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和谢沉是一对苦命鸳鸯,连挨鞭子,都是挨的同一条。
宋爷爷转头看他,在快要对上目光的时候,宋皎连忙转过脑袋。
糟糕。
就这样,在宋皎忐忑不安的心情里,马车回到宋府,直接从偏门进去了。
宋爷爷提着鞭子,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宋皎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路进了书房。
宋爷爷走到书房最里面,宋皎站在外间看着,环顾四周,想了想,还是自己跪下认错比较痛快。
于是他从爷爷常坐的椅子上扯了一块软垫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在垫子上跪好了。
宋爷爷把鞭子放好,一转头,就看见宋皎跪在外面。
宋爷爷终于开了口:卯卯,怎么了?
宋皎低着头:爷爷,我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错了,这种情况下,认错是最好的选择。
谢沉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是真的很高兴的,他也感受到了谢沉的真心,恰巧他也是这样,所以
他不想说错了。
宋爷爷走到他面前,把他拉起来:没事,知慕少艾,人之常情,爷爷没有怪你的意思。
宋皎站起来,宋爷爷又道:去洗漱吧,都这么晚了,早点睡。
好。宋皎点了点头,抱着小猫出去了。
宋皎回到房间,满怀心事地洗漱。
系统道:爷爷肯定知道是谢沉欺负你的,才没有说你,卯卯,得亏爷爷都还在,要是谢沉当了皇帝,你可就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宋皎擦了擦脸,小声道:我不想反抗。
系统哽住,什么?
宋皎再把这话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反抗,我也喜欢谢沉。
系统彻底宕机了。
宋皎本来想跟他商量一下事情的,没想到系统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开始自闭了,把自己关起来,谁都不理。
宋皎没办法,想了想,还是去了爷爷的书房。
他过去时,爷爷正坐在桌前看书,宋皎走过去,在爷爷面前坐下。
宋爷爷看向他:怎么了?
我话临出口,又改了口,我想和爷爷一起睡。
嗯,那你先去睡,爷爷等会儿过去。
宋皎应了一声,刚要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爷爷,谢沉没有欺负我。
嗯。宋爷爷点了点头,爷爷知道。
宋皎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着爷爷:我也喜欢他。
爷爷知道。宋爷爷放下书卷,顿了顿,爷爷早就知道了,你们两个之间,可能有些事情,爷爷年轻时也有过这种感觉,所以爷爷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宋皎有些发愣:那那
我以为你们谁都没有表白的勇气,再加上沉哥儿马上就要去驻军了,我今晚还向陛下确认了这件事情。你们两个,往后不会经常待在一起,等过几年,少年感情自然会消散,所以爷爷,也没有想要强加干预。
宋皎反驳:不会消散的。
那就等过几年再说。
过几年?
沉哥儿确实很有勇气,爷爷当然也很喜欢他。但是现在,你们两个显然都不是谈感情的年纪。你要读书,往后还要考试,沉哥儿也要习武练兵,更何况,他是太孙,往后要继承皇位,再往后走,你们两个遇到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前路只会越来越坎坷,爷爷来不及,也不确定,可以完全帮你一一摆平所有事情。
宋皎垂着眼睛,想了想,很快的,就抬起头,坚定道:我不用爷爷帮我摆平,我会自己摆平的。
可是到目前,这还只是一句空话。
我宋皎抿了抿唇角,正色道,爷爷,我和谢沉互相喜欢,但是我们都没有要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计划。我没有要跟他去驻军的意思,他也没有想要留下来科考,我们只是
他顿了顿:在分开之前,确定一下对方的心意,才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样最好。宋爷爷缓了神色,哄他道,等过几年吧,好不好?
*
谢沉被抬回小东宫,背上的鞭伤并不严重,谢老当家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就打了他三下,也没用力。
太医来给他上了药,又给他开了点汤药,就下去了。
谢沉趴在床上,垫着枕头,隐约听见谢老当家在隔壁说话。
他干了什么?呵,他把人家卯卯的嘴给啃了,还把红盖头盖卯卯头上了,要娶人家做老婆呢。
谢沉笑了一下,想起方才的情形,觉得爷爷的描述还挺准确。
只听见谢老当家继续道:他不小了吧?十五岁了,不是五岁了吧?这不是在过家家吧?他跟人家耍流氓?啊?我老谢家就养出这么一个流氓?你去大街上看看,哪有人这样抢人的,这不整个一土匪强盗吗?
爹,您消消气。谢夫人道,沉哥儿都是跟他爹学的,他爹就是这样,咱家都这样。
谢老当家这才想起,自己一家都是土匪。
他接受不了,嗷地嚎了一嗓子,把屋顶的瓦片都给震掉了。
我可以当土匪,他爹也可以当土匪,但是他不行!
原来谢老当家气的是谢沉耍流氓,而不是他搞断袖。
谢爷爷的重点一向抓得很准。
谢沉无声地大笑,后来药力上来,背上的伤口不太疼了,而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他半梦半醒地睡了一觉,梦里要亲宋皎,可是每一次亲歪,不是亲到嘴角上,就是亲到下巴上,没一次对准的。
弄得他很烦躁。
好不容易醒来了,又感觉背上的伤口开始疼了,殿里的炭盆烧得太旺,身上热得很,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流进伤口里,更难受了。
谢沉撑着两只手,要爬起来,刚要喊人,就被人扶住了。
你别乱动了。
宋皎扶着他,让他在床上趴好。
谢沉抬头,看见他还是眼睛红红的模样,下意识便问:你没跟你爷爷回去?
回去了,又来了。宋皎看着他,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谢沉笑着问他:那你就哭了一整天?
没有,我没哭。宋皎说着,就把手里攥着的手帕往身后藏了藏。
谢沉道:你别藏了,给我擦擦汗,难受死了。
噢。宋皎只能把手帕拿出来,先给他擦了擦额头,然后给他擦擦背。
谢沉当然没穿上衣,就这样趴着,宋皎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给他擦汗,一边问:很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
真的?
真的。
我爷爷说,他早就知道了,他说要再过几年才能说这件事情
谢沉抓住重点:什么事情?
宋皎收回手,杏眼圆睁,看着他:你你出尔反尔。
你要赖账?!
谢沉看着他,只是问:什么事情?
就是你自己说
宋皎说不出口,谢沉又爱逗他,一个劲地要他说。
什么事情?成亲?谁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