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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灵朝着姚雪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疑惑道:怎么了?秋先生的儿子你不认识?

姚雪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平日里装的都是什么鸟窝。盛灵无奈道,他的父亲是秋先生,母亲可是咱们镇上最厉害的医女白椋,白医师!秋辰作为她的儿子,自然也是天赋异禀,才十七岁,便会医治许多疑难杂症了。

姚雪这才想起来,前几日,父亲似乎和他提过,这次在家里办的学堂,不止教授策论礼法,还开设了医术课,供镇上年轻的医修进行修习。而医术课的讲授者,正是这镇上的妙手医女,白椋。

他又听到盛灵在一旁道:不过话说回来,秋辰生得也实在是好,听说心悦他的小姑娘,能排十七八条街呢。唉,当真是羡慕。

姚雪一听,那股犟脾气又上来了:那你羡慕我,也是一样的。不知为何,他听了盛灵这话,心里不甚爽快,却说不上是哪里不爽快。总之自从他方才看了秋辰,就变得十分反常。

盛灵却只是撇撇嘴,看了看他道:不,你不一样。

姚雪没再理他,魂不守舍熬了一节课,一直在口若悬河的秋先生终于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就到这里。稍晚些时候,秋辰会将你们先前交的策论分发下去,上面都遵循我的意思做了批注。

姚雪这才明白过来,秋辰方才用朱笔写个不停,是在批阅他们先前作的文章。这篇文章是早些时候秋先生命了题让他们写的,为的就是了解他们的底子。

秋枫说完便离开了课室,姚雪一众人行了礼,秋辰便开始分发每个人的文章。

秋辰对着名字一个一个地叫,被叫到的人起身上前去拿。他的声音很好听,十分轻柔,却又有一种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澈之感。

姚雪翘首期盼了好一阵,心里十分忐忑,可是秋辰将手里的书卷都发完了,也没有叫到他的名字。

课室里的人拿了文章便都离开了,只剩下姚雪孤零零地坐在那儿,有点儿眼巴巴地望着秋辰。

秋辰朝他这边望过来,见姚雪盯着自己,稍微有些疑惑:你没有被叫到吗?

姚雪听见对方同自己说话,一瞬间又心如擂鼓。他平日里那些神气劲儿仿佛都没了,此刻只是抿了抿嘴,摇摇头。

秋辰望着他笑了笑,道:许是被我遗漏在住处了。你叫什么?

姚雪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秋辰道:我叫姚雪,姚长舒。

秋辰点点头,笑道:我叫秋辰,秋子吟。

他说完,突然若有所思:我想起你的文章在何处了。午膳过后,你来一趟我的住所吧。

姚雪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一颗心又开始狂跳了起来。

第7章孤注

学堂是办在姚府里的,秋辰的父母都来讲学,姚季便邀约他们来府上小住。

秋辰住在后院的客房里,姚雪住在前院,两人的住所中间隔了一座小花园。姚雪囫囵吃了午饭,便穿过回廊,去了后院。

他来到客房的门前,有些忐忑不安地敲了敲门。

屋里马上传来一声语调微扬的请进。

时值五月,已经是初夏,天气有些燥热,姚雪来的时候身上蒙了一层薄汗,进了屋却感到十分凉爽。屋里萦绕着淡淡的香气,那味道姚雪说不上来,仿佛是一股药草与花的混合香。

秋辰原本坐于桌前,见姚雪进来了,便站起身走上前来。

他将一张纸递到姚雪手上,笑了笑道:父亲将你的文章扣留下了。

姚雪将纸接过来,无意间触碰到秋辰微凉的手指,他飞快地将把手缩回来,道:为何?

他有些疑惑地将纸展开来,看见上面用朱笔勾画得一片通红。

秋辰没有回答他,反倒是在桌案前坐了下来。他将垂下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挑起眼睛饶有兴致地望向姚雪:若我心有主,我愿为他一人开疆扩土,愿敬他若九天神明。若遇困局,此人为重,为此一人,万事万物,皆可抛却。

这是你写的,对不对?

姚雪听了讪讪地点了点头。

这句话确实是他所作文章中的句子。这次的文章是秋先生定的题,题目是论述人生天地之间,何者为重,何者为轻,若遇到两难境地,该如何取舍。

父亲看了之后,气得直呼大逆不道,便把你的文章扣留下来了。秋辰说到这儿,面上的笑意愈深,我想,他应当是想拿着这篇文章,单独去找姚大人告状吧。

姚雪万没想到,他的一篇文章会引发这么大的风波,他原本也就是为了交差才随手写的,并未考虑太多。

于是他撇了撇嘴道:我只是把心中所想写出来罢了。他越想越觉得秋先生实在是小题大作,索性抬眼望向秋辰,问道:那换作是你,会如何回答?

秋辰闻言一愣,抚了抚头发,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我啊

我本为医者,我为轻,他人为重,遇一人危难,当救则救,遇千人危难,竭尽所能。他顿了一顿,又道:我想,人人在我心中皆是平等的,这世上并不会出现像你所说的那般,令我奋不顾身之人。

姚雪听了,似乎不甚赞同,又道:可是人生天地之间,总会有一个人,是绝无仅有的,是在心中独占一份的。

秋辰只是笑笑,又道:那在你心中,可有那个人了么?

姚雪想了一下,朝秋辰咧嘴一笑:还未出现。

秋辰笑意吟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今年几岁了?可满十五了没有?

姚雪见秋辰把他当小孩儿了,有点不满道:我今年已经十五了!

秋辰点点头,看着他笑意愈深:有些事,你可能要再长大点儿才能明白。

姚雪撇了撇嘴道:你也只不过十七啊。

秋辰马上道:既然我比你大,你是不是该唤我一声哥哥?

姚雪闻言微微愣住了。

说话间,秋辰已经泡好了茶。他觉得姚雪这副认真的模样很是惹人喜爱,也不想为难他,便将茶杯递过来,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向你赔罪。

姚雪看着秋辰笑眼弯弯的样子,心中微动,便轻轻唤了一句:子吟哥哥。

秋辰一僵,望着姚雪道:你方才唤我什么?

姚雪没应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目光偏开了。

秋辰笑道:我没听清,你再唤一次。

姚雪气恼道:你分明就是听见了!

后来,姚雪把那篇文章拿了回去,免了被父亲责骂一顿的麻烦。

他当晚又把那张纸拿出来,对着那些红色的笔迹看了好几遍。秋辰的字写得很娟秀,将需要批注的地方很仔细地圈了出来,又将秋先生作的评语工工整整地写在了一旁。

姚雪又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今天午后两人讨论的那句话,秋辰唯独没有圈出来,也没有在旁边作任何批注。

他有点不解,明明是最令秋先生气恼的一句话,为何秋辰却什么都没写。

少年人心里不装事,姚雪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也就被抛在了脑后。

第二日,他十分主动积极地起了个大早,兴高采烈地就要往课室跑。来叫他的书童原本还以为要像往常那样费一番功夫,看到他这副模样,着实感到摸不着头脑。

姚雪到了课室,左等右等,人都来齐了,却不见秋辰的人影。他有些沉不住气了,索性直接举起手向先生道:先生!子吟哥他问到一半及时刹住了车,改口道:秋辰今日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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