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栩的眉皱得更紧了,甚至还有点无语。连易冷都忍不住偷偷翻了白眼,这岑有溪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抛媚眼给瞎子看,他倒是想抛那也要阮大少爷看得到啊。
阮大少爷显然也是对岑有溪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好为了下人太过斥责他,只好说了他几句,待到岑有溪走后,问易冷对方有没有对他做了什么,毕竟他眼睛不好,只是朦胧地看到岑有溪将易冷堵在角落而已。
易冷想了想,果断地打了小报告,他又不喜欢岑有溪,那当然是要降低他好感度了。
阮大少爷听了后,沉默了下,只说让他以后躲着点岑有溪,要是还有这种事情就告诉他,接着就给了易冷药膏,想要看看他脸蛋有没有被掐红肿,没有多想地凑近易冷,却将易冷吓了一跳,风光霁月的俊脸突然到了眼前,彼此的气息厮/磨,这是个很亲密的距离,回过神的阮大少爷也不禁俊脸一红。
幸好阮大少爷很快就拉开了距离,若无其事地干起了其他事情,让易冷松了口气,毕竟他这张假脸可做不出红肿这种事情。
这阮大少爷太过温柔也挺让人困扰的。
第11章杀了就好
之后岑有溪总是有意无意地找他茬,但每次都会被阮大少爷斥责,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老鹰抓小鸡的戏码上瘾了,每每都跟抓小鸡抓易冷,抓了又放,顺便还用言语羞辱下他。
易冷算是看出来了,岑有溪碍于阮大少爷的斥责,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于是逐渐开始对他视若无睹。
这天,岑有溪照样将易冷堵在角落,依旧盯着他的眼睛,照样地开始说垃圾话:我会看点面相,你这面相就
易冷蹙眉,直觉没好话,果然,他下一句就摸了摸/他的睫毛说:小睫毛你这脸色这么黄,看着就活不过一年啊。
易冷:
岑有溪自从那次摸了他睫毛后,就像得到新的玩具似的,玩一下拔一下,根本无视他的名字自作主张帮他取了个小睫毛的绰号。
简直讨厌极了。
易冷张嘴也想给他起个小垃圾的绰号,但到底没说,不过这些天他也被撩/拨毛了,呵呵笑了两下,说:岑少爷,其实我会测字。
哦?岑有溪又拨了下他的睫毛,易冷的眼皮跳了几下。
易冷抬眼老神在在地看了他一眼,对,测字尤其是名字尾音拉长,声音竟有一丝撒娇的感觉,让岑有溪有些再拨了两下,随即易冷眨眨眼,岑少爷您的名字是有溪,有溪有溪,其实干什么都没戏。
果然,岑有溪瞪眼,又是要一顿怒吼,你说什么然而易冷一早看准时机从他咯吱窝溜了出去,熟练地逃到了刚出来的阮大少爷身后。
阮栩你今天别帮他!你看他胆子越来越大了!!岑有溪嚷着。
阮栩看了眼身后的易冷,眼睛本就看不清,在朦朦胧胧里看不清易冷的表情,只见他微垂着头,细小纤长的脖颈露出来,从他那个角度看去有种可怜的意味,却没见到易冷勾着嘴角偷笑着,只觉得是岑有溪欺负人,板着脸又把岑有溪说了一顿。
岑有溪气不过,但是他说的话,阮栩又不相信,只好狠狠地瞪了几眼易冷后回去了。
阮栩转身看向身后的易冷,想了片刻,终是温和地说:有溪他也不是坏人,不过他近来老是找你,兴许是觉得你比较有意思,不过他那人向来没分寸,你日后再遇到这种事,千万记得喊我。有我在,他总归不会太过没有分寸。
那双朦胧的眼睛里,蕴含着三月的烟雨,不冷不热,刚刚好的温度,微勾的唇角,一切都如江南的三月天般柔和而看不清。
易冷垂下眼,应了下来。
心里想的却是,恐怕是没有日后了。
因为袁在途再加上他偶尔的下药,阮老爷的毒已经蔓延到无可救药了,现在已经逐渐地开始显效,阮老爷的身子开始越来越差,上次易冷见到阮老爷时,都看到他的脸色里黄中带着青,明显是毒开始起效了。
这种毒是祁羽声门里独特的一种□□,发作起来就像是感染了风寒后日渐侵蚀的样子,若是寻常的大夫,根本就无法察觉到异常。
这种毒名为无色香,无色无味,少量摄入根本无知无觉,但是也需要长时间的摄入才有效,否则短时间内是不会起效的。
而易冷和袁在途在阮家也待了差不多三个月,眼看着天气开始变热,知了在树上鸣叫,阮老爷也出现了整宿整宿地咳嗽,脸色泛着青色,开始琢磨着离开。
