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店内还缠绕着的旖旎氛围随着这句话消失殆尽,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中原中也绷紧身体,以应对对方的突然发难。
林玄一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福地樱痴这个前同僚的身份对他来说虚假至极,没有一点实感,但他身边的这些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实实在在得相处过,虽然有的时候会发生一些令人不想面对的神奇场景,但这些人每一位都是他的朋友。
你想要逮捕我们?太宰治将手插在衣兜里,收敛了戏精气质的他看上去是个可靠的成年人。
逮捕?福地樱痴和善地笑了笑,你们犯下的罪行直接处决也不为过,特别是这位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
先生,这是我的店。林玄一甚至都不想配合福地樱痴演戏,我想您应该知道,无论如何咖啡店都是用来休闲放松吃饭的地方,而不是用来执法的地方。
你想要背叛军警?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但福地樱痴始终没有将手扶上剑柄,林玄一是维护猎犬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没有找到替代品之前,他不能失去这个保障。
我早就不是军警了。林玄一对于对方扣下的帽子不甚在意,中原是我的朋友。
林警官人缘很好嘛。福地樱痴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难道说这里所有劣迹斑斑的黑手党都是你的朋友?
这个的话
就当福地樱痴以为他迟疑着想要否认的时候,林玄一说道:劣迹斑斑倒也不一定,不过都是朋友确实是真的。
福地樱痴一口气没喘上来,气的头发都支棱起来,他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半天也没明白不过就几天没见面,他那么大那么乖一个的一个林警官是怎么和黑手党混在到一起去的。
林玄一想了想,他这家店消费的主力军是东京警视厅的警察,但琴酒之类的黑手党以后也可能会成为他营业额的中流砥柱,所以,peaceandlove才是他这家咖啡厅的主旨。
来消费可以,但不能打架。
这样吧,今后,波洛就是中立地盘了。
哈?福地樱痴都被他的操作弄愣了,怎么就突然中立了?
从今天起,无论是军警,黑手党,还是咒术师阴阳师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职业,只要进了店门,除了吃菜喝咖啡聊天,不允许进行任何械斗。
林玄一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在太明智了,他开始考虑在门口立一块牌子的可能性。
包括你,先生。
中原中也震惊地看向站在所有人面前隔开福地樱痴和他们的林玄一。
他没想到林警官会这么直白,福地樱痴可以说是日本的传奇,有名到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要签名的程度,连消灭吸血鬼的事情都被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拍了三次。
哪怕他和福地樱痴立场对立,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伟人,而且这还是林玄一以前的长官。
于情于理,林警官不为他们说话才是正常反应。
他忽然明白了太宰治为什么会对林警官有好感,这是一个身心都沐浴在光明下的人,他能对求死之人伸出援手,也不会对黑手党投以另类的目光,甚至罪恶的尺度在他心中都有着奇特的定义。
林玄一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他早已挣脱世俗的枷锁,只活在自己设立的规则中。
啊长官,您还真是个罪恶的男人。条野采菊勾起唇角恶趣味地调侃道,他清晰的听到室内几位黑手党心跳加快的声音,喜悦的味道充满了整个不大的咖啡厅。
末广知道您这样肯定会生气的,毕竟您是他前进的标杆,而且您以前也说过,咳咳
条野采菊清了清嗓子,林玄一心中陡然升腾起不妙的预感。
您说:我会对每一颗被射中的心脏负责。您要食言吗?
林玄一脊背一寒,刚才散去的那一股令人尴尬的氛围忽然又层层包裹了他,什么叫会对每一颗被射中的心脏负责?
虽然你学的真的很像,但他绝对不会这么说的吧?
条野彩菊指尖伸直,抚在胸口,长官,那颗子弹现在还埋在我的心脏里呢。
林玄一有口难辨,他几次张口,最终又颓然闭合,无论怎么想,除了干巴巴的一句:我没有。他想不出任何可以用来辩解的话。
条野彩菊步步紧逼,第一次植入的时候有多痛苦您也知道,您要抛弃我们吗?
什么东西?怎么还我们?哪里来的们?
林玄一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林警官,您可真是令我出乎预料。
黑泽阵似笑非笑地说道,他是真没想到小时候的那个乖巧的不行的奶团子,长大以后竟然玩的这么野。
林玄一回头,看到阵哥不知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支烟,烟头的火星明明灭灭,林玄一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
别玩的太过了。他说,然后哼笑一声道:你这样子实在不像吃不起饭还要借宿,毕竟能选择的住处很多。
冤枉啊,不知道啊!
也没有做不好的事,不要说得他像那种靠脸吃饭借宿的小白脸一样!
林玄一欲哭无泪,阵哥,看在世界意识给了关于你记忆的份上,救救他!
我还有工作。琴酒真的有很多工作,有时候他都怀疑组织里能干活的是不是就他一个,手机里存了号码,有事打。
说完,兀自推开店门,上了一直等在外面的保时捷,走了。
林玄一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保时捷,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在车上跟着一起溜。
说起来,我还没有玄一的电话呢。五条悟掏出手机,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我手机没带。林玄一张口就来,实际上因为养猫APP的缘故,那只手机他一直带在身上。
好了,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五条君,您明天也可以来这里找我,这是我们店的vip。
他将一张银色的小卡片塞进五条悟怀里,然后拉着人站起来,直接推出店门,您今天付的包场费用都充在卡里了,以后拿着这张卡来消费就行了。
1000万日元,够你吃一辈子了!
不送。
还有你,太宰君。林玄一没给太宰治任何优惠,这个人一看就兜里空空付不起钱的样子,本店不接受赊账,钱财当面点清,下次来记得带钱包,我还有正事,请你回家工作。
诶?为什么!那小矮子怎么能在这里?太宰治不满的嚷嚷起来。
他也快走了,好了,乖一点,希望下次见面不是从河里把你捞出来。林玄一伸手帮太宰治理了一下领子。
说实在的,他看这个领子不爽很久了,一边翻出来,一边还缩在领结里,仿佛不会穿衣服的小孩才会弄出来的杰作。
修长的手指将衣领压平,太宰治怔在原地,青年垂下眼睑的样子专注又认真,睫毛是比发色还要浅一些的金色,微微掩住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
他的记忆倏然回到十五岁的那个夜晚,林玄一按住了想要入水的他,然后沉声说道:乖一点。
什么啊
这不就是犯规吗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将那段记忆珍藏起来了呢?
好了。林玄一拍了下太宰治的领子,推着他送出大门,保持衣衫整洁哦~
很好,这样的话各路祖宗差不多就送走了,您去房间等我一下。林玄一拉开后门对福地樱痴和条野彩菊说道:等我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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