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是意外?
Yes.
这个意外跟你有关系?
这次,M,不,莫里森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笔尖在纸上轻轻点着,最后却是落在了Yes上的回答,但圈画得很轻。
又到郁源提问了。
图斯才是主要造成意外的人?
火灾,酒精,加速火势蔓延,这是他跟黑长直设想出的最大可能性。
Yes.
两个回答连起来,就是莫里森也许觉得他也有责任,没有及时发现或劝阻,再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总而言之毕竟是家人,不可能没有任何恻隐之心。
爱丽丝是病死的,夫人受刺激杀了公爵,在同一天之内图斯也因为愤怒情绪而酗酒并将自己关在房中,最后火灾是从他的房间开始的,这些都是对的?
Yes.
至此,抛开第七人不谈,火灾那一天中安德森家发生的全部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被他们找了出来。
笔尖在纸上轻轻划出一道1的痕迹,也许是代表着他们还能问最后一个问题。
由郁源来问。
如果我们现在去教堂,是不是可以再见到你?
Yes.
两人手中的笔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来见我吧。
郁源一点一点地认出了上面的内容。
回想起M那张被绷带藏住一半的脸,会否从这次开始,M所说的见他,是将以莫里森的身份出现。
笔杆上那一股外来的力量消失了,只剩下房间内的两人。
走吧。黑长直收起了笔,今晚过去,这场游戏应该就结束了。
夜幕之下的教廷更显肃穆,也许是因为之前每此夜晚回来时都着急忙慌,反而没有仔细看过哪怕一次这里的环境。
教廷分了好几个教堂,最北边还有废弃暂时不用的,郁源向黑长直介绍道:我从北边开始找,你从南边开始,每找到一个忏悔室就敲门坐到里面,如果找对了,另一边应该就会有莫里森出现。
忏悔室是自认犯了错的人来寻求原谅和谅解的地方,本质是教堂里一座不大的建筑,来访者会隔着一扇木窗和聆听告解的神父交流。
到这里应该就没什么危险了,不过还是祝咱们两个好运,最后都能通关。黑长直朝他眨了眨眼,还握了一下手,和你搭档很愉快,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一起打游戏。
说完,她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今晚的雾气似乎越发浓重,像是一层会挂在人身上的蛋液,举手抬足之间都平添了一丝沉重的感觉。
郁源选择自己从北边开始,除了那边有废弃的区域比较黑之外当然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得提前预防躲躲教皇,教皇人在南边,这要是再靠近范围变猫就是平添麻烦了。
越往北越是平常没人去的地方,他端着一盏烛台,很快到了最北边一栋早就被废弃、建筑主体也不完善的老式教堂并走了进去。空旷到令人难免都有些害怕的空间里,一座好似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忏悔室静静地立在角落。
他走了上去,按照步骤敲了门并坐在里面,等待了一会儿却无事发生。
不是这里。
很快,他又走到了下一座教堂。
这一座教堂比其他废弃的都要更新,乃至二楼墙壁上站立着的石像鬼雕像都栩栩如生,彩窗也很完整,可以想象到如果实在有太阳的时候来也许是个相当好看的地方,却被遗忘在了这里。
郁源一边走着,一边回想起自己在游戏刚开始不久时打探跟教廷有关的传闻,当时可是并没有听说过任何人在教廷死亡的讯息,难道说是被谁封锁掉了?他又忍不住想到,这些教堂又为什么要被废弃?
外有石像鬼,内里自然也有更大的光明神像。神像双手合十伫立在教堂最深处,头颅低垂,脸上被雨水腐蚀过的痕迹就好似泪痕一般,而摆放整齐的长桌长椅,仿佛还在等待着谁的降临。
这里的忏悔室为什么被锁链封起来了?
郁源一眼就注意到这个问题,只见那小小的木制屋子之上不知为何用铁链缠了好几圈,甚至还上了一道锁。
锁没法解开,那就只能想办法破坏。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在附近找到什么类似于物理学圣剑之类的东西撬门,没想到却直接翻到一把斧子。
他把斧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十足。
可以,很硬核。
神父一斧子劈了下去,锁链发出一阵巨响回荡在空旷的室内。
【法系转职现状】
【笑死,暴力比光明魔法更有用】
【猫猫神父举斧子的样子都是那么好看】
【前面的滤镜收一收】
不多时,锁头终于被破坏。他敲了门后再次走进去,关上门等待另一边是否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烛台被吹灭后狭小的空间被黑暗占据,在这绝对的寂静中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墓碑上刻着的Morrison,以及和他的名字重叠在一起的Clay,还有那一枚十字架吊坠。既然他的身份是第七人,那现在面对莫里森......
黑暗中,另外半边传来了声音。
神父。
猛地一惊的郁源刚想说话,就听对方说道:神父,我有罪,我来向你告解。
这是莫里森?还是过去某个时刻的闪回?
已经深谙这个游戏套路的郁源一时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神父,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我自己,我自知有罪,可我没法控制,在外人眼里我们应该是兄弟,但当我一看到他说到这里,莫里森的音调陡然降了下去,仿佛无助的羔羊一般痛苦,我的哥哥,我们生活在一个家庭里。
神父,我做错了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弟,但我们真的必须要按照那些所谓规矩行事吗?为什么一定要活在别人的目光里,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都告诉我我们的身上沾满罪恶,我们犯下了足以被施以绞刑的巨大错误。
我们就是一个相当微妙的用词,从郁源现在的角度来看,既像是在说他和莫里森,又像是莫里森当时真的找了其他什么神父告解,而他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聆听莫里森的痛苦。
神父,我感到迷茫,我是多么希望我能以另一种方式在另一个时间与他相遇,不,不对,也许我们就不该相遇,是我在犯错,是我逼他的,黑暗中,莫里森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因为痛苦而抱起了头。
我的哥哥,当他站在教廷里注视着我,那种眼神里的温柔已经要盖过他背后的神像,他就是我的世界里的神明除他之外,我没有别的信仰。
由公爵带来的长子,和由夫人带来的莫里森,或者干脆揭开了说,克莱和莫里森,他们的关系也许从很早开始就变得不对劲,直到安德森公爵把长子送到教廷里,一直生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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