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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旷这才回过神:噢,我

朋友们把他拉走之后,宋皎有些疑惑,温知轻笑一声:他在看盔甲,难怪是武将世家。

宋皎回头看了一眼,才隐约明白一些事情。

王旷原本不爱读书,却被自家爷爷硬塞进太学里,到现在,只是看见当兵的,就忍不住靠近了。

看来真是有些着魔了。

宋皎把士兵送到门口,和两个朋友出去吃过饭,就回了太学。

太学晚上还有课,宋皎到课室的时候,同窗差不多都到了。

王旷靠着墙,坐在最后面,两三个朋友围坐在旁边,一群人正聊闲天。

朋友们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回头一看。

我去,哥,殿下在看你。

哥,真的。

王旷回看过去,对上宋皎的目光,然后直接滑下位置,坐在地上了。

他悄咪咪地从桌上拿了一本书,盖在自己脸上,双手合十: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宋皎抱着手,大步上前,王旷的朋友们立即拉响警报。

哥,你起来啊,殿下过来了!

下一刻,宋皎就到了他们面前。

王旷和他的朋友们几乎要失声尖叫:殿下,你不要过来啊!

宋皎把握在手里的什么东西放在桌上:王旷,刚才那个从琵琶洲来的士兵,听我们说,你是王家的子孙,特意托我送你一个箭头。

确实是这样。

温知刚才说了一句武将世家,被那个士兵听见了,那个士兵知道土匪寨的几个当家,最崇敬的就是谢老当家,其次是王二当家,于是他摸了摸身上,找出一个铜制的箭头,托宋皎送给王旷。

要不是这样,宋皎才不过来跟他说话呢。

而王旷听见这话,显然愣了一下。他从地上爬起来,拿起箭头,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那那你替我谢谢他。

宋皎点点头:知道了。

王旷垂了垂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皎看着他,忽然觉得,小时候讨厌的人,长大之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他当时也是被大人影响了。

宋皎想了想,轻声道:很想参军的话,为什么不去呢?

王旷摆手道:别提了,我爷爷他一瞬间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是宋皎,他调整好语气:回殿下的话,我爷爷不让。

宋皎看着他:为什么不争取一下?沉哥也是这样的。

他目光友善,语气坚定,王旷捏着箭头,若有所思。

很快就上课了,宋皎回到位置上,翻开书卷。

宋皎撑着头,看没两行字,就想起谢沉送过来的礼物。

他还没拆开看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两大麻袋,像是卖杂货的。

一个时辰后,终于传来下课的钟声,宋皎第一个噌的一下站起来,把早已收拾好的书包甩到背上,大摇大摆地准备走人:朋友们,跟我冲!

可是课室里安静得厉害。

宋皎傻乎乎地站着,和讲台上的老先生大眼瞪小眼。

随后坐在他两边的温知和楚珩一人拉住他的一只手,把他拽回来了。

楚珩小声道:还没下课,吴先生说讲完这篇再下课。

糟了。宋皎红着脸,低下头,拿起书,把自己的脸盖住。

老先生皱起眉:卯卯归心似箭?在房间里藏了什么宝贝?怕宝贝跑了,赶着回去看?

宋皎趴在桌上,摇摇头,声如蚊呐:没有没有

行了,走吧走吧,明天再讲。

宋皎规规矩矩地抱着书包,像小蜗牛一样,从先生眼皮子底下溜走。

走出课室,宋皎就跑起来了。

他一路跑回房间,抱着自己的麻袋礼物,在地上转圈圈。

宋皎打开麻袋,从里面拿出各色礼物。

走在后面的温知和楚珩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摆满了谢沉的礼物,宋皎坐在礼物中间,还有一个大麻袋没拆开,而两个朋友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

两个朋友推开那些礼物,清出一条路来,一边参观,一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还有一边吐槽。

楚珩一路都在怀疑人生:不是吧?他送你一个吃干净的羊骨头?羊骨头?他洗干净了吗?就送给你?

宋皎道:可以用来玩的,我和沉哥小时候经常玩这个。

那这又是什么骨头?

是骆驼骨头,沉哥已经把它磨成簪子了,我明天可以戴哦。

你不觉得你的头顶有一只骆驼的冤魂

宋皎随手抓起一个东西丢他:不要说。

楚珩接住那个东西,然后被吓到尖叫: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人骨头啦,他故意吓唬我的,用纸糊的。宋皎站起来,把东西拿回来。

咱们这儿不是乱葬岗,你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两个单身舍友的心情?楚珩强烈表达自己的不满,转头看向温知,是吧,智多星?

温知神色淡淡:我已经习惯了。

十多年了,能不习惯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收起来。

宋皎趴在地上,双手一揽,就把地上的礼物都收拢起来。

这天晚上,宋皎是抱着谢沉送给他的小毯子睡觉的,明月照彻之处,谢沉也躺在西北的营帐里。

凤翔城才入秋,琵琶洲就下了初雪。

今天正好轮到谢沉带人守夜,他才出去巡逻过一次,回来之后,就盖着毯子,懒懒散散地靠在旁边。

守夜晚上不能睡觉,一群士兵围着篝火谈天说笑,因为下了雪,被允许喝一点酒御寒。

谢沉捏着银质的酒囊,刚要送进嘴里,就听见士兵们在说话。

想老婆了。

不是吧?老邓你这不行啊,每回下点雨下点雪,你就想老婆,没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怎么了?想老婆,我就想老婆,下雨下雪天,就该搂着老婆,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说话,怎么就和你们一起说话?

诶,你有点过分了啊,咱们这么多人,还比不过你老婆一个人。

那能比得过吗?我又没喝醉,你们几个都被马尿糊了眼睛了?你们都不想老婆?

谢沉低笑一声,重新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西北御寒要用烈酒,烈酒入喉,像火烧一样,滚过喉咙,一直烧进心里,要烧化他的肺腑。

他用手背抹了抹唇角,不由得想了一下,下雨天下雪天,自己抱着老婆躺在炕上说话的情形。

还挺不错,这群大老粗真会想,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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