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惟捏住纪晚愉的下巴,带有薄茧的指腹在唇角用力擦过,纪晚愉吃了痛,轻轻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躲开,反而伸出舌尖舔了舔。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如同□□点燃了顾长惟所有的压抑克制,他反客为主,一手轻巧地握住了纪晚愉的手腕,高举过头顶,身子一沉,压了下去。
纪晚愉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处于某个非常危险地地步,还不知死活地抬了抬腿,两人之间发生了轻微的摩擦声,他微微张开嘴唇,轻喘着说:师兄,我喘不过气了。
顾长惟又向下靠近了一份,两人鼻尖的呼吸在交融交错,纪晚愉吐出温热的酒气和他的温度相比,顾长惟甚至分不清谁的身体更热,他的眼底暗沉如水,嘴唇紧抿,心底的某个欲/望正在加速膨胀。
纪晚愉侧脸躲开了这个动作,顾长惟强硬地掰过他的脸,指尖抵在了纪晚愉的唇上。
不是要帮我吗?怎么不舔了?
第40章
纪晚愉的脑子在这一刻恢复了一些清醒,他仰视着看着顾长惟,顾长惟耳边的发丝垂落下来,和他的发丝凌乱地搭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亲密。
而且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顾长惟微微抿着的唇,总觉得,他若是真的张嘴,顾长惟下一秒就会俯下头来用嘴唇代替他的指尖,用力地吻他。
四周的空气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无比寂静,纪晚愉甚至能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快速跳动的心,他嘴唇动了动,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动作,顾长惟眸色一暗,眼看就要俯身压下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宋灵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纪师兄,你还好吗,我端了醒酒汤给你送进来了。
等宋灵秀走进来的时候,借着微亮的光只看到床上隆隆鼓起的一团,顾长惟就坐在床边,神色笼罩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宋灵秀把醒酒汤放在桌案上,不放心地走了过来,问道:顾师兄,纪师兄怎么样了?
也是走近了才看清顾长惟这个时候脸色冷得吓人,而床上的一团则是纪晚愉把被子蒙过了头整个人缩在里面。
顾长惟不耐地揉了揉眉心,说出的话也毫不客气,谁让你进来的?
宋灵秀脸色一白,苦笑着说道:大师兄和二师兄已经走了,这么久我还没不见纪师兄出来,不放心他,所以才特意过来看看。
她话语中丝毫没有提及顾长惟对她的态度,言辞恳切地说明自己的心意,要是有旁人在场,看了只怕会心生不忍。
偏偏顾长惟如同不解风情的木头,冷淡地说道:师弟的事不用你多管,以后不要来这里。
寻常的女子遇到这样的待遇,怕是当场便转身走掉,可宋灵秀只是捏紧了袖口,轻声又坚定地说道:我知道顾师兄关心纪师兄,可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天色已晚,顾师兄应该早些回房休息才是。
顾长惟略有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宋灵秀不闪不避,一双眼睛饱含关切之意。
你出去吧。
顾长惟说出口的还是这句赶人的话,只是口气较之以前算得上是和缓了许多,宋灵秀这才弯眸一笑,俏生生地应道:好,那我出去了,顾师兄你也得多关心自己。
宋灵秀走后,顾长惟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团,把纪晚愉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纪晚愉东躲西躲,一双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肯看顾长惟。
顾长惟也觉得他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对劲,偏偏他现在还没有冷静下来,再留在这里,只怕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宋灵秀给你送来了醒酒汤,你喝了再睡,我先走了。
听到顾长惟要走,纪晚愉也不躲了,连忙问道:师兄你去哪?
当然是回房,还能去哪。
纪晚愉啊了一声,脸上羞得发烫,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顾长惟真的走了。
纪晚愉仰天睡在床上,一点酒意都没有了,他看着头顶飘荡的纱帘,脑子里想的还是刚刚顾长惟险些压下来的那一幕。
要是那个时候宋灵秀没有进来,顾长惟会怎么做?
而且同为男人,纪晚愉丝毫不觉得抵触和抗拒,他越想越想心痒烦躁,偏偏还有一丝甜蜜的意味从他的心头溢了出来。
仿佛他满心的期待就是顾长惟那个虚无缥缈的吻,甚至对于宋灵秀的打断万分地心痛。
纪晚愉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着滚,频频的惋惜叹气。
听到顾长惟要走时,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舍不得,明明两人就住在一个峰头,每天都能见到的人,有什么舍不得呢?
怀着这种难懂又纠结的心情,在大半夜的时候,纪晚愉终于睡了过去。
而顾长惟那边回到房间之后,侧头闭目,眉间的火焰符文发出了微凉的光,他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出现了那座空旷冰冷的大殿中。
而此时这座大殿因为主人心情的缘故,连寒意都少了许多,顾长惟抵额坐在高位之上,双眼在看向虚空中某个地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顾长惟看得竟然是纪晚愉四仰八叉的睡容。
这显然是他们在俗世间客栈休息的某一晚,也不知道顾长惟是为什么要记录下这等画面。
纪晚愉的睡姿不算太好看,一双腿大大咧咧地夹着被子,单手枕在脑下,不安分地时候还会翻一个身,实在是没什么睡相。
可顾长惟就瞧着这样的纪晚愉嘴角还微微翘起,眼底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和宠溺,他看着画面中纪晚愉沉静美好的睡颜,竟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一点,平静的画面霎时荡起了圈圈涟漪。
顾长惟指尖一顿,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懊恼失望的收回了手,画面又再度恢复了原样。
他这是在做什么?顾长惟忍不住想。
只不过是看着镜像中纪晚愉的脸都让他无法自持,他何时这般没有自制力,明明今晚他都能忍住的。
不,如果今晚宋灵秀没有出声打断,他不一定能忍住。
再继续深究下去,他若是没有忍住,他会怎么做呢?
顾长惟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中,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第二天醒来时纪晚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段时间他都和顾长惟同住在一起,叫醒他的都是顾长惟,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也是顾长惟,如今一觉睡到自然醒,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紧接着他马上想起的是昨晚两人过分亲密的举动,又暗暗庆幸没有和顾长惟同住一屋,他还没有想好今天要怎么面对师兄呢!
难道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可他偏偏又有些不愿意,他还没来不及细想各种缘由,就收到了严雪松的传音,要纪晚愉去飞雪峰一趟,嘱咐一些闭关炼制法器的重要事情。
炼制法器一般来说需要十数年,更长者百年也有可能,这中间可是一点岔子也不能出的,严雪松放心不下,拉着纪晚愉说了一个上午,还告诉他清静峰的后山就有一个灵气充沛之处,用来闭关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并且严雪松嘱咐纪晚愉越早闭关越好,他如今刚历练回来,又是刚刚突破,加上炼制法器,三者都占,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沉下心来稳定境界和心神。
纪晚愉一一都记下,只是想着要一个人呆坐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就有些退缩,而且他还舍不得这么不见到顾长惟,虽然这话是不能明说的。
严雪松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说道:待你潜心修炼入道之时,根本不知这世上之物的流逝,你呀,就是一颗心定不下来。
如此交代完之后,纪晚愉才终于从飞雪峰出来,刚到清静峰的峰头是,就瞧见清静峰巨大的榕树下,宋灵秀和顾长惟二人静静地站在一起,有风吹过,落叶飘下,看着分外的和谐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