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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夙年又看了眼照片,啧了一声,眉头快拧出死结。

夙以往年:【怎么不上?】

X。:【医生说会有点疼】

夙以往年:【/敲头/敲头】

夙以往年:【等着。】

肖池正做着笔记,察觉身旁动静,一看梁夙年就在收拾东西了,一脸懵逼道:梁哥,你要走啊?

梁夙年:嗯。

肖池瞅了一眼时间:这离下课还有半个多钟头呢。

梁夙年动作不停:半个钟头就半个钟头吧,谢嘉然受伤了,我得回去看看。

肖池啊了一声,赶紧问:伤哪儿了?脑袋还是肩膀,严重不严重啊?

梁夙年:体测跑步摔了,腿上蹭了一大块。

哦哦。肖池松了口气:那不严重啊,要不你等下课再回去吧,老陈说了一会儿下课前五分钟还要点名,不在得扣平时分。

梁夙年说:你们帮我蒙混一下,实在不行就让他扣吧,期末我再自己考回来。

肖池皱着鼻子:不是吧哥,扣分都不在乎了,要不要这么紧张?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要换你家小孩儿摔了你紧不紧张?

梁夙年扯了扯嘴角,抱上书:先走了,一会儿看情况拉兄弟一把,成了回头请你吃饭。

说完便趁着老师回头板书的功夫,躬身快速溜出了教室。

他们有打印课表贴墙上的习惯,谢嘉然走到梁夙年位置看了一眼他的课表,对照一下时间,他现在应该正在上政法专业课,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

他低头打量自己,刚摔过一跤,总觉得身上都是灰尘,脏得实在难以忍受。

这时还记着医生的叮嘱不能沾水。

然而当他带上帕子和干净的换洗衣物去卫生间准备不碰伤口擦一擦,却总觉得擦不干净不上不下吊着更难受时,这条叮嘱就被抛到了脑后。

反正一会儿也要上药的。

他打开淋浴将自己从头到尾浇湿,心想,就当再清洁一遍伤口了。

伤口沾了水,刺痛更甚。

谢嘉然细细抽气,只能加快速度洗完,关掉水,小心翼翼先擦掉伤口上的水珠,再擦干身上,套上衣服正要穿裤子,宿舍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不可能是梁夙年。

这是谢嘉然的第一反应,他还在上课,没可能这么快回来。

但是紧接着,他就听见了梁夙年在叫他的名字。

动作立即顿住,脑袋里飞快闪过两个念头:

梁夙年为他逃课了。

黎塘和沈学豪还在上课没回来,现在宿舍里就他们两个在。

抉择不过转瞬。

他扬手将干净的裤子一并扔进了脏衣篓。

拿上擦头发的毛色棉毛巾,仅穿着一件宽大到衣摆足以盖过腿根的宽松上衣,慢吞吞走出了卫生间。

第33章晋江独家发表

梁夙年没看见人,正想掏出手机打电话,阳台处人影一晃,谢嘉然清清瘦瘦一个站在那里,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应声:我在。

梁夙年目光第一时间扫向他膝盖的伤,嘶了一声,眉头狠狠皱了下:你洗澡了?

谢嘉然不及点头,对方已经大步走到他面前,矮身蹲下仔细查看他的伤处。

不错,很新鲜,一点要结疤的趋势也没有,还因为刚刚来了一场热水浴,色泽更鲜红欲滴了。

梁夙年仰头看谢嘉然,谢嘉然也低着头正在看他,眼神干干净净的,还挺无辜。

梁夙年忽然产生了一种高度类似哭心老父亲的心情。

深吸了一口气:药呢?

谢嘉然指了指桌子。

梁夙年转身去拿药,谢嘉然在原地顿了几秒,慢吞吞跟着走过去,刚站定,就被回身的梁夙年像提溜小孩儿一样抱起来坐在桌上。

又矮了一大截,谢嘉然得把头仰起来才能看见他了。

手里抱着白毛巾,湿漉漉的额发伏在额前,小脸透白,就这么目不转睛看着他,像个脆瓷娃娃,容色清冷,却连眉梢眼尾都透着一股乖巧。

梁夙年好不容易对他攒起的一点儿火气也一下散了。

特别无奈地叹了口气。

凶又舍不得凶,只能认命拿过帕子开始帮他擦头发:谢嘉然,你是傻的吗?新伤口不能碰水是常识,沾了不知道疼啊?

知道疼。谢嘉然低着头,顺从地把脑袋交给他:但是不洗很脏,我不舒服。

脏什么脏,你就是一个月不洗澡也比谁都干净。

梁夙年心累地原来发现小朋友太爱干净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放下毛巾拉开凳子在谢嘉然面前坐下,让他将受伤的那只脚踩在自己腿上,用棉签沾了药水,一掌轻松握着男生细瘦的脚踝,专心致志帮他上药。

药水一沾上伤口,刺痛传来,谢嘉然从嘴角溢出一声轻哼,下意识想要缩腿,却被梁夙年及时制止。

那只手顺势往上握住他的小腿,力气加重了些,轻而易举制住不让他躲,尾音上扬:某人现在知道疼了?刚刚洗澡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能忍?

谢嘉然无从辩驳,抿着嘴角不说话。

梁夙年原本还想说什么,掀起眼皮目光从他微红的眼尾扫过,立马又心软了。

打算趁机教育的话说不出口,只能顺毛哄着:好了好了,没事,忍过这阵就不疼了,我再轻点,别怕。

重新沾了药水,小心翼翼涂往伤口表面。

刺痛刚起,谢嘉然还没来得及皱眉,一阵清凉拂过,痛感从六分骤降至三分。

梁夙年一边上药一边帮他轻轻吹着伤口,全神贯注,手劲轻了又轻,生怕弄疼他。

谢嘉然从俯视的角度将他低头的模样尽收眼底。

长睫低掩,眉眼深邃,高挺的鼻梁好似连光也立不住,狭长漂亮的双眼皮一直延伸到眼尾,在末端坠着漫不经心的温柔。

这个人还真是,连头发丝都让他喜欢得不行。

梁夙年绷紧了神经,给自己上药都没这么紧张过。

重新再换一根棉签,托着小腿的手腕忽地被轻轻握住,他抬起头问:怎么了,还是疼吗?

谢嘉然摇了摇头,小声说:肩膀酸。

梁夙年表情一哂,真是无奈又好笑:行,那我快点。

目光往下还没落回伤处,就蓦地于某处凝顿。

他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谢嘉然没有穿裤子。

从衣摆延出的一双腿又细又长,一只任意垂在桌边,一只曲着踩在他大腿上。

小腿笔直,脚弯细瘦,皮肤冷白,有种说不出的脆弱美感。

梁夙年眼神几闪,忽然觉得掌心与之贴合的地方有些发烫。

又忘记带衣服进浴室了吗?

隔过两秒,他收回目光专注上药,语气随意。

没有。谢嘉然说:我怕布料会磨到伤口,就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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