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列缺愣了一下,扭头与丘峦互相看了看: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之前在医院住院的时候,你还记得吗?omega说着看向丘峦:我就在你的邻床,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吧?
听他这么一说,丘峦适才有了印象,微笑着点头:嗯,没想到还能和你再见面。
我也没想到,真是太巧了。omega也向他回了个微笑: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嗯嗯,谢谢你们的礼物。
他们看完之后去附近吃了个晚饭,还顺道到超市里买了点东西。进去之前天阴沉沉的,夕阳躲进了又黑又厚的云层里,出来之后直接下起了大雨。
天气预报说会下雨,但没有雷电,我们等一会儿再打车回去吧。列缺说。
嗯。丘峦点点头,紧跟在他身旁。
超市门口放了一张长椅,有一对躲雨的情侣坐了其中一边,挨得很近,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时不时地笑出声。
列缺和丘峦交换了一下视线,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过往的车辆飞驶而过,几乎每一辆都亮着载客的标志。这里的位置本就不顺路,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打不到车了。
列缺望着面前的雨帘,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了片晌才找了个话题:小峦,你的画画得怎么样了?
还差一点就能画完了,老师今天开会说要我们三天之内完成。等明天去学校,我就交到班长那里去。
列缺哦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感觉他和丘峦就像提前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
阿缺,今天晚上去我那儿吧?这次,换成丘峦开口:明天我们再一起去学校。
列缺几乎想都没想便点了下头,他去丘峦那儿留宿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见怪不怪了。
他们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
这时,列缺听见一道喇叭声。他以为是空车,抬头去看的时候,不想对方直接开了过去。
列缺没招到车,反而注意到坐在旁边的那对情侣,正互相搂在一起光明正大地接`吻。
阿缺丘峦刚要顺着他看的方向扭过头去,又忽地被列缺站起身挡住了视线。
嗯?列缺故作淡定地问:怎么了?
丘峦仰头静静地望着他,眼睛像是藏着星星。
他大概猜到了那对情侣在做什么事,像之前那样用手戳了两下自己的脸颊,看向列缺的眼神充满了暗示。
列缺哪会不懂丘峦这是什么意思,喉咙微微一紧。附近除了他们和那对情侣之外,没有别的人。他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弯下腰。
手刚刚碰到丘峦的脸,突然,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了他们的旁边。与此同时,坐在车内的人摇下了车窗,朝他们望了出来。
两人尚未进行的举动被忽然打断,不约而同地侧目看过去。这才发现,坐在车里的人竟是贺秋!
恋、恋山老师丘峦吞吞吐吐地吐出这几个字。
贺秋的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们,然后缓缓开口:上车吧,顺道送你们回去。
列缺把丘峦护在身侧,正想回他不用麻烦,又听贺秋接着补充一句:正好问问你们这次比赛的事。
他说的比赛指的是这次在蒲大应聘实习助理。
噢。丘峦听了这话,下意识地看着列缺,小声问他:阿缺,我们上车吗?
列缺知道丘峦看重这个机会,也知道丘峦为此做了多少准备,松口点了点头:走吧。
贺秋自称有事要询问丘峦,让丘峦同他坐在了后座。这么一来,列缺便只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不方面直接回头去看他们,只得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留意后座的情况。
上车后,贺秋坐姿端正地直视着前方,只有在说话时才去看身旁的丘峦一眼。
那双眼睛和夏芒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也正是因为那双眼睛,他才一眼认了出来。
贺秋因此找人去查了丘峦的资料,得知丘峦确实是夏芒的孩子,但此时的夏芒已经改名叫了夏满。
一开始,他以为丘峦是他和夏满的孩子。后来看了资料才知道,丘峦出生在十七年前,也就是夏满离开他的第二年冬天,而他和夏满发生关系是在头一年的春天。
这之间整整相差了两年,但不管丘峦的父亲是谁,丘峦都是夏满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画好了吗?贺秋猝不及防地问了句。
丘峦正在走神,被这句话猛地拉回现实,双手放在膝盖上,认认真真地回答:今天晚上就能完成了。
嗯。贺秋继续问:你家里人知道你参加这次比赛吗?
丘峦如实回道:知道。
你爸爸会同意?
啊?丘峦愣了愣,不明白贺秋为什么会这么问,我爸爸很支持我。
他很辛苦吧?毕竟画画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没想过让你放弃吗?
没有,爸爸说只要我喜欢就好。
听到这个回答,贺秋顿了顿,这的确是夏满会说的话。当初家里人不理解他的时候,夏满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还悄悄兼`职赚钱买画笔送给他。
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那支画笔仍被他好好收藏在画廊里,而送他的人却早已离他而去。
坐在前面的列缺安静地听着,心里却是烦躁得很。
这个贺秋怎么话这么多?还说自己是丘峦父亲的朋友,真是这样哪里还会问这些,果然是假的,没准儿还是编的。
不行,找个机会得提醒一下丘峦,让他和贺秋保持距离。
贺秋把他们送到了小区门口,列缺勉强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拉着丘峦下了车。
外面的雨不知几时停了,在路上留下不深不浅的水洼。夜幕降临,街灯被雨水洗过后格外明亮。
和贺秋说完再见,两人转身进了小区。到楼下的时候,丘峦被一团脏兮兮的小东西吸引了注意。
哇,是一只小狗狗!丘峦刚要蹲下去摸它的头,又被列缺拦了下来。
小心它咬你。
嗯,我知道啦。
丘峦盯着它左看右看,那只小狗也歪头打量着他,看上去才两个月大小,便被人丢弃在了垃圾桶旁,雪白的毛发被泥水弄脏了,淋过雨的身体瑟瑟发抖。
真是个小可怜。丘峦回过头说:阿缺,我们把它带回去怎么样?
你想养它?
嗯。
行。你先起身,让我来。