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韩子期听得云里雾里的。
哎我去!常琦惊慌失措,韩大帅你他妈长这么帅,不会也要跟他下海吧?草,你实在没钱了跟哥们儿说,误入歧途的事咱坚决不能干。
你这成绩上名校绝对没问题,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千万别为了一点点小钱就误入歧途啊!常琦苦口婆心。
韩子期实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被班里的倒数十名科普学习的重要性,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常琦见韩子期仍一脸疑惑的样子,又凑近了他一些,用只能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实话说吧,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做鸭的?
什么?
哎你就别瞒着我了。常琦不再藏着掖着,你看他这长相,一看就是吃香喝辣长大的。可他要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他求你办什么身份证。所以准是干那个的,估计被警察抓过,现在得隐姓埋名一段时间。
韩子期按着额头,无奈道:常琦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哎说真的呢,我觉得我这个分析的绝对合理。常琦看着对方的照片又品鉴了半天,依我的经验,长成他这样的,不是豪门的霸道总裁,就是夜总会的头牌男鸭,没跑!
韩子期:
*
常琦的效率很快,不出一个礼拜,身份证就转交到了韩子期手上。
晚饭过后,韩子期把身份和多余的照片放在寒亭松面前的茶几上,你的身份证。
哟,你这么关心我啊,竟然还惦记着帮我办这个。寒亭松顺势拿起,看着证件脸色不悦,不过,你把我生日写七月半也就算了,可你问过年龄我吗?竟然随随便便就写我二十三,我有那么老吗?最多十九,不能再多了。
韩子期懒得理他,当初他就是随便一填,也没考虑太多。对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你最近可以找份工作。韩子期不禁想到常琦之前的话,顿了顿,但是,麻烦找份正经的工作。
正经?寒亭松来了兴致,那我倒要问问,什么是正经的工作?
韩子期回避他的目光,你以前到底有没有干过那种?
哪种?
就那种。
寒亭松显然比韩子期老练得多,单纯看后者回避的表情,就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他坐在沙发上,身子往靠近韩子期的那一边的移了移,撑着胳膊仰头看他,我要是说有,你包我吗?韩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某人到底是豪门的霸道总裁,还是夜总会的头牌男鸭?
第11章多虑
寒亭松身上传来的香气,伴着窗沿缝隙吹进的初冬的风,一同漫入韩子期的鼻腔。
是没有脱糖的甘甜葡萄酒香,带着醉人的酒精浓度。
后调的味道。
韩子期从没摄入过酒精,仅有分毫便出现了微醺的症状。他低着头与其对视,在半分钟的时间内,都没能从虚幻情景中逃离出来。
直到寒亭松先行从沙发上起身,拿起身份证离开客厅。
韩子期视线落在那几张没用完的一寸照上,你照片没拿。
我看腻了,送你了。
直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水气息逐渐散去,韩子期才彻底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拿起那张白底照片回到房间。
他打开电脑,例行打开直播平台。
*
两小时到点下播后,韩子期的关注点仍在那张照片上。
完全清醒的他甚至不能理解,当初为什么要把它拿回来。
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他毫无留恋,把照片丢进桌边的纸篓。起身打开衣柜,拿出换洗的衣服准备洗澡。
韩子期拉开房门时,视线恰好扫过纸篓附近。
他手扶在门把,垂眸顿了一会儿。
随后离开房间,走进浴室。
只是写字台左手边最下面的抽屉里,多了张并不属于他的白底照片。
*
放学后,韩子期坐在桌前。
今天的晚饭尤为丰盛,都是韩子期爱吃的菜。平时只要一上桌就迫不及待的韩司君却意外安静,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等着他先动筷。
原本打算夹菜的韩子期也放下手来,怎么了?
寒亭松拱了拱韩司君的胳膊,你说。
你...你说。韩司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怎么,犯错了?韩子期蹙眉,他哥平时很少做错事。
没有,当然没有。寒亭松胳膊搭在韩司君肩上,我们君哥怎么可能犯错。
说。韩子期视线一沉,两个人明显心里有鬼。
下周有个厨艺大赛,君哥想去参加,在隔壁城市。
不行。韩子期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韩司君先着急了,拉着寒亭松的胳膊直跺脚,怎么办怎么办,弟弟不同意。
没事有我呢。寒亭松拍了拍韩司君的胳膊安抚,转而对他说:你凭什么不让去。
我要上课,请不了假。
又没让你去。
他自己我不放心。
他哥可以在熟悉的城市出入自由,但不熟悉的地方太过危险。
还有我啊!
你?
你的顾虑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限制他人的自由。寒亭松难得认真,你哥为了这场比赛准备了多久你知道吗?只因为你的一句没时间,就算了?
先吃饭。韩子期看着他哥委屈却又期待的表情,拿起筷子,我考虑一下。
寒亭松对他哥眨了眨眼,行,反正还有时间,咱等他消息。
*
一周后,寒亭松正和韩司君收拾明天参加厨艺大赛的行李,韩子期把前者叫了出来。
两个人分别坐在客厅布艺沙发距离最远的两端,电视台重播着昨天的财经新闻。
「昔日辉煌一时的陆氏企业总裁,或因不可告人的黑色产业链而人间蒸发,千亿资产一夜间化为泡影。」
「义军崛起的季氏或将代替陆氏的,成为本市第一大亨。」
你为什么对我哥这么好?韩子期于提出近期疑问。
寒亭松口气少有的冷漠,你想表达什么。
你没理由这么对他。
你体会过失去的滋味吗?寒亭松答非所问。
什么?
没什么。寒亭松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关闭电视,你和你哥救了我并收留我,我对他好不应该吗?动物都知道反哺,难道我不懂?
对方话让韩子期哑口无言,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你放心,我会帮你看好他,我出事也不会让他有事。寒亭松起身,掏出手机递到他面前,要留个电话吗?明天我们就走了。
不用,我哥记得我电话。
随你。寒亭松收回手机,走到床边,背对着他望向窗外的霓虹,你回房间吧,我要睡了。
直到客厅只剩他一人,寒亭松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那瓶香水。
指尖轻触磨砂碰瓶身上的字迹。
给最爱的你。
他微微躬身曲着腿,头靠在玻璃窗上。
即将入冬,夜晚的玻璃窗上覆着一层薄霜,凉意顺着寒亭松额头的血管流入心房。
泵血的是活蹦乱跳的心,寒冷的是痛不欲生的人。
他打开瓶盖,对着半空中喷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