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在这一刻只觉得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他在一瞬间将一切都想了起来。他记起那一次他似乎是喝了什么东西,感到情难自已,等回过神来已经把秋辰推到了桌上,秋辰似乎没有拒绝他,还抬手扯落了他的发带。
姚雪终于明白前几日,他提起这条发带,秋辰为何会那般生气,他也终于知道,这条发带是以何种方式落到了秋辰的手中。
姚雪眼前的画面又模糊起来,他和秋辰的过往就像走马灯一般呈现在眼前,之前十数年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他看见秋辰隔着课室的窗子抓住他的手,看见两人站在院中一起注视着岁岁年年都有的桃花,看见秋辰那双在山野灯火中对着自己笑得神采奕奕的眼睛,最后看见两人在七年前最后一次相见时,对方身上穿的那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
于是姚雪又想起秋辰离开后,人去楼空的客房门前满地的落花,想起那只再也找不见的香囊,想起两人一起去看朝霞的约定,想起
姚雪被心中骤然升腾而起的酸楚与渴求弄得颤栗不已,他浑身发着高热,只觉得胸腔中疼痛地无以复加。他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施力,将牢牢捆在手中的绳索用内力挣断了。
他三两下解除身上的桎梏,甩掉门前驻守的侍卫,用毕生最快的速度向着秋辰的寝宫跑去。
姚雪心知自己此刻的神智尚不清明,但是他只要一想起秋辰将自己的那条发带收了那么多年,想起他和秋辰在数年前的那个下雨天曾经有一个吻,想起秋辰垂着眼眸送给自己的那条桃花吊坠,他便觉得眼眶发热,心中既有苦楚,有溢满了莫大的欣喜。
他们怎么会,他们怎么能错过了那么多年?
两人的住所之间连着一条长廊,姚雪刚刚跑到廊下,便看见秋辰拿着些许药材,正往寝殿后的隔间走。
他似乎是察觉到不远处有人,有些警觉地朝姚雪的方向看过来。两人四目相接,秋辰吃惊地停下了脚步。
姚雪不待他反应,三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捉住了秋辰的手腕,将人推/倒在了连廊下的长条石凳上。
秋辰手中的东西啪一声地掉在地上,他有些惊惶不安地望向姚雪,一时间都忘记了说话。
姚雪用近乎炙热的眼神望着秋辰半晌,最后低头吻了下去。
唔!
秋辰这才堪堪反应过来,他想要偏过头躲开对方蛮横霸道的吻,可是越是挣扎,姚雪便越发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
虽然现在四下无人,可是廊下经常有仆从路过,万一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秋辰越想越不能想,抬起腿想要向姚雪的腹部顶去,结果又被姚雪眼疾手快地制住了。
过了许久,姚雪终于放开了秋辰,秋辰满面通红,大口喘着气,瞪着眼睛骂道:你知不知道这里过来过往的有很多人,很容易被看见?
姚雪也微微喘息着,不以为意道:那就让他们看。
秋辰闻言一滞,沉默片刻,微微苦笑道:那么多绳索和侍卫,竟然都拦不住你。你真是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躺在石凳上,任由姚雪紧紧地搂着他,叹了口气轻轻地道:晚些时候,等你神志清醒了,你会后悔的。
姚雪听了这话,只是盯着秋辰,就像是捕猎者盯着猎物,满眼都是强烈的欲念。过了半晌,他望进秋辰的眼里,哑着嗓子低低地道:秋子吟,你心里有我。
秋辰闻言,猛地睁大了眼睛,目光震颤地注视姚雪片刻,有些慌乱地偏过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他抿了抿嘴,过了许久颤声道:你,你在说什么。
姚雪抬起手,用指腹将秋辰嘴唇上的水渍轻轻抹去了,缓声道:你骗得了我,却骗不了你自己。
秋辰一把将姚雪的手打掉,他转过头来,眼眶通红,眼里满是水光,注视了姚雪好一会儿,最后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狠狠道:姚长舒,我是个通敌叛国的人,我给你下各种蛊,对你百般折辱。我我,他说到这儿,眼角终于划下一滴泪,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我早就不是你的子吟哥哥了。
姚雪看到秋辰这般模样,只觉得心中像是要被无尽的酸楚与疼痛撕/裂,他将对方一把抱起来放在腿上,搂着人的腰,开始十分用力地吻他。
秋辰在姚雪的怀中僵硬片刻,最后终于抬手慢慢地抓住了人的衣袖,轻轻地回应起来。
姚雪方才的神志还算清明,可是此刻他感受到秋辰的回应,猛然间觉得蛊毒甚至要将他燃烧殆尽。他在秋辰的嘴唇上重重咬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抓着秋辰的肩膀,很认真地盯着他,轻轻叫了一声:子吟哥哥。
秋辰听到姚雪这样唤他,整个人几乎发起抖来。眼泪一下子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他紧紧地咬住嘴唇,拼命压抑着自己快要藏不住的感情。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正巧咬在方才姚雪咬过的地方,此刻嘴唇红得几乎要淌出血来。
姚雪见他这副样子,手也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内心震颤不已。过了片刻,他抬起手,轻轻将秋辰唇上的血抹去了,眉眼温和地望着对方,哑着嗓子诚恳道:子吟哥哥,我病了,只有你能治。
姚雪没等秋辰应他,便猛得一发力,将人扛了起来。
秋辰骤然失去平衡,小声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姚雪背上的衣裳。
他微微气喘,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微乎其微的哭腔,道:你做什么!
姚雪心中微微讶然,秋辰在他手里居然这样轻。他没应对方,只是转身快步向秋辰的寝宫去了。
秋辰自诩也是见过些大场面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惊慌。他只觉得到寝宫这一路上甚是漫长,他恨不得用袖子遮住脸,不让别人看见他这副狼狈样子。
所幸一路上也没碰见几个仆从,那些仆从见到这一番景象,都匆匆忙忙地背过了身去。
姚雪进了寝宫的门,用尽毕生的忍耐力将门关上,然后转过身,直接将秋辰按在了一侧的墙上。
不多时秋辰那件华贵的黑色外袍便落在了门边,又过了片刻,他的一双鞋也不知道被踢到了何处。
过了半晌,秋辰有些羞恼地发觉,他居然有些站不住了,便赤着脚踩在了姚雪的鞋上。
他想要攀住对方的背,却又顾及姚雪身上有伤,堪堪缩回了手。
姚雪见状,轻轻笑了一声,将人直接揽着腿弯打横抱了起来,跨过扔得满地都是的东西,把人放在了榻上。
秋辰抬起手想要将床帐放下来,姚雪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盯着人的眼睛道:若我不来找你,你准备怎么办?
秋辰的手一僵,沉默半晌,垂眸低声道:不准备怎么办。
姚雪把他的手拉过来,在指尖轻轻吻了一下:这个蛊如果十天不解,中蛊人定然不得好死。他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哑着嗓子道:我只是受一点儿小伤,你都你都那样,你在下这个蛊前,一定是做好了解蛊的准备吧?
秋辰仰躺在原处,只是偏过头不语,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着。
姚雪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又想到年少时那个永远都占着上风调笑自己的活泼少年,只觉得反差强烈,却令他喜欢得很。
他存心要逗一逗对方,覆在对方耳畔低声道:我不知道这个蛊该如何解,你教教我?
秋辰气急,瞪起一双漂亮眼睛,抬手作势要推他,姚雪终于没忍住笑了一声,将秋辰的手扣在了颈侧。
过了许久,帐子里的温度似乎变得越来越高,两人都感到热得很,满身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