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愉一屁股在青年对面坐了下来,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青年似是低头轻笑了一声,是,这个地方只要有心,就能来。
什么跟什么?这墨阁弟子是不能把话说明白只能跟他打哑谜吗?
我是不小心来的,你以为我想来啊
听着纪晚愉话中不满,青年并未在意,反而淡淡一笑,相逢就是有缘,说起来,这是第二次和你见面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青年这般态度倒是让纪晚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你记得我?
当然,初来灵剑派那天,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嗯对纪晚愉也不知道青年对自己莫名的好感从何而来,只随意应付两句,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青年伸手在桌面拂过,白玉茶盏凭空出现在了纪晚愉面前,他举起茶盏,做了个请的手势,嘴角带笑看着纪晚愉。
纪晚愉目光在青年打量一番,最终拿起了茶盏,两人同时共饮,一饮而尽。
在下林惊阙,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林惊阙?这不就是和段承珩呼声最高的那个人的吗!
纪晚愉心中惊讶,却不知道林惊阙在竹林中见到他时,心中讶异的程度不比他少。
我的名字,等我们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你。
你要走了吗?林惊阙问道。
纪晚愉刚点了点头,就见林惊阙一手在空中挥过,数根闪着金色光芒的小旗从竹林之中飞驰而来,化为一阵金光,飞入林惊阙的体内消失不见。
而眼前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竹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雅致古朴的房间,可即便竹林消失,纪晚愉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看出纪晚愉的疑惑,林惊阙淡淡说道:这是我的房间。
纪晚愉:
所以他是怎么出门之后走到了别人的房间!
那个我确实是走错了,那什么,我先走了,谢谢你的茶!
等到纪晚愉重新回到场地时,却发现这一场的比试已经结束了,大部分人已经离开了,就只剩下几个灵剑派的弟子在收拾。
而顾长惟没有走,是因为金铃正站在他的身边,两人似乎在说着话。
没有赶上比试的失望在这一刻都算不得什么,纪晚愉瞧着两人的背影,莫名低下了头,逃避似地看着自己脚尖。
顾长惟早就发现了纪晚愉,当下大步朝对方走去,只是纪晚愉还是低着头,似乎连看都不愿自己一眼。
顾长惟眸色暗了暗,低声问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不等纪晚愉说话,另一道陌生的声音随后响起,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顾长惟冷冷看去,只见到一名相貌俊美的白袍青年站在一旁,眉目带笑地看着纪晚愉。
第16章
林惊阙是什么时候来的,纪晚愉完全不说,虽然是说下次见面,但他们好像才刚刚见过吧?
难不成这个林惊阙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又是谁?顾长惟语气淡淡,面无表情地看着纪晚愉。
这个又字让纪晚愉没来由的心中一慌,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大惊小怪,便说道:这是墨阁的弟子,我来的时候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林惊阙一身白衣,身姿如翠竹般挺拔,高风峻节,仿佛看不到顾长惟脸上的不善,再次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纪晚愉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墨阁的弟子是不是都不会看场合的?没看到师兄脸上写着明晃晃的不高兴三个大字吗?他竟然还在纠结自己的名字!早知道刚刚就不玩什么神秘,直接告诉他还省得面对现在这尴尬的场面。
我叫纪晚愉!
话音刚落,纪晚愉便一把拉过顾长惟的手,快步离开。
匆忙追上来的墨阁弟子对着林惊阙行了个礼,说道:少阁主,原来你在这里,方才我见你房中阵法有异,还以为有人强行闯入。
林惊阙淡淡一笑,说道:你错了,只是头一次有人能够进入到我的阵法而没有迷失。
两人回去的路上,纪晚愉一直拉着顾长惟来到月湖旁白才松开了手,小心地问道:师兄,你刚刚是不是不高兴啊?
顾长惟轻轻皱眉,他刚刚有不高兴吗?
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那个人而已,尽管这是顾长惟第一次遇见林惊阙。
而且不高兴这种有些幼稚的心态,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即便那个人是纪晚愉。
没有,我不会因为这种事不高兴。
哦。纪晚愉有些无趣地应了一声,又乖乖地把他和林惊阙相遇的过程说了一遍。
从他走入阵法开始,正说到两人饮茶时,顾长惟毫无征兆地打断了他。
师弟。
顾长惟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强忍着某种躁动的情绪。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和他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袖口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纪晚愉努力让自己忽略心头的异样,故作平常地说道:师兄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喜欢那个人,所以师弟,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了,知道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藏着蛊惑危险的味道,纪晚愉怔了半晌,乖巧地点点头。
顾长惟眼底的阴郁消失,他伸手揉了揉纪晚愉的头,眸光闪动,纪晚愉的顺从极大地取悦了他,连带着心里的躁动也平复了下来。
顾长惟这边没事了,可纪晚愉还记着金铃呢,踌躇一会,还是按捺不住问道:师兄,刚刚那个离月门的弟子,你们认识吗?
顾长惟不答反问:怎么了?
就刚刚我来的时候她和你一起
顾长惟眼尾一挑,说道:她没有和我一起,我在等你,她走过来了。
可纪晚愉在意的是顾长惟到底认不认识金铃啊,现在顾长惟这一回答,倒是拿不准对方的想法了。
纪晚愉有些头痛,他突然觉得,从顾长惟成为他师兄的那一天起,所有的剧情全乱了。
日落星起,天空变得深沉暗蓝,白日里人满为患的场地此刻一片寂静,地面上徐徐流动着淡蓝色的光亮,忽明忽灭。
在光与暗的交错间,一抹白色的影子飞速掠过,就像一阵风,再一看去,已经什么都瞧不着了。
空旷巍峨的大殿里,漂浮着几盏明灯,在光亮中,可以看清这是一座冰冷无情的宫殿,深灰色的墙面让这座宫殿看起来像是一座无法逃脱的牢笼。
顾长惟以手扶额,浓密的眼睫挡住了他眼底的光亮,他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的衣着也发生了变化,一身墨色长袍,衣领袖口有着复杂精致的金丝纹路,祥云和面料上绣有祥云图案,长袍轻轻抖动,面料就像水流一般丝滑柔顺。
大殿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团白光,光亮逐渐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又猛地变回了一条细线。
白昭凭空出现在了宫殿之中。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