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
嗯。燕归往她身边挪了挪,让她靠得舒服些。
病秧子。顾以羡又叫了她一声,这回喊得外号。
嗯。又是应她。
顾以羡靠她肩膀上,伸手搂住她胳膊,闷着问:我老叫你外号,你讨厌么?
燕归怔了怔,回答:没有。
顾以羡:那就好。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顾以羡搂她紧一些:怕你讨厌。
燕归有些好笑:刚认识的时候你张嘴就叫我病秧子,那会儿怎么不怕我讨厌?
顾以羡缩了缩,嘟囔了句什么,太小声了听不清,燕归也没追问她。
过了好一会儿,顾以羡头昏沉沉的,强撑着意识又问了句:只有我这么叫你吧?
燕归好笑,这叫外号还叫出专属感了呢,她手在被子里动了动,握住顾以羡的手捏了捏,道:除了你没人敢。我也不会让。是实话,顾以羡这么叫她能当成情趣,别人这么叫就是戳她伤疤,她定是要生气,但对顾以羡却不会,叫什么她听着都是专属的。
顾以羡听着心满意足搂紧了她的胳膊没声了,这次是真的睡着了,燕归确定她应该睡沉了,自己才松了口气放松了神经。
这一觉睡得挺沉,尤其是顾以羡,酒精作用加上燕归在身边带来的安心感,她睡得格外久。睁眼的时候屋里很暗,顾以羡迷迷糊糊往旁边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空了,但是余温尚在。
困意突然消散,她盯着旁边空出来的地方,手上感受着余温,然后就听见卫浴室传来洗漱的水流声。
顾以羡松了口气,燕归没走,只是去洗漱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理智慢慢回笼,她想起现在是在哪儿,以及昨晚都经历了什么,事实上就是什么都没经历
顾以羡越想心情就越复杂,昨晚两人都有酒精加持,她现在回想起来,确信自己当时是很冲动的,有些蠢蠢欲动的欲望在期盼着发生点儿什么,然而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她翻身仰躺着,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理智的想想,没发生其实挺好的,她们现在不清不楚的暧昧,真要发生了今天应该会很尴尬吧
卫浴室的声音停了,燕归开门出来,她身上只穿了件浴袍,脸上挂着水珠,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脸。厚厚的窗帘还拉着,屋里挺黑的,燕归走到床边才看到顾以羡已经醒了,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醒了?头疼么?燕归把灯打开。
顾以羡摇头,只是看着她。
那就好。
燕归手上动作麻利,把脸擦干之后开始涂护肤,脖子微微仰着,弧线完美。
顾以羡就这么盯着她看,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再往下移看见她浴袍微敞的领口下一片雪白的肌肤,然后又看看浴袍盖不住的修长双腿,最后落在灵活的手指上
顾以羡艰难地移开视线,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她现在收回刚才的想法,去他妈的没发生挺好的,她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这么好的机会,管它事后会不会尴尬呢,先再说啊!
亏了!亏大发了!
燕归都收拾好之后就去换衣服了,穿戴整齐再回来看,发现顾以羡整个人还埋在被子里。以为她是还困,燕归走过去轻声问:饿不饿?我出去弄点儿吃的给你?
顾以羡动了动,把被子往下拉,露出一双桃花眼,盯着燕归瞧。
见她只看着自己不说话,燕归笑着又问了遍:饿不饿啊?
看她已经换好了衣服,顾以羡没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眼底的遗憾完全泄露出来。
燕归:?她好像有点儿失望?在失望啥?
怎么了?燕归没想明白她的情绪怎么回事。
顾以羡只得在心里叹气,小声说:没事。我有点儿饿。心说我又不能直说我很遗憾没让你睡了我吧她这张老脸还想要。
燕归听她说饿,道: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给你弄点儿回来,你先洗漱。
顾以羡乖巧点头:好。
燕归开门出去,十分不巧的在走廊遇到哈欠连天的任悠然。
早啊燕法医。任悠然主动打招呼,但在看清燕归从哪间房出来之后猛地睁大双眼,眼中的困倦顷刻一扫而空。
燕归:早,任队。
任悠然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最后没忍住问:你昨晚和以羡换房间了?
燕归:要不要借着这个台阶下了?然后再跟顾以羡串通一下,她实在不想被任悠然这种眼神看。
然而老天和顾以羡都没给她这个机会,因为自己刚关上的房门打开了,顾以羡穿着一身睡袍出现,声音慵懒地说:啊,正好你还没走,病秧子,我想吃面条。
燕归:
任悠然:
顾以羡见燕归愣着,又催道:愣着啥呢?你下面给我吃。
任悠然:???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歧义,顾以羡轻咳一声,理不直气也壮地又重复了遍:下、面条给我吃。如果不是瞥见她挡在头发后面的耳尖泛红,燕归还真以为她跟表现出来的一样镇定呢。
燕归心里好笑,应了声好,然后不再犹豫,快速下楼去了厨房,检查都还剩些什么食材。
看她的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顾以羡不明所以地伸长脖子看了看,正巧撞上任悠然震惊的目光。
哟,早啊悠悠!
她看上去精神头十足,任悠然却心情无比复杂。
在走廊不是说话的地方,任悠然去了顾以羡房间,跟着她往里走,视线在屋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顾以羡察觉到她的视线,觑着她问:看什么呢?
任悠然清清嗓子:你们昨晚睡一起?
顾以羡终于反应过来任悠然在震惊什么,她撩了下头发掩饰不自在,道:喝多了,我自己晃晃悠悠的,拽着她来陪我一起睡。实在太困了,我俩倒下就睡,一觉昏迷到现在。
任悠然没说话,也不知道信了没信。顾以羡仔细想想觉得自己还挺委屈,现在闺蜜显然是觉得自己昨晚跟燕归发生了什么,但天可怜见,她们确实没发生什么,这样被误会也太冤枉了!
于是顾以羡又解释了一遍:真就纯睡觉!说完还幽怨地看了任悠然一眼。
任悠然太了解她了,从这个眼神里读懂了别的意味,像是有点儿心酸遗憾似的,她顿时心情更加复杂。
顾以羡没再跟她杵着大眼瞪小眼,而是自己进了卫浴室洗漱,等出来的时候任悠然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以羡睨她一眼,问:不去陪你老婆在我这呆着干啥?
任悠然回答:她在洗澡收拾,完事儿我俩就走了,送她直接回剧组。
顾以羡哦了一声,不往心里去,自己涂护肤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