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英道:沉哥生日快乐!
温知提醒他:现在是正式的宴会,应该说太孙千岁。
牧英刚要改口,其他朋友们又道:沉哥,弟兄们给哥道喜了。
朋友们根本不听温知的话,自行站成一队,依次跟谢沉和宋皎碰杯。
一开始还比较正经,说的话虽然不是文绉绉的,但也正常。
沉哥,恭喜恭喜。
谢沉:同喜同喜。
宋皎:谢谢。
到后来
沉哥,恭喜,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谢沉面上笑意更盛:同喜同喜。
宋皎一脸迷惑,他们是不是又用错成语了?
再后来
沉哥,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谢沉:谢谢,谢谢,借你吉言。
宋皎:他们怎么越来越离谱了?这么些年都没怎么读书的吗?
最后
沉哥,送入洞房,送入洞房。
谢沉清了清嗓子:还早呢。
宋皎忽然反应过来,掐了一把谢沉,要他把头转过来。
他们在说什么?
谢沉面不改色:祝我生日快乐啊,能说什么?
宋皎怀疑地看着他,然后和他拉开距离。
温知是最后一个敬酒的:沉哥,学业进步,早日成长,脱离幼稚。
宋皎和温知对上目光,两个人都笑了一下,还是温知说的话深得他心。
朋友们要喝酒,宋皎就抿了一小口,然后下意识递到谢沉唇边。
谢沉转头看他,宋皎喊了一声:沉哥。
只是一声沉哥,谢沉就拿他没办法了,低头就着宋皎的手,把酒水饮尽。
朋友们鼓掌起哄:哟哟哟,沉哥好酒量。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们今晚唯一一个用对的成语。
他们闹腾了好一阵,桌上的、还有他们带过来的酒水,都被他们喝完了。
底下人更是,许多人原本土匪寨的,遇到宴会,自然是痛饮达旦,哪里有收敛克制的道理?
一群少年人的双颊都红扑扑的,摇摇晃晃地要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谢沉尤甚,他除了喝自己那份,还要喝宋皎那份。
本来到了后来,宋皎是不让他喝自己那份的,但是谢沉非要逞强,说自己酒量极好,凑过去就喝了。
大约是,喝了几十杯。
谢沉的脸倒是不红,只是耳根子红得要滴血,双眼里也迷迷蒙蒙的,抱着宋皎,跟他亲亲抱抱贴贴,要撒娇。
宋皎转头吩咐范开:去拿一碗醒酒汤,宴会恐怕还有好久
宋皎没有听见范开应了什么,只听见谢沉在他耳边喊了一句:老婆。
宋皎一愣,转头看他,见他还是闭着眼睛,一脸已经醉过去的模样,也没想跟他计较。
他再转向范开的时候,范开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糟糕。宋皎心道不好,想要解释:沉哥喝醉了。
范开点头:是,我也看见了。
范开的表情看起来不太真诚,好像还有一点敷衍。
宋皎正想着该怎么好好解释一下,还没开口,谢沉就按着他的脸,要他转过来看着自己。
老婆!看我!
宋皎连忙捂住他的嘴:住口。
那边的几个爷爷都看过来了,用表情问他怎么了。
范开也问:小殿下,还要醒酒汤吗?
不不用了。宋皎想了想,这时候也顾不上宴会还有多久了,我把他带回去休息吧,你跟爷爷说一声,沉哥喝醉了。
是。
跟爷爷说,我会照顾沉哥的,爷爷不用担心,也不用过来看了。
千万不要过来,谢沉现在不太稳定,要是撞到谢沉喊他老婆,他怕爷爷会提刀砍人。
谢沉有点沉。
宋皎在几个侍从的帮助下,扶着他,先带他去了后殿。
把人甩在榻上,宋皎不敢让别人来,只能自己爬上床榻,给他松了松衣领,再帮他束着的头发给解开。
他转头吩咐侍从:让轿辇过来,再端一碗醒酒汤过来。
侍从们很快就各自下去做事了,后殿里其他人都离得远,应该听不见谢沉的酒后呓语,宋皎这才松了口气。
他坐在谢沉旁边,谢沉没什么形象地仰面躺着,醉得厉害了,耳根上的红晕已经晕到了脸颊上。
和小时候小傻蛋的模样不同,谢沉剑眉薄唇,生得极有英气,随着年岁增长,更是如此。
宋皎只是这样看着他,一种古怪的感觉,便在此刻占据他的全部思绪。
宋皎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谢沉的左边眉毛那是一柄断剑。
可是还没等他的指尖碰到什么,谢沉就忽然睁开了眼睛。
宋皎被抓了个正着,手停在半空,也忘了缩回来。
谢沉也看着他,然后哼了一声,重新倒回去。
另一种焦躁的感觉,迅速取代了那种不可名状的古怪感觉。宋皎想了想,直接从袖中拿出手帕,抖落开,盖在谢沉的脸上。
这下看不见了。
可是没多久,谢沉就委屈地在底下呜呜呜了。
宋皎连忙把手帕拿开:怎么了?
谢沉委屈地像个刚过了十五岁生日的孩子:老婆不看我
宋皎连忙再一次捂住他的嘴,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别胡说。
谢沉一垂眼睛,从大狼变成大狗,继续呜呜呜。
宋皎松开手:又怎么了?
谢沉委屈巴巴地控诉:老婆不爱我!
你宋皎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了想,问道,谁是你老婆?
谢沉回答:卯卯。
宋皎抿了抿唇角:你胡说,你都没跟他说。
谢沉理直气壮:我自己说了,就可以。
不可以!
就可以。谢沉继续理直气壮,一起长大的,就是老婆。
才不是,那我也可以叫你老婆,我也和你一起长大。
出乎宋皎的意料,谢沉竟然没有反对,他反倒朝宋皎伸出手,欣然接受:也可以!卯卯喊我老婆!快!
宋皎反倒被他弄了个脸红,随后忽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跟一个醉鬼争辩?
于是宋皎说:你根本不知道老婆是什么。
我知道。谢沉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正经,他拉住宋皎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我知道,每次看见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