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回头,又看见宋皎和温知走在一起。
今天温知出镜的次数过分多了。
谢沉的嘴角往下沉了沉:卯卯。
啊?宋皎转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却不说话,转头又看向温知:你还不回去?
温知道:我要和卯卯一起写功课,写完了再回去。
宋皎忽然想起什么事:对了,谢沉,三爷爷让我们明天背文章,你别忘了。
谢沉嗯了一声,但宋皎对他还是有些怀疑:你等一下吃完饭来我房间,我看着你背完。
嗯。谢沉求之不得,但是谢沉故作矜持。
谢沉回了房间,先冲了个凉水澡。他双手举着木盆,木盆倾倒,凉水从他的头顶浇下。
湿漉漉的,像匹掉进冰窟里的小狼。
他在靠近与逃离之间游走,不清楚是什么感情驱动,更不清楚听从本心是对是错。
他感觉自己耳边有两个谢沉在喊。
一个谢沉催促他:快点去找卯卯,再不去找他,你会难受死的。
另一个谢沉提醒道:诶,在梦里想想就算了,可别表现出来被卯卯发现。你这样想兄弟,你正常吗?
正常!特别正常!小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有什么不正常的?就做了次梦,代表什么?
不正常,我建议你先冷静一下,酒劲没消之前,还是不要去找卯卯了。万一你忍不住咬人怎么办?
沉哥,你再不去,就只有温知和卯卯待在一起了。
谢沉一激灵,朝着后面喊了一声滚,然后拿上还没打开的书包,去了宋皎那里。
他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
进去时,宋皎正躺在榻上,搂着自己的大黄狗,一边看书,一边揉着肚子消食。还有今天总是出现的温知,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提笔写字。
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情,偶尔说一两句话。
宋皎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小的时候就那样跑步,到现在没一次偷懒过。
温知脊背挺直:贵在坚持。
谢沉撇了撇嘴,反手把门关上,走进去,把自己的书包甩到宋皎面前。
宋皎坐起来:你的功课写了吗?
谢沉理直气壮:还没有。
还不快点写,智多星已经在写三年后的功课了。宋皎说着就要下榻,快点
谢沉薄唇轻启:呵。
宋皎:???
你在干什么?宋皎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拽着谢沉,让他在桌子前坐下,快点写,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写完了开始背书。
宋皎提笔沾墨,把笔塞到他手里:开始!
他让谢沉自己写功课,然后随手拿起谢沉的书来看。
好家伙,半本书全都是小乌龟,柳先生讲到哪里,他画到哪里。
从前到后,小乌龟越来越活灵活现。
宋皎转头看他,用一种不可言说的目光,谢沉有些不自在:干嘛?
宋皎疲惫地叹了口气,倒在一边: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谢爷爷交代。
*
入夜,温知收拾东西要离开,谢沉松了口气,深感愉悦。
宋皎朝他挥挥手:智多星明天见。
温知微微颔首:明天见,今天你也累坏了,早点睡,沉哥是永远背不完文章的。
谢沉抬眼:喂,要走快点走,不要在这里乱嚼舌根。
温知扯了一下嘴角,仿佛了然一切的模样:明天见。
说完这话,他就出去了。
谢沉道:智多星疯了,他之前都不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他在挑衅
宋皎打断他的话:他说的是实话。
啊?宋皎?
你能不能快点背啦?我很困啊,我想睡觉了。
那你去睡嘛,我自己在这里背就行了。
宋皎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那还是我看着你背吧,要是明天背不下来,又要在外面站着。
谢沉丢下书,站起来,把他拖到床边,丢上去,盖上被子:你上去睡觉,我很快就背下来了,你醒的时候我背给你听。
灯影朦胧,宋皎抱着枕头,睡得正香;谢沉也抱着枕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书卷。
直到深夜,他把文章都背下来的时候,宋皎也没有醒来。
谢沉走到宋皎床边,想把他推醒:卯卯,我
宋皎拍开他的手,往上扯了扯被子,翻身继续睡觉,还咂了咂嘴。
谢沉的声音忽然就小了,还有些委屈:我背完了。
我都背完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呢?
你是小猪!
他把书放在宋皎枕边,然后在床边坐下。
宋皎睡得熟,背对着他,谢沉抱着手,扭头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点使自己失控的原因。
也只有在宋皎睡着的时候,谢沉才能这样看他。
可就算是宋皎睡着了,他还是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不敢多看。
分明从前都是爱看多久就看多久的。
都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谢沉委屈极了,十四岁的生日,他过得委屈极了。短短一夜,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不受控制,憋屈烦闷,各种心绪杂陈。
他在梦里还像小时候一样为所欲为,在现实中却畏首畏尾,患得患失。
谢沉待不下去了,起身就逃回自己房间。
他把自己的兵器搬出来,用绸布将它们一个一个擦得锃亮,一直到了后半夜,才没了精神,爬上床,睡着了。
*
谢沉下定决心,自己应该离宋皎远一点,等调整好了心情,不再有那种莫名的情绪,再重新和他一起玩。
于是这几天,谢沉都没怎么理他。
这天学堂放了月假,朋友们约好一起出去玩耍。
谢沉一大早就出了宫,和朋友们在宫门前会合。
他环顾四周,问道:鹦哥呢?
朋友们道:鹦哥去东市找那个卖花的小姑娘了。
谢沉无语,又发现还有几个人没来,又问他们,得到的答案都是
去找卖豆腐的小姑娘了。
去找沽酒的小姑娘了。
去找小姑娘了。
谢沉皱眉:这群人真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