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了确认自己究竟喜不喜欢,顾长惟又咬了第二口,入口的还是那股甜到发腻和梨花的味道。
怎么样?
纪晚愉瞧见顾长惟又尝了第二口,眼睛又亮了几分。
顾长惟弹了弹指间上的粉末,决定实话实说。
不错,我挺喜欢的。
只是话音刚落,自己却蹙起了眉。
他明明要说的是不喜欢,怎么话一出口,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成了喜欢?
而且太过自然顺畅,他自己都要信了。
纪晚愉却像得了多大的乐事一般,他凑到顾长惟身边,用眼神示意顾长惟,师兄说好吃的东西,我也想试试。
师兄,你喂我一块,我的手刚刚买花糕的时候都弄脏了。
说完纪晚愉乖乖张开嘴,啊
顾长惟:
师弟还小,才十九岁呢,顾长惟在心里默默念叨自己。
只是没想到纪晚愉刚尝了第一口,表情就变了。
顾长惟把咬剩的糕点放回了油纸上,拍去了纪晚愉最旁的碎屑,问道:怎么还皱起了眉头,不想吃就别吃了。
师兄纪晚愉看着顾长惟手上那两块花糕,头发都耷拉下来了,你不是最不喜欢梨花了吗?
第37章
顾长惟虽然刚刚在心中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但他一点没有被人戳破的样子,说道: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纪晚愉有些狐疑地看过去,可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顾长惟淡淡打断,反问道:你这么了解我?
然后纪晚愉眼睁睁地看着顾长惟将油纸重新包好,一脸郑重地放进了储物戒,最后不慌不忙地和纪晚愉对视,一点也没有讨厌梨花糕的样子。
可纪晚愉知道,顾长惟是个憎恶分明的人,他应该是冷冷地把梨花糕扔过来,一口也不愿意尝的,现在怎么又?
在和顾长惟短暂的对视中,纪晚愉莫名一阵脸热,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反应后,纪晚愉只当自己是从合欢宗出来后的后遗症,不然怎么和顾长惟对上眼就不对劲了。
那那师兄你要不要尝尝我这个?纪晚愉把自己的这宝花糕递过来,没话找话问道。
不用。顾长惟很干脆的拒绝。
好。被拒绝的纪晚愉不像平常那般有些小失落,反而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拒绝才对,所以师兄还是很正常的,至于那一包梨花糕,想不通就去想了!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不时撞过两人的臂膀,纪晚愉原本还想着去看看花灯,可现在人这么挤,他想出去都难。
顾长惟掐了个决,隐匿了两人的身形,牵着纪晚愉的手,足尖轻点,已经飞了起来。
看花灯的地方虽然离这里有段距离,对于修真之人来说,不过是眨眼间就已经到了,等再落下的时候,顾长惟瞧见纪晚愉嘴角挂着笑,问道:出来玩这么开心?
不是纪晚愉摇摇头,我只是想起师兄第一次带着我飞的时候,你那个时候是提着我的衣领。
想起在清静峰上的时候,纪晚愉有些忍俊不禁,他举起两人还握在一起的手,笑道:但是你刚刚是牵着我,所以我很开心!
顾长惟抽出手,在纪晚愉头上胡乱揉了一把,淘气。
纪晚愉也不甘示弱,伸手揪了一下顾长惟落在胸前的君意结,你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
不等顾长惟说话,纪晚愉笑着钻进了人群中,没一会就跑得没影了。
顾长惟也不急,闲庭信步地慢走在人群中,不管纪晚愉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对方。
等再看见纪晚愉时,师弟正皱着脸,手摩挲着下巴,看着面前摊位上的花灯谜泛起了难。
顾长惟还没出声,纪晚愉似是有所感受一般,他转过头,目光穿过层层的人群,斑驳的烛光,准确地落在了顾长惟的身上。
然后顾长惟看见纪晚愉眉眼荡漾开明媚的笑意,比周遭橙色的烛光更加温暖夺目,眼前的灯光似乎都钻进了纪晚愉的眼中,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明亮,仿佛不管周遭如何变幻,他都只能看见眼前的自己。
顾长惟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喉结,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看到纪晚愉兴奋地对自己挥了挥手,口中还在喊着师兄。
这一次他的腿也不听使唤了,自发地向前走去,一步步走向纪晚愉的身边。
他甚至数了自己总共走了二十九步,每一步的时间和距离似乎在无限的被拉长和延伸,也因此,他有了无数的时间,可以让自己停下脚步。
这些时间或许可以让绿叶变得枯黄,直至坠落腐烂,可他不想停下,从他选择到纪晚愉的身边开始,他已经跨出了第一步。
每走一步的时候,他身边的光似乎都暗了一分,人群的嘈杂声渐渐淡去,人影也在渐渐消散,直到他终于走到纪晚愉的面前,他的世界,只有对方一人。
纪晚愉在身旁不停说话的时候,顾长惟还在想,他这是在做什么?
眼前忽而出现了纪晚愉好奇眨动的眼睛,纪晚愉还伸手晃了晃,喊道:师兄?
顾长惟在这一瞬间便将方才的疑虑付之一炬,他已经做了太多有理由的事,和纪晚愉在一起,就是一件最不需要理由的事。
师兄,你快来看看这个谜题,我怎么都想不出答案是什么!
顾长惟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念出了答案,在小贩瞠目结舌的表情中,纪晚愉欢快地摘下了做工精致的花灯,提在手中,两人悠闲地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二人相貌出众,路上引来了不少女子的含情注视,更有大胆的女子,还扔来手中的花枝手帕,在花朝节这天,女子看到心仪的男子,也都可以像这般示爱。
纪晚愉觉得新奇,刚准备伸手接过手帕,冷不丁顾长惟抓住了他的手腕,说道:师弟,你已经将信物赠送他人,又怎么能接过他人的示爱之物?
纪晚愉:???
他什么时候送过信物给别人,他怎么不知道!把那个人喊出来,他要当面对质!
师弟看着纪晚愉一脸茫然的表情,顾长惟无奈叹口气,你虽然元阳已泄,但也不能就此胡来,明白吗?
纪晚愉:
我我我没有!我不会胡来的!
纪晚愉简直尴尬得想撞墙!难道修真之人一个个都这么开放吗!
不行,他要找回现代人的尊严!
师兄,那你的元阳还在吗?
顾长惟莫名其妙地看了纪晚愉一眼,淡淡答道:自然没有了。
纪晚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