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绥宁摆摆手:我说不许,你会听吗?
乔意浓理直气壮:我是在帮你做人情啊!你看看你,这么小气,连这么点小恩小惠都不肯放出去,还怎么当我的经纪人,我简直要怀疑你处人脉的能力。
给,你的雪媚娘。乔意浓转身,朝叶其蓁伸出手。
后者一脸无语的接过。
乔意浓朝他做人情的对象,豪气地挥挥手:别跟我客气,今天季哥请客,大家有福同享。
结果被季绥宁忙里抽空地敲了下脑袋,笑骂:臭小子,我看你就是得意忘形了。
前面两人插科打诨,后座的叶其蓁蠕动了下嘴唇,想要插话进去。可季绥宁看似被乔意浓压着打,但实际上,这是他刻意引导的结果。
这是季绥宁的优势,也是他在社交场合无往不利的王牌让人拥有开口的欲望,让人能够在他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
他能够撬动别人的心窗,自然也有办法,堵住墙角的洞,让偷食的老鼠进不来。
看似天马行空、没有逻辑的对话背后,实际上每个都恰巧是叶其蓁不了解,亦或者干脆就与他无关、难以接口的。
而他们转变话题的速度之快,也杜绝了给叶其蓁察言观色后,再插话的机会。
可以说十分老谋深算了。
到乔意浓楼下时,季绥宁靠着车窗,半开玩笑地对他道:我说都这么久了,你也不请我上去坐坐,难不成你家里除了小叶外,还藏着别人?
乔意浓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的家你想来就来,随时接受检阅。
季绥宁打蛇随棍:天这么晚了,你就不担心我路上碰到什么坏人
?
你一个攻,能碰到什么坏人?
那种被几个街溜子拖进小巷子,轻则掐下巴,重则打包送夜总会卖掉的倒霉剧情,只有受才会碰到好吧!
再说了,坏人还能把你们攻怎么地?
乔意浓小小声嘀咕,没被你们卸胳膊卸腿都算不错了。
季绥宁可怜兮兮:也不知道关心下你季哥,说句这么晚了,就在我家睡吧。
乔意浓:
不是他小气,实在是他爸最近开始查户口了,怀疑他背着家里,在外面交炮友,睡衣是真的不敢往外借了。
乔意浓退而求其次,说:那下次你带点换洗的东西来,我家实在没你能穿的衣服。
目的达成。
季绥宁朝他飞了个秋波,桃花眼含情带笑:记住今天说的,小孩子不可以食言而肥。
季绥宁一走,场面陡的安静下来。
乔意浓一时间找不出话题,索性就不说话。叶其蓁默默跟他走了阵,听着电梯间叮的提声音,在狭小的电梯间响起。
须臾,他低声道:挺好看的。
乔意浓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叶其蓁牢牢盯着亮起的楼层按钮,说:你晚上穿的那套,不丑。
你说这个啊,乔意浓恍然,紧接着耷拉下脑袋,长长的叹气:别提了,你是不知道我们那组被折腾得有多惨,景深简直不当人。
叶其蓁问:怎么了?
乔意浓刚要叭叭,转念想起自己签的保密协议,气若游丝地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到时看就懂了。说真的,我已经在后悔了。
叶其蓁顺水推舟问:第二期的搭档,你选好了吗?
电梯上升至顶层,朝两边打开门。
乔意浓迈开脚步,边走边说:其实我还没想好,刚刚被景深打断了。
大拇指在门口的密码锁上摁了下,只听咔擦一声,锁芯转动,门开了。
乔意浓推开门,回头笑道:不过不着急,这不是还有几天可以慢慢想嘛。
叶其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很难说清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像薛定谔的猫,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至少这一刻,他还能抱有希望。
我要搬走了。他站在玄关,带上了门,忽然道。
时至今日,终于说出口了。
乔意浓已经一溜烟跑进了厨房,把还没动过的甜品放进冰箱冷藏,然后拿出玻璃杯,给自己倒牛奶。
听到叶其蓁的话,先是哇了声,从厨房探出半个身体:star这么快就给你安排好地方了?挺好的啊。
把倒好的牛奶扭紧瓶盖,又放回了冰箱,自己则端着玻璃杯走出来:给你租哪儿了?
叶其蓁:云溪湾。
那挺近的哎,去哪儿都交通方便。乔意浓踱步近前,笑着问:那你什么时候打算搬,需要帮忙吗?
叶其蓁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乔意浓歪歪脑袋,有点疑惑。
最后,叶其蓁深吸口气,说:这个星期内。谢谢,不用了。
他知道刚刚一瞬间的妄想,有多不切实际,乔意浓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会挽留呢?
啊,乔意浓看了眼手机日历,今天周二,还有五天,时间还算充足,你要是周末走的话,我们还能一起吃顿饭。
这时他抬头,朝愣住的叶其蓁斜斜睨来,庆祝你拥有新的开始,以后我们小叶步步高升、大红大紫,怎么样?
一时间,叶其蓁心底百味杂成。
他总是这样。
漫不经心地向所有人散布着自己的好意。
他是如此懂得快乐的滋味,心的力量又是如此强大,是以从他这得到过的人,总会想要攫取更多。
人都是依恋温存的,也都是贪婪的,可就在他们变得无法回头时,他们也将悲哀的意识到,跋山涉水想要前往的爱丽舍乐园,并非对谁都开放。
它大门紧闭,将渴求它的人都拒之其外,只能沉沦在阿刻戎河里。
他想要他的爱,不是广博的慈悲,而是充满了私欲,充满了封闭性和排他性的情爱。
可是再机敏狡诈的野兽,也在面对看似纯良可欺的乔意浓时,心甘情愿地收起獠牙,俯首做一头没了利爪的老狼。
叶其蓁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急怒,它来得突然又汹汹,那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找来多少别有用心的人?!
几欲脱口而出。
在千钧一发时,被他生生忍住。
说了又如何呢?
叶其蓁可以想象到乔意浓脸上惊愕的神色,以及追问他为什么的模样。
遭人觊觎并非花朵的过错,馥郁的芬芳诚然醉人,可说到底,不过是自身的一场痴梦罢了。
对了,你不是说卡歌吗?静谧的氛围里,突发奇想的乔意浓出声道:到底哪里卡?我们现在就看看?
叶其蓁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道:要一架钢琴。
乔意浓听了,神态轻松地指指楼上:这个有,在楼上,你跟我来。
乔意浓的书房里,有一架立式钢琴,他好歹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小少爷,琴棋书画自然都碰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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