突破不了,那就从死人来吧。
燕归重新戴上手套走过去费力拖了拖人偶,那人偶只被她拖起上半身,她手上力道一松,人偶又栽倒在地。
不行,我拖不动它。燕归双手叉着腰,看那样就跟刚跑了马拉松一样累,额头上还渗出细密的汗水。
顾以羡觉得她这样子有点儿可爱的好笑,然后就没忍住真的笑出来了。
燕归看她一眼,眼神中有些隐约的幽怨和嗔怪,这一眼居然把顾以羡看得心神一荡,一颗心忽悠悠飘了一下。
你要干什么?我来帮你。顾以羡也不想她觉得自己只会看热闹,主动要求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