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Omega仰起头，他艰难地喘着气，后脑勺抵在阴冷潮湿墙壁上，身体一点一点无力下滑。

但在完全瘫倒在地前，他被一双手扶住了。

布鲁斯努力睁开一条缝，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见了戴着黑框眼镜的小记者惊慌失措的神情。

天啊，布鲁斯，你克拉克刚想问你怎么搞成这样的，很快就想起了之前蝙蝠侠对他做的事情，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我去给你找抑制剂！他慌不择路地就要走，Omega的热潮期一旦到来，临时标记根本就不管用了，只有两个办法才能让它完全消退

第一，与Alpha结合；

第二，一个真正的标记。

但不管是哪一个选项，对于克拉克肯特来说，都足够让他手无足措了。

回来！布鲁斯咬牙启齿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先带我去宾馆，或者酒店，随便什么都好！

克拉克勉强冷静下来，他弯下腰，把布鲁斯背了起来。

布鲁斯，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去给你找抑制剂。他边跑边说，蝙蝠侠肯定会有的，不然他不会给你注射诱导剂。

他没有。布鲁斯半阖着眼，疲惫道，我早说了他就是个混蛋，否则也不会干出这种事。

克拉克张了张嘴，这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那我

标记我，克拉克。布鲁斯轻声道，放心，等一切结束后，我会洗去标记的。

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向你保证。

克拉克很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想起B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关于布鲁斯的事情，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倒在小巷里，如果恰好被不怀好意的Alpha发现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十分钟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家宾馆。

开房时前台看他的眼神克拉克不想再回忆第二次，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门一关，布鲁斯就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小记者按在了床上。

标记我。他再次命令道。

声音急促，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

布鲁斯

克拉克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上方脸颊通红的黑发男人。

他还穿着party上那件定制西装，只不过领口的扣子被扯掉了几颗，被水枪打湿大半的白衬衫呈现出半透明的模样，单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胸脯上，薄唇紧抿，眼神隐忍，性感的简直让人发疯

拉奥啊。

他何德何能。

我我不能趁人之危，受到Omega信息素的影响，克拉克的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氪星人的特殊体质，他现在早就失去理智了，布鲁斯，我

废话真多。布鲁斯绝望地叹息一声。

什么？

克拉克没听清。

但他很快就不需要知道答案了。

布鲁斯扯着他脖子上的领带，逼迫小记者仰起头，逼着他靠近自己。

克拉克下意识放软了身体，将皮肤调整到正常成年人类的触感。

但看着布鲁斯那双如同幽蓝冰层下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透彻眼眸，Alpha表情异常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神色呈现出迟钝的、慢半拍的状态，瞳孔却瞬间收缩了一下。

像是从沉睡惊醒的猛兽。

黑暗中，布鲁斯半跪在床上，他单手抓着小记者那条可怜的、皱巴巴的廉价领带，指骨顶在克拉克绷成一条直线的下巴上，就像主人对待宠物那样逼着他紧咬牙关抬起脑袋，尽情仰视自己掌控欲保镖的黑暗骑士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也必须要占据主导地位。

黑发Omega舔了舔因为缺水而略显干涩的嘴唇，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克拉克肯特，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14、第14章

这是一个错误。

在被彻底标记的那一刻，布鲁斯混乱的大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脖颈上的刺痛让他觉得自己的腺体肿/胀的几乎要撑破皮肤，黑发Omega大口大口喘着气，四肢都在轻轻打着颤，他从克拉克如钢铁般结实的臂弯中抬起头来，涣散的目光仍停留在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上。

无数回忆从他眼前闪过。

八岁时和父母一起观看的佐罗电影，葬礼上托尼和奥利弗不知所措的忧虑神情，第一次成为蝙蝠侠的夜晚，罗宾和自己一同在城市上空巡逻时快乐的身影，还有

卡尔艾尔。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将每一个发音在舌尖缓缓碾碎，带着几分苦涩的缱绻。

超人和蝙蝠侠，世界最佳搭档。

即使布鲁斯总是对这个称号报以轻哼，但不可否认，这种并驾齐驱的关系给他带来了一种隐秘的欢喜。

蝙蝠侠擅长隐藏情绪，从前失败的经历证明了他绝不会是一个好的伴侣，因此他退后一步，以战友的身份站在了卡尔身边，并做好了看着对方爱上某个人的准备。

布鲁斯想，等到了卡尔婚礼的那天，自己一定会笑着送上祝福的。

克拉克是闯进他生命的意外，但无论如何，他标记了自己，并成为了布鲁斯韦恩的Alpha。

至于刚才他所说的清洗标记，那些都是胡扯，二次发育后的腺体脆弱无比，再也经不起任何摧残，除非布鲁斯想要自杀。他用一个谎言解决了当下的危机，但随之而来的，是对克拉克深深的愧疚，和挥之不去的自我厌弃。

布鲁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卑劣到利用一个Alpha对他的信任来达成目的。

他在心里打定了注意，等这次回去之后，他就会结束与克拉克的这段关系，从此消失在对方的生命中。

虽然他无法履行清洗标记的承诺，但至少，布鲁斯不会再去打扰小记者的生活。

似乎是注意到了布鲁斯的走神，克拉克抓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

他慢慢松开嘴，声音莫名沙哑，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布鲁斯，你感觉好点儿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克拉克的低沉声音，布鲁斯忽然感觉到一股电流从脊背直窜上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