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疑惑问:怎么配合?
今晚我会选一处开阔地布下阵法,你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将他引过来,只要他踏入阵法中,就会被困住,没办法再纠缠你。我本来想的是直接镇压,但你说不能伤他,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魏冬没想到他还得去找宁鹫,不禁头皮发麻: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昨晚刚和他对峙过,他现在未必愿意见我,就算愿意,也肯定不会跟我走。
周岐狐疑看了眼他:你不是和他缔结冥婚了吗?
魏冬没说话,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太妙的事情。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周岐煞有介事道:而且还是你六岁时缔结的,他纠缠你这么多年,说明对你执念非常深,生气归生气,但你要是姿态放柔放软点,他肯定不可能抗拒得了。像这种鬼我见多了,只是通常来说,没有鬼能忍耐这么多年不下手,我觉得他对你,应该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你稍微勾引下,他肯定什么都愿意做。
他说完看着明显很纠结犹豫的魏冬,又继续怂恿诱惑道:加油,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带几张符箓,关键时刻能保你性命。你想想,只要今晚努力努力,把他引进阵法内,从此以后,你可就彻底自由了。
魏冬听着他的话,想到触手可及的自由,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你确定这阵法一定管用?他不放心道:要是困不住他,我们可就都完了。
周岐打了个响指,信誓旦旦道:这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你只要让他进入阵法中,其他的尽管交给我。
魏冬将信将疑点点头,不知怎的,心头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
当晚,夜幕沉沉之时,魏冬和周岐一块动身出了门。
魏冬骑着下午借来的电动车往北边走,周岐则背着黑色肩包往后山走,那是他下午和魏冬去确认过的,极佳的布阵之地。
昨晚从深山回来,魏冬就发现其实过去是有小路的,能勉强骑电动车走,只是到不了目的地,后边一小段路必须步行。
他骑着电动车到了道路尽头,随后拎着个小包继续往前走。
走到熟悉的山前,魏冬深吸口气,满脸写着豁出去了四个大字,下一秒从小包里掏出了个喇叭,按开开关,开始声色并茂地飙演技。
宁鹫,你在哪?我想见你。
他语气满是真诚:我昨晚回去,看到你送我的礼物了,我真的没想到,从小到大,还有人这么关心我。昨晚我说那些话,都是被气糊涂了,我知道你对我好,肯定舍不得伤害我。是我的错,你别生我的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你要是不理我,我就一直在这等,等到你愿意见我为止。
魏冬举着喇叭,声音很是洪亮,附近半个山头的都能听到。
只是周围荒山野岭,无人居住,被吸引来的都不是人,而是鬼。
不过事实证明,鬼的八卦之魂一点不比人少,这一会功夫,魏冬已经被无数只鬼层层簇拥,周围气氛倒是意外的和谐友好,甚至还有鬼被魏冬的诚意打动,开始带头起哄,希望大人能够原谅魏冬,别生他的气了。
大殿内,宁鹫一身玄衣,头上戴着根玉簪,目光定定看着前方,像是能看到魏冬闹的动静,听到他的声音,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他原本正坐在桌案前看书,被这一打搅,书是彻底看不进去了。
真能闹腾。宁鹫嘀咕了句,语气毫无厌烦,倒满满都是宠溺,还含着些笑意。
孟婆盈盈从旁边走来,语气恭敬,笑问:大人不是惦记魏小公子吗,现在人来了,怎么还不去见他?
宁鹫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孟婆带着笑,低声劝说:您若是再不去,他没准等不及就走了。到时后悔的还不知道是谁。
再说魏小公子都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他这次吧。您从小是看着他长大的,还不了解他吗?
宁鹫闻言不知想到什么,忽地轻哼了下。
魏冬从小脾气又硬又犟,能这么快主动过来找他认错道歉,心里肯定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第12章
天际云层厚重,犹如拉开漆黑的幕帘,不见一丝光亮。
山脚,魏冬被影影绰绰的鬼包围,举着喇叭,仍在锲而不舍地高喊。
宁鹫,我知道你在,也能听见我说话。我是认真的,你不出来,我就一直在这等你,多久都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周遭场景猛然一阵扭曲,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幽暗空荡的大殿之上。
大殿宽敞奢靡,伫立的每根大柱都刻着狰狞凶恶的恶鬼相,殿内点着蜡烛,烛火黯淡,衬得那恶鬼相愈发的凶神恶煞。
宁鹫身着繁复华丽的玄衣,以玉簪束发,一手执卷,一手托着下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这幅姿态实在惑人,魏冬猝不及防与他对上,刹那心都漏跳了半拍。别的暂且不说,但身为鬼,宁鹫未免也好看过头了吧?
比起恶鬼,他这超凡脱俗之相,更像是从九天之上下凡的神。
过来。宁鹫冲魏冬招招手。
魏冬走过去,被宁鹫拉着手往怀里揽。
这姿势过于亲昵,魏冬浑身不自在,立刻想往外逃。
宁鹫也没拦,只冷冷清清地问:不是说知道错了,想求我原谅吗?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魏冬动作蓦地僵住,想到自己今晚来的目的,又硬生生收回了往外迈的脚。
不仅如此,为达目的,他还彻底豁出去了,就势往宁鹫腿上一坐,活生生的邀宠姿势。
宁鹫没想到魏冬会这么做,倒被他弄得愣了下,只是旋即又看到对方脸上过于痛苦的表情,不禁了然。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他猜的没错,魏冬真憋着坏呢。
他唇边勾起抹笑,从身后抬起手,圈住了魏冬的腰。
魏冬身体紧绷,硬的像铁,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跑,又被理智拼命克制住。
他低着头,咬紧了后槽牙,暗暗道自己今晚牺牲这么大,周岐要敢关键时候掉链子,他就完蛋了。
很乖。宁鹫满意之极: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
魏冬腰很敏感,此时被宁鹫揽着,浑身都很难受,还有些难言的羞耻。
那你原谅我,不生我的气了吧?
宁鹫抱着魏冬,美人在怀,哪还记得生气的事,颇有几分昏君之态:你年纪小,一时冲动是正常的,我哪会和你计较。
魏冬暗暗腹诽,知道我小还对我动那种念头,这不是禽兽吗。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他压着嗓子,硬是将声音往下降了好几个调,听起来有些像在撒娇:谢谢你这些年送的礼物,虽然晚了些,但我都收到了。我那晚是太着急了,我怕怕你会真的圈箍我,不许我离开。
宁鹫:我或许就是这么想的。
魏冬噎了下,险些演不下去,他按捺住想暴揍宁鹫的冲动,语气轻柔道:你那晚说的对,我的命是你给的,你想这么做,我也没办法反抗。只是这样我会很不开心的,我今晚来,是想和你商量,我们能不能各退一步?我不再想着离开你,但你得和我一起去凉城,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你觉得这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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