期间倒是发生了一件事,在两人琢磨着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制造两人死亡或者借口离开时,一日,阮老爷出去视察茶叶铺的生意时,突然遇到一男子上前,观察了阮老爷的脸色片刻,而后笑吟吟地说了句:香飘十里,不过三年罢。
此话甚是莫名,但是这段时间阮老爷的症状倒像是风寒,也请过大夫上门,开了药方,吃了后似乎并无好转。此刻这男子所言自然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阮老爷的病。
当下,阮老爷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谁都不喜欢被人说寿命不过几年的事情,更何况此男子面貌甚是俊朗年轻,若是个白须老人倒有几分可信,再加上笑吟吟的样子,更像是开口捉弄人罢了。
当下,阮老爷就让身边的护卫赶走了此男子,此男子倒是不恼,反而留下了一句:城东,来福客栈,只候到本月下旬。
因这插曲,阮老爷气得不轻,但是一旁负责赶人的袁在途却是心中一惊,因此男子说的那句话都是真的。
阮老爷的命当真是过不了三年,而且香飘十里这句,跟毒药无色香更是有暗示之意。
可这明明是门内的毒药,为何这个年轻的男子会认识?
难道是巧合?
易冷也从袁在途那得知了此事,心中一动,他也有跟袁在途一样的疑惑,但是更多的有别的心思。
他们是例行接头,就在花园的假山里,交代一下彼此的事情和进度。
袁在途瞥他,低声说:我看此人有古怪。
易冷点头,附和:的确,那先调查完此人再回去?
袁在途看着他,眼神冰冷,说:调查?杀了就行。
易冷一惊,是了,对于影响他们任务的外在因素,都是需要抹杀的,更何况他们是杀手。
易冷还想找点理由,你说的在理,不过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城内出现这种事情,恐怕我们不太好脱身吧?
袁在途看着他,少年向青年过渡的脸庞,已经隐隐显现出日后的刚毅俊朗,眼神在黑暗中有种莫名的压力,那是易冷所不具备的冷漠。
那就脱身后再杀了那人。袁在途的声音沉着,像把钢刀,这次的任务不能有半点差池。
这才是真正的杀手的作风,曾经易冷看这书时就感觉到了,袁在途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最像祁羽声的人。
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杀手做派。
易冷点点头,没再说话。
袁在途先离开假山,易冷要等一会再离开,不然他们两人同时离开会惹人怀疑。
袁在途抱着刀转身离去时,在半明半暗中微撇头看他,眼神就像是野狼般,你可别真的跟那阮大少爷处出感情来,这可是干爹的大忌,你不怕死大可试试。
易冷真不明白袁在途为什么老觉得他跟阮大少爷有一腿,明明大家都在阮家做事,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他跟阮老爷处出感情来?
当然这话易冷是不敢说出口的,看过袁在途单手劈下野狼的头颅的臂力,再想到以后袁在途对付情敌的手段,他决定还是不要随意挑战袁在途的幽默了。
他有点无奈地说:知道了,都说没有这回事。你未免也太过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了。
袁在途抱着刀的身子一僵,冷哼一声,还是一如既往地嘲讽他:没有最好,我是担心你这废物拖我后腿而已。说着一转头便转身离去。
易冷琢磨着,这袁在途的潜在属性是不是闷骚,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倒是可以有谈判的余地
即使跟袁在途出过几个任务,但是易冷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这个杀手门派里的所有人都不能信任,不过相处下来,袁在途倒是比师门里的其他人更有谈判的余地。
毕竟到时候他是要离开祁羽声,而袁在途则是想要祁羽声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或许如果真到了危急的那一刻,他可以争取跟袁在途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