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将这许多年来的苦与痛都一并发泄出来。他一面落泪,一面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道:可是,可是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秋子吟了!我再也不是了,长舒我做了好多好多错事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秋辰说到这儿,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姚雪的手,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水中的一块浮木一般,指节用力到泛白,几乎要把姚雪的手都掐出印子来。
姚雪见状,只觉得一颗心疼得无以复加,赶忙紧紧地回握住对方的手。他望着秋辰这副模样,心中大恸,只恨不得将什么都给他,却又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这许多年来,姚雪从来都不曾想过,从前那个纤尘不染的子吟哥哥,有一日,会抓着自己的手,哭得这样悲伤,这样惨痛。
姚雪只觉得自己的眼眶越来越热,几乎也要落下泪来,他将秋辰再一次拉入怀中,抱着对方的脑袋,将人按在自己的胸口,沉默半晌,轻轻呢喃道:你是。你一直都是。
秋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痛苦地哽咽道:我好想我爹我娘,我好想他们。我还想念星彩镇,长舒,我想你,我想回到过去,我想回到那个时候。还有宛谦,秋辰说到这儿,声音猛烈地颤抖起来,闭着眼难过道:她怎么会她怎么能她可是,她可是我们的小师妹啊
秋辰越发用力地搂紧了姚雪的腰,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姚雪的身上。姚雪有些吃力地仰着,一下一下地轻抚着秋辰的头发,几乎被对方推/翻在榻上。
又过了许久,秋辰的心绪似乎终于平复了一些,他微微直起身,有些闷闷地道:有许多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在追寻着一个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幻影,到了最后,我连它究竟是什么样子,也都会全然忘却。所以,我把国师府布置成了原先你家的模样。我我就是怕有一天,有一天,我会变成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样子,我会,我会他说到这儿,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会连你也不记得了。
姚雪听到这儿,终于忍无可忍,他猛得坐起身来,长臂一伸,环着腰让对方跨坐在自己身上,盯着人的眼睛道:秋子吟,我再认真地和你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以前在学堂里的那段日子,也是我这一生最珍贵,最难以忘怀的回忆。我永远都会记得我们初遇的那一天,你之后的每一个样子,我也都不会忘记。虽然之后发生了许多许多事,一切也早已经物是人非,可是,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秋子吟。以前的是你,现在的也是你,秋辰,你永远都是你自己。我心悦的,也只是你。
而且,姚雪盯着秋辰的眼睛认真道:就算你真的将我全然忘却了,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记起来。
姚雪的一番话说得热烈又直白,秋辰愣愣地注视了他半晌,眼眶又变得通红。他猛得抬起手,环住姚雪的脖颈便吻了上去。
两人一触即燃,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整个屋里都回荡着暧昧的声响。
过了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勉强分开来。窗外的雨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屋里静悄悄的,在此刻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姚雪顾及秋辰的身体,压着你中的火,将人抱在怀中吻了又吻,吻过对方纤长的睫羽,高挺的鼻梁,最后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对方的嘴唇。
两人耳鬓厮磨了半天,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姚雪凭借着最后一丝自制力,按住了秋辰伸向他的腰带的手,警告道:别闹。你身子还没好,需要休息。
可是秋辰的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烛火之下亮得可怕,他突然朝姚雪微微一笑,然后起身下了榻,在思乐带出来的那堆东西里翻找起来。
不多时,他便拿出一个小匣子,又回到榻上来。姚雪很轻易便认出,这正是先前秋辰总是放在榻边的那个宝贝小匣子。
秋辰将匣子打开,姚雪这次总算看清了,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两条发带。
其中有一条是姚雪先前给秋辰的玄黑色发带,而另一条,则是一条已经有些泛黄的白色发带。姚雪望着那条白色发带,只觉得没来由地熟悉。
秋辰将发带取出来,在手心上慢慢地展开来。姚雪借助微弱的烛火看清,那条发带的末尾,模模糊糊地有个吟字。
他这才恍然间记起来,当年白椋给了他和秋辰一人一条发带,发带的末尾都绣了他们二人的字,姚雪的这条如今系在头上,而秋辰的那条,正是现在他手中的白色发带。
秋辰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将那条发带拿起来,拨过自己的一头墨发,将发尾聚拢,又把那条发带很仔细地束了上去。
他抬起一双桃花眼,在烛火下似笑非笑地望向姚雪,轻轻唤了一声:长舒。
这是姚雪与秋辰阔别七年以来,第一次重新看见对方将头发束起来。
秋辰此时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神采虽不及当年那般明朗无拘,却透着缱绻的情意和妩媚,让人一时间移不开眼。他就好像是跨过数年的光阴,最后终于又与他心中所挂念的那个人重逢了。
姚雪看见秋辰这副模样,登时便觉得被勾了三魂七魄去,他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抓着对方的手腕,将人按在了榻上。
秋辰终于得偿所愿,他刚想开口,姚雪已经吻了上来。姚雪先前顾及秋辰的身体,待人十分温柔,可是眼下却对着他的唇又啃又咬,肆意掠/夺着他的气息。
秋辰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满眼都是泪光,却感到很是满足。他攀着姚雪的背,盯着人的眼睛,轻轻地道:先前在青池的时候,那是我的第一回他说到这儿,微微红了脸:我先前没和别人做过这种事。
姚雪闻言一滞,难以置信地望向秋辰,半晌没说出话来。
秋辰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上次,我是不是第一回,你不应该最清楚么。
姚雪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声:上次我也是第一回,我如何能看得出。他说到这儿,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覆在秋辰的耳边,用气音道:上一次,我只觉得你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又咬字清晰,秋辰听了,登时脸便红透了,他只觉得全身一阵酥麻,血液都随之躁动起来。
他有些不耐地环住姚雪的脖颈,将人朝自己的方向拉过来,直到两人贴得严丝合/缝,才满意地望进对方的眼里。
秋辰望着姚雪盯着自己的深邃眉眼,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用一双漂亮眼睛有些无辜地望向姚雪眼里,轻声道:我的身子早已无碍了。长舒,我想要你,你好好疼疼我。
姚雪被他这样一闹,饶是再有定力,也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当即连呼吸都重了几分。他深深地望了秋辰一眼,最后按着人的肩膀俯下身去。
夜里的雨下了几回,房里的动静也一直都没有停过。秋辰起先用他那双漂亮眼睛望着姚雪,游刃有余道:长舒,这次对我好点。
后来,雨又下起来,秋辰应和着雨声一边流眼泪,一边道:你好好疼疼我。
再后来,所有的话都变成了,长舒,我心悦你。秋辰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多遍,起先是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后来就变成了一边呜咽一边说,最后他环着姚雪的脖颈,在人的唇齿间低声呢喃。
姚雪望着对方半是妖冶半是坦诚的模样,心中一片浩大喧嚣。他觉得这一夜过得很短暂,又觉得无比漫长,但是更多的是从心底升腾而起的满足与心安。
他吻了吻秋辰汗湿的额间,轻轻道:秋子吟,其实,自我们初见的那一日起,你便已经给我种下了情蛊。他握着秋辰的手,在人的指尖吻了又吻,柔声道:这蛊,一经种下,便再也解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